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说每晚回来, 他真的每晚回来, 他精力好的不可思议, 陶陶偷偷上网查帖子,上面都说已婚男会被工作折腾得没精力, 夫妻生活不会太频繁,可他……还是说他工作压力大到这个地步吗?
精瘦的男性身躯肆无忌惮地展露给她看, 黑发被汗水浸湿,一滴汗沿着他清晰的下颚线滑落,他闭上眼睛, 整个人性感的很。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 想再拿一个出来,没有存货了。
陶陶看到他眼里流露出失落, 好像是因为自己计算失误一样,她又想笑又生气。
他紧紧拥着她,倒在床上,她早就累了, 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他看着她柔美的睡颜, 亲了下她的眼睛,“晚安, 陶陶。”
陶陶要去帝都出差一趟, 最近某家视频网站要上一部网络剧,她要去谈电商植入的项目。
助理要帮她订了机票,等傍晚的时候告诉她, “头等舱和商务舱都没有了,只有经济舱了。”
好久没坐过经济舱的陶陶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助理,“你先等一下再订。”
陶陶拿出手机解锁,她忽然想到什么,打电话给谢泽,声音特别嗲,“谢泽,你下班了没有?”
“没有。”谢泽听出了她的语气变化,有些意外。
“我要出差一趟。”
“你昨晚说过了。”并且她很傲慢地嘲笑他,让他自己去解决欲|望。
“订不到头等舱和商务舱了,你帮我找一架飞机吧。”陶陶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订不到上海菜和粤菜馆了,就去吃日料吧。
“你搞什么飞机?”谢泽眉头紧锁,他在员工们的视线中,推开玻璃门,来到走廊。
“我不要坐经济舱,我宁可走过去。”
那你倒是走啊!谢泽冷嗤了下,他立刻明白了她这么作的用意,平静地说道:“知道了,我会给你找架私人飞机的。”
他走进办公室,打电话安排了下,再给陶陶回了个电话,“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要求?”
挂了电话,陶陶讶异了下,谢泽竟然忍受了她的无理取闹,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她不用去人挤人的经济舱了。
搭乘私人飞机刚落地,来接机的司机就打来电话,殷勤地帮忙推行李箱,坐上商务车,陶陶正在看法务那边发来的合同。
工作上的事情谈的很顺利,她要求几个主演再帮忙拍两条短视频,用于植入。
剧组赶紧去返工了。
当甲方就是好,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成片出来就给她过目,哪里不好改哪里,谁叫她是出钱的那方,陶陶一连工作了几天,在天干物燥的城市里水土不服,晚上回酒店都会流鼻血。
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抱着电脑看短视频的策划脚本,谢泽打电话来了,他听出她嗓音沙哑。
“我不习惯这里的天气。”她委委屈屈地说道。
她是个典型的魔都小囡,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就算工作了也是顺风顺水,像别人要低声下气地拉投资,陪投资人饭局,事业刚起步她有顾谨初的投资,现在背靠段博衍的电商公司,就没什么资金压力。
也许是生病了,人变得软弱,陶陶瓮声瓮气,“我想吃我妈妈做的银耳羹,嗯……”
“你别发嗲了。”谢泽冷冷地回道。
这男人真是烂透了,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两句,除了在床上渴求她,其他时间他都冷冰冰的,陶陶气得发抖,她把电话挂了,把谢泽拖进了黑名单,微信也拉黑了。
就像少年时期的所作所为。
谢泽再拨过去,电话里的机械女声提醒他未能接通,他脸色阴沉。
陶陶睡到半夜,喉咙又干又痛,房门被敲了几下,她批了件外套,走过去看了看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时惊讶了下。
“你怎么来了?”
“临时出差。”谢泽手臂上放着大衣,脱下西装,将衣服挂在衣柜里,他解开袖扣,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陶陶。
陶陶纳闷地打开看,里面是焖烧杯,他带了银耳羹过来,而且是她妈妈做的。
她有点看不懂他了。
他环顾了下酒店房间,把空调调低几度,打了个电话给前台,“送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上来,房间号是……”
“在干燥的房间里空调温度开这么高,里面很闷。”谢泽把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结实手臂,他弄好电器,打开了。
“我说过了,我没有生活在北方的经验……”陶陶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她伸手去拿矿泉水,谢泽比她更快,他捧起她的脸颊,直接将水喂给她喝。
陶陶眼眸微微睁大,盯着他浓密的眼睫毛,心里泛起了奇怪的情绪。
她吃了银耳羹,再吃了感冒药,困意很快上来,谢泽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他处理完一笔单子,回头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谢泽拿起她的手机,扫了下她的脸,解锁后把他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
他跪在床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别再这么做了,不要再把我拉黑。”
黑暗中,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庞,还以为她又要抛弃他了。
出差回来,陶妈妈陪陶陶去医院检查了下,说到那碗银耳羹,陶妈妈喜笑颜开,“你不知道啊,谢泽晚上来家里,说你想吃这个,你爸爸气死了,银耳羹哪里吃不到,他想让你在酒店点一个,或者外卖买一个,谢泽说要给你送过去。”
陶妈妈拍着她的手,“你看看,他对你这么好。”
陶陶心不在焉地听着,感动有一点,但是再细想下,这是不是谢泽在给他自己立人设?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要个孩子?”陶妈妈看着她,提了句。
“妈!”陶陶提高了音量,“我才25岁,就要生孩子了?”
