不知道过了多久，贾骁在一片混沌中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耳边却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人声。
“病人现在的激素水平非常不稳定，指标也在正常值之下……”是医生的声音。
“有治疗恢复的可能吗？”
“我们试过目前通用的医疗方法，发现对病人的身体都没有起作用。”
医生的声音并不是十分惊讶，黑市贩卖的各类激素药剂早已流入普通人群中，由于缺乏监管和保障，因为服用这些药剂而造成身体损害的病例，他也见过不少。
何舒沉默了一瞬，轻轻道：“我知道了。”
他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你醒了？”何舒的语气里不乏惊讶。
医生已经转身离开，病房里只剩何舒和贾骁。
躺在床上的Alpha虽然已经清醒了，但身体仍然十分虚弱。
几秒后，他张了张嘴，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是谁？”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气味微不可闻，如今的贾骁除了外貌，何舒竟无法将他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神采飞扬、大声谈笑的Alpha联系起来。
何舒低头看着他，道：“我叫何舒，是洛曼军部的人，近日，军部正在调查星球各地人口失踪以及激素非法贩卖的案件。”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贾骁就从中了解到了对方找上自己的原因。
他露出一个艰难的苦笑：“我可没有从黑市购买服用激素药剂。”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大量针孔痕迹，”何舒的眼神晦涩难辨，有贾骁看不懂的情绪，“被犯罪组织绑架，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我需要确认，你是不是遭受了这样的经历？”
贾骁的脸上已然褪去了笑意，他的面容上没有露出悲哀或者愤怒的表情，反而显得麻木平静。
沉默良久后，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点了点头。
何舒的身体在那一刻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从椅子上直起身，勉力保持声音的平静：“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请你配合调查，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戚峙没有陪何舒去医院，他来到叶罗星的消息被参加比赛的洛曼高级军事学校知晓了，加上今天是比赛开始的第一天，于是他便被学校请去观赛，顺便在结束后为选手的表现做些点评，争取在而后的比赛里夺得更好的名次。
他拒绝了校方共用晚餐的提议，在夜幕降临时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当戚峙打开房间的门时，只见何舒坐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晚景。
男人走到何舒身边，蹲下来握住了对方的手。
“今天去了医院情况怎么样？”还没等何舒回答，他便皱起了眉，“你的手太凉了。”
何舒转过头，眼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语气异常清冷：“我去看过贾骁了，他也是被那个组织进行强制改造的，他的身体状态很差，估计过不了多久，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就会完全消失了。”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戚峙看见了何舒的双手在自己的掌心里不可抑制地颤抖。
在自己被强制进行这样的改造时，何舒的心里虽然充斥着痛苦的情绪，却可以将它们牢牢地压在心底。
而他在遇到贾骁后，见过了遭遇同样经历的他人，却没有办法再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内心的波动仿佛汹涌的浪潮，随时可以吞没何舒。
戚峙没有说什么，他站起身，弯腰摩挲着何舒的脸，释放出了含有安抚意味的硝烟味，随即吻住了他。
男人的唇舌温暖湿润，耐心地在何舒紧闭的唇边逡巡丨舔丨弄丨。
过了一会，何舒才抬起手搂住戚峙的脖颈，张开了自己的嘴。
两人静静地交缠片刻，从彼此的舌尖上尝到了泪水的咸味。
男人停顿了一下，放开了何舒，对方眨眨眼，随即狠狠咬住下唇，避免发出呜咽声。
戚峙没有去管他脸上的泪水，而是直接将何舒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走向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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