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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差的时候,大川儿将韩佑的小伙伴们都带来了。
幽王府护卫统领张卓第一个走了进来,拉着个劈脸。
本来他在四季山庄里踢球来着,暴雨中踢球。
张卓觉得自己特别man,很多小姐姐投去的目光,让他有了一种自己或许不想要,但是小姐姐非要给的错觉。
门房秦大爷,有点心虚,他的确认字,但是只认识几十个字。
唐镜也很虚,六部九寺的衙署对他们这种读书人来说,就等同一家三代心中的周慧敏,朝圣一般的存在。
最激动的肯定是雨绮,双腿都开始打颤了,面色潮红,进了户部后都不敢动了,好像谁点她穴了似的。
她是着实没想到,自从跟着韩佑混后,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刺激了,都能进入六部衙署了,还是户部,现在也就是上岸了,要是下海那会,光凭这个经历,身价至少能翻十倍!
来往的户部官员本来就够诧异的了,当见到竟有女子进入了户部衙署时,那就和谁偷老妈的内裤然后又套他爸的脑袋上了似的,那叫一个羞怒。
这群人刚要开骂,韩佑径直走了过来,他们又从羞怒变成羞羞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韩佑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绝对有几个继承前朝余孽仪刀卫这个头衔,给左侍郎揍了,尚书没吭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正堂喝茶的孙守廷往外一看,气的够呛,着实没想到韩佑竟然将女子也叫来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户部衙署得被说道一辈子。
“韩佑!”
站起身孙守廷快步来到正堂外,吼了一声。
韩佑跑了过来,孙守廷低吼道:“怎地叫女子入了老夫衙署!”
“她认字啊。”
“混账东西。”孙守廷气的吹胡子瞪眼:“她是女子,这要是传出去了,老夫这颜面放在哪里。”
“哦,那行吧,学生将她赶出去,不过…”
“不过什么。”
“这老娘们比较泼,要是被赶出去的话肯定满大街叫嚷。”
“她叫嚷什么叫嚷,有何叫嚷的。”
韩佑耸了耸肩:“叫嚷户部瞧不起她这个女子,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她曾经是青楼老鸨子。”
孙守廷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脑瓜子嗡嗡的,险些脑血栓直接栓死在原地。
韩佑乐呵呵的。
还嫌人家老鸨子丢人,也不瞅瞅你们户部这群官员都是个什么鸟样。
“速速抄录!”
孙守廷挥苍蝇似的挥着手:“抄过之后速速离开,莫要令老夫这户部乌烟瘴气。”
韩佑耸了耸肩,嗯了一声,将大家带入了班房,带入的还是司徒羽的班房。
孙守廷又连忙交代一声属官,谁要是敢将这事说出去,别怪他老孙杀人灭口!
不得不说,韩佑中午的一顿乱拳,倒是没打死老师傅,直接给户部打瘫痪了。
大周朝,文吏的“吏”字并不是官员。
坊间将“吏”称之为官吏,只是老百姓的叫法,实际上官是官,吏是吏,可以理解为辅警。
吏是没有品级的,也不吃皇粮,是各个衙署发饷,不需要参加科考,也不用朝廷择才,属于是衙署单独聘用的。
不说京中,其实各道各州府的“吏”权力很大,一般都是由儒生、秀才、有名望之人担任,至少也是家里有关系的,而最低标准就是识文断字。
就说州府吧,一个府,一座城,知州权利最大,属官不多,十来个,但是吏多,每个属官带着数名“吏”,这些“吏”就是具体安排或是亲自参与基层工作的人。
大周朝的官吏二字,官在前,吏在后,后者文吏、书吏等,都是给“官”打下手的,不参与决策,参与实际工作。
就好比户部现在统计税银,需要进行大量的核算工作,几乎全都是由“吏”负责。
韩佑中午一顿打,打躺下了十七个“吏”,九个户部低品级官员,而这些人都是负责核算和统计工作的。
二十六个人,就回来十一个,都鼻青脸肿眼眶子发青,看东西都有点重影了。
剩下十五个人,不是在医馆躺着就是回家里撅着了。
主要王海和陆百川下手黑,前者专往下三路踹,后者那王八拳都快抡出火星子了,好多人直接被打出脑震荡了,一说话都干呕,还想吃酸的。
户部统计税银,这些税银都要用在国朝各种政务政事上,还有一部分要用在其他衙署上,包括户部在内的六部九寺。
所以孙守廷还不能向别的衙署借调人手,借了吧,税银具体数字、用途等等,就会被其他衙署知道,唯一关系不大的也只有京兆府了,结果韩佑根本不同意。
税季当前,孙守廷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好只是抄录然后拿回去核算,要是一直待在户部衙署,老孙肯定不能同意。
孙守廷也挺闹心的,本来寻思赶紧了结了张同举的事,哪怕拖延一下统计税银的工作,谁成想韩佑连司徒羽都给揍了,没了司徒羽,少了一大群文吏,税银统计之事肯定会搁置。
当一群面色各异的小伙伴进了班房,韩佑赶紧将房门关上,目光扫过大家,激动的直搓手。
“一人一本,抄,不用管其他的,全部都抄下来,只有一夜时间!”
张卓的不解的问道:“少尹,怎地还真帮着户部办差了?”
韩佑没解释,嘿嘿一笑。
就这一声“嘿嘿”,所有人都了然了,这小子绝对没憋好屁。
来都来了,也只能抄录了。
韩佑也没过多交代,见到大家都各自找地方开始趴那抄了,鬼鬼祟祟的跑出了衙署。
王海和陆百川浑身早就湿透了,蹲在房檐下抱着个膀子。
韩佑跑过去后,低声说道:“大川儿,你马上去国子监一趟,找宫寒,就是殷秋寒老夫子,告诉他,别说本少爷不给他机会,让他告假几日,带几个信得过的监生去四季山庄等着,户部的部分税银账目我要交给他算。”
“就是那个阴阳学弟子吗?”
“没错,就是他。”
“找他作甚,学阴阳的懂算账?”
“阴阳学中包括算学,说了你也不懂,去就是了。”
陆百川点了点头,刚站起身,指向蹲在地上的王海:“为何不叫他去?”
“他是我韩家人,我没事折腾他干什么。”
“有道理。”
陆百川觉得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找衙役要马去了。
韩佑也不急着回去,蹲在了王海身边。
“少爷。”王海憨厚一笑:“小的觉得您要坑人,是吗。”
“不是坑,是让户部的人长个教训。”
王海连连点头,他就喜欢看当官的长教训,教训的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