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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五天前韩佑,要不要插手天子与朝廷抉择谁来当宰辅,韩大少爷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说一声滚蛋。
可搞倒申屠罡之后再来问韩佑,要不要插手这件事,他会没有丝毫抗拒,也不觉得他这个天子亲军校尉插手这种事有什么忌讳。
他做天子亲军,是为了给天子打工的。
给天子打工,是为了能够做他一些很久以前只敢想不敢做的事。
现在,他有能力去做,自然不会抽身世外。
北门御庸将请帖送到了赵府,赵府也收了,不过却没了下文。
第二日。
早,韩佑神清气爽的独自一人起了床,吃早饭,然后开始看前朝每年的科举试题。
午,韩佑去打篮球,与小王爷周衍单挑,半个时辰后,周衍撅着嘴让韩佑把球还给他,他要回王府吃饭,不玩了。
晚,弄了一个超大的木桶炮澡。
第三日。
早,韩佑日到三竿才起床。
午,吃饭,北门御庸找上门来,气呼呼的,质问韩佑,入夜后我姨母总叫什么,韩佑很困惑,你姨母晚上也叫邬明月啊,不可能白天叫邬明月晚上就换别的名字了。
夜,韩佑让小院的警戒线扩大五十米,尤其不能让北门御庸靠近。
第四日。
早,韩佑日到中午才起床。
午,韩佑去食堂吃饭,北门御庸耳根子红红的,他被邬明月收拾了,姨母嫌他管的破事太多。
夜,北门御庸终于找到了韩佑,告知韩佑不应如此颓废下去,每天和个大淫魔似的,应该多关注关注京中的事。
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韩佑每天都很闲,北门御庸根本不知道韩佑在搞什么,京中发生了许多事,吏部尚书赵泰与礼部尚书钱寂二人,就每一天消停的。
赵泰接连数日,弹劾了尚书省七位官员,官职不一,品级不一。
钱寂将科考章程拟成折子递到天子御案前,内容极为详尽,并且建议科考舞弊者一旦发现,官员,罢职免官,永不叙用,考生,夺功名,夺参加科考的资格,永远。
天子对钱寂的建议很满意。
天子满意了,赵泰不满意了,因为他不想天子对钱寂满意,所以也上了一份折子,弹劾申屠罡在位期间结党营私,彻查!
本来只是被赶下台的申屠罡,被赵泰推向了无底深渊。
天子又满意了,对赵泰痛打落水狗的工作态度表达了充分的肯定。
钱寂老大人再上折子,应善待科举考生,户部出钱,工部负责,礼部亲自监督,为各地赶来的考生搭建住处提供便利,希望有条件的开放国子监让读书人“旁听”,让所有读书人感受到来自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
龙椅上的天子乐的合不拢嘴,夸钱寂是个贴心老棉袄了。
赵泰一咬牙,弹劾了九寺的三名官员,出自南地世家,罪名是与乱党周天凤私通。
天子当殿罢免三名官员,命刑部、吏部彻查。
未等钱寂有下一步动作,赵泰开始放飞自我了,吏部官员递交了一份名册,各道学官以及负责科考的官员,共计三十一人,在前朝时都有徇私舞弊的前科,还有一部分证据。
看得出来,赵泰这是杀疯了,原本作为世家代表的他,为了当宰辅,竟然将屠刀砍向其他世家,乃至是赵家的跟班小弟或是盟友。
杀疯的赵泰还想要惊诧,重新考评各道以及京中官员品德、政绩。
天子一直隐忍的事,也就是动世家,竟然被国朝最大世家的代表率先提出来了,虽然只是小试牛刀,可毕竟是一个开端。
一时之间,京中不知多少官员私下里痛骂赵泰。
当北门御庸将这些事说给韩佑听后,韩佑乐呵呵的。
白天,乐呵呵的。
晚上,乐呵呵的。
一直到了第十日,距离科考倒计时还有五天的时候,京中终于来信了,天子派了个禁卫,叫韩佑马上入宫见驾。
韩佑依旧乐呵,登台的时间,到了。
带着杀家三兄弟,韩佑一路快马疾驰入了城。
从北门进的,路过北市。
半个月没来,京中读书人多如狗,全是穿儒袍的,哪怕北市也是如此。
这些来自各道的考生走起来路昂首阔步,除了身穿儒袍外,还必须手捧至少一本书,就仿佛儒袍、书,缺了一个就不是读书人似的。
韩佑骑在马上来回观望着。
大周朝被天子召唤,不马上入宫而是溜溜达达磨磨蹭蹭的,也只有韩佑这一人了。
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策,都需要介入科举,所以韩佑要了解科举,了解各道赶来的读书人。
科举分为乡、会、殿三试,第一次乡试是在年初,各道,也就是籍户地的“省会城市”举行,海选过了后,达成“举人”成就。
成了举人就可以到京中参加会试,达成“贡士”成就,最后再去宫中参加由天子亲自主持的殿试,尝试获得“进士”成就。
正常情况下,科举是每三年一次,乡试也是第二年的春天举行,分为春、夏之考。
去年秋季的时候改朝换代,新君登基,今年又是本朝元年,这也就导致了前朝末的科举时间延后,会、殿二试改成了今年年底。
其实这么做对有些考生来讲并不公平,大冬天跑京中考中了也就算了,要是考不中,年都过不了,家近点还行,家远的在南地,离京时鹅毛大雪,到家时春暖花开,光是在路上就要耽搁三四个月的时间。
不过科考嘛,千军万马独木桥,来自各道的考生都是精英,寒窗苦读数年乃至十数年,入京科考,比拼的是什么,拼的不就是…家族底蕴、人脉关系,谁家有钱又有权,这点奔波之苦,又不是受不了。
北市不严格来讲,属于京中贫民区,严格来讲,和城中村似的,韩百韧和韩佑父子二人上位前,公子哥与读书人们,除了没事闲着欺压欺压百姓外,很少来北市晃荡。
再看现在,哪怕是北市,放眼遍地都是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倒不是寒门子弟,只是京中就这么大,客栈也都那么多,只能来北市租住民居了,在各道,他们或者出身显赫,来了京中,真就算不上什么人物。
骑着马的韩佑没穿官袍,嬉皮笑脸。
陆百川与江追则是心有感慨,怪不得王海要读书,就看看这些读书人吧,读了书气质都不同,行走坐卧,就仿佛天下间所有百姓都欠他们一个房产证似的。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只要参加了科考,哪怕不中,也可以熬几年花点钱当大儒,当不了大儒,当名士,即便当不了名士,还可以当专家指导指导百姓,总之,书不能白读。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比百姓们懂得多嘛,他们不需要懂的太多,他们只需要百姓不懂太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