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支撑着茅屋的几根树杈上各自拴着一个铜铃。
发出声响的那个铃铛就在茅屋的左边。
黑布是为了杀人吧?”
“算是吧!”我淡淡道:“打扰了,再会。”
我对着那人拱了拱手,就要往后走,没想到对方却开口道:“你还是别走了。你既然说了再会,用不上多久,我们就还能遇见,何必那么麻烦呢?”
“有什么事情,一次解决不好吗?”
“行!那就一次解决!”我笑道:“有客人过来,你连个座位都不安排么?”
“坐!”那人只说了一句话,茅屋外面同时出现五块石墩。
我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藏天机轻声道:“这人只怕是大巫。你在她面前说的话,都可能实现。”
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那人也坐直了身子。
我这才看见对方袖管,裤腿上正在往外渗水。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朋友,你这一身水就不冷么?”
那人沙哑道:“冷!再冷,我也得睡在这间草屋里。因为,我得罪了烟雨楼。”
“我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得这样活着,索性也就不走了。”
“就等在这儿,看看有没有人能解开烟雨楼的诅咒。”
“你们也是要进烟雨楼吧?”
我和藏天机对视了一眼之后,才说道:“朋友怎么称呼?”
那人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想算我命数么?我劝你最好别算,不然的话,你们也得麻烦缠身。”
藏天机轻轻一碰妖泪:“只要你不是天道,我就敢算你的命数。要不要试试?”
对方撩开了盖在头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像是被水泡透了的面孔,阴冷的气息从她身上四散而出。
她的外表明明是一只水鬼,心脏却仍旧在跳动。
藏天机沉声道:“半鬼之人?”
对方只是微微一笑,藏天机本来捏在一起的手指就被无形之力强行弹开——她的推算被打断了。
藏天机已经达到了天命师的程度,能够阻挡她推演天机的人,至少也得是跟她同一级别的命师。
那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会怀疑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只跟你说一遍,你们不信,我也不再做任何解释!”
“我是烟雨楼的守门人,我离不开烟雨楼,也恨烟雨楼。”
“烟雨楼,给了我想要东西,但也给了我诅咒。”
“烟雨楼,让我像是水鬼一样,在冷水里躺了无数岁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论是谁来烟雨楼,我都会想办法放他进去。”
“为的就是,让人解开我身上的诅咒,哪怕是能让我死也好。”
我沉声道:“你跟烟雨楼做了交换契约?还是献祭了什么东西?”
守门人摇头道:“烟雨楼,只有诅咒没有契约。她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你必须被他们诅咒。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谁能解开烟雨楼的咒术。”
我再次问道:“烟雨楼主宰是谁?烟雨楼为什么会出现在苗疆。”
守门人道:“烟雨楼的主宰,就在最高的那层楼里。但是,我没见过他。”
“从这儿到烟雨楼,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
“如果,我不想放你,你们就得跟他们一样。”
守门人手掌轻轻一挥,她身边的草堆上,枯草纷飞而起,露出了
那些首级有男有女,发式也各不相同,看上去应该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那些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人头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丝毫没有腐坏。
藏天机低声道:“这些人的面相上都有断头之厄,他们是死在了命数上。”
“你再仔细看看!”守门人单手一扬,一颗人头飞到了藏天机跟前。
藏天机毫不在意的拿起了那颗首级,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跟你赌过首级?”
“厉害啊厉害!”守门人由衷的说道:“一眼就能看出,那人的命运。”
“烟雨楼的第一道门叫‘莫回头’。”
“人头就是进门的钥匙,你们有五个人,可以给我留下一颗脑袋,或者,有人跟我赌一次人头。”
“只要那个跟我对赌的人赢了,你们五个都可以进去,如果他输了,你们还可以进去四个。”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我反问道:“你刚才还说,无论谁来,你都会想办法放他进去?”
守门人道:“这就是我的办法!”
“这道门,本来是想要进门的人,都得跟我赌一次人头。”
“我把五次改成了一次,还不是在帮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