“25岁怎么了,年纪差不多了,你们结婚三个月了,谢家的人没催你吗?”陶妈妈打探道。
陶陶摇摇头,“好像没说。”
“那就好,还以为这种家庭肯定要你生个儿子,你去问问谢泽的意见啊。”
母女两去喝了顿下午茶,陶陶和陶妈妈逛了会街,买了点东西,她回家后,晚餐时和谢泽说起孩子这件事。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不想要。”
“是现在不想要,还是以后也不想要。”陶陶问他。
谢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扬起唇角笑了下,这个笑容把陶陶吓得后背发毛。
他淡淡地说道:“再说吧,我想多过几年夫妻生活。”
“你不觉得频率太高了吗?”陶陶委婉地提醒他。
“不会啊,还是说你想我去找别的女人。”他垂着眼眸,掩去了刻意的眼神。
陶陶突然想到林汐发来的微信,她如鲠在喉,之前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好感又冲没了大半,她甚至一反常态,侧过头,“你去吧,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你说什么——”谢泽抬起头来,视线像蛇一样狠狠缠绕在她身上,他站起来,宽大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强迫她抬起头来,他和他对视着,心脏狂乱地跳动着,“你想去找哪个男人。”
陶陶几乎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有这么生气吗,“我随口说的……”
她的话语被他的唇堵住。
他们第一次在卧室以外的场所做,幸亏这餐桌够大。
因为这个话题两人还是不欢而散,彼此开始了冷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可是她和前男友开玩笑时,他们都不会这样生气,甚至会好脾气地和她讲道理。
他们都会让着她,她被以前的几段感情宠坏了,一直是个任性自私的女人,直到踢到谢泽这块铁板。
“他脾气真是太差了,以前就固执,现在是偏执。”陶陶自言自语,下班前她问助理,她晚上有事吗。
助理告诉她,她有个和段博衍的饭局,参与的人还有其他高管。
年关将近,饭局多了起来。
公司季报出来了之后,营业的不错,饭局上的高管们兴致高昂,段博衍轻轻碰了下陶陶的酒杯,她回过神来,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他打开了话匣子。
“你精神不太好,明明公司做的不错,比我想的好多了,才几个月就不再赔本了。”
“正好在风口上。”陶陶笑了笑。
“别太谦虚了,带来的效益才是真的。”段博衍望着她。
陶陶眉眼带笑,她一笑,整个人都焕发出魅力,因为喝了酒,脸颊微红,眼波流转之间,眼眸里仿佛有星星,“还是要谢谢你当初的提议帮了忙。”
“不然的话……”她的视线移向一旁,不知道谢泽会怎么折腾她们一家,她有些后怕。
段博衍收起了惊艳的眼神,从容地笑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结婚,这是很仓促的决定,当时你在美国有男朋友,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陶陶垂眸落在手上的钻石戒指上,她无意识地转动了下。
“你有难言之隐?”段博衍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询问她。
她转动起前面的高脚杯,没有回答,光洁的弧面反射出一个男人的身影,谢泽垂着黑眸,表情很认真,她继续转动着酒杯,映出他旁边女人的身影。
“不想说没关系。”他替她倒了一杯红酒。
陶陶侧过头,朝他笑,语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还是你最好。”
被美女奉承,段博衍很受用。
“不要聊工作了,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兴趣啊,看足球赛啊,我有入股一家足球俱乐部。”
“真的假的?”陶陶讶异了下,“哪个联赛的?英超、西甲、还是意甲?”
“你也看球啊,我以为在美国的留学生看橄榄球……”
两人有说有笑,谈到英超那些球队的梗,陶陶笑得不行,伸手搭在段博衍的肩膀上。
饭局结束后,陶陶找了代驾,在停车场等人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她吓了一跳,拎起包要砸人,惊惶之中看清了他的长相,“谢泽,你发什么疯?”
“疯?”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靠在车窗上,膝盖微弯,制住她的行动,他面孔阴鸷,“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结婚了。”
陶陶无辜地看向他,“所以?”
“你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对着他卖弄风骚。”谢泽冷声道。
“那么你呢?”陶陶挣脱了下,她抬起眼眸看他,“你对着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要我提醒你吗,你已婚了。”
谢泽盯着她,目光很深沉,深沉到陶陶腿有些发软,想要逃跑。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阴森,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真以为你是我老婆啊。”
陶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下,她回想起了过去她说过的话,那个任性自我的少女对谢泽说,“你真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