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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走了,带着俩禁卫离开了山庄。
韩佑坐在屋里,很郁闷,越想越觉得周老八这鸟人有点过分。
可甜可盐,给你钱。
为你打人,查群臣。
逗你开心,帮边军。
结果现在你竟然嫌老子学历低,让我上学去?
但凡和人沾边的事,你周老八是一点不敢呐。
刚给文武送走的王海回来了,推门而入。
“少爷,小的觉得那太监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
“刚才出庄的时候路过溪边,姑娘们正在戏水,那老太监眼睛直勾的,都他娘的定了。”
韩佑咧着嘴:“卧槽不是吧,都硬了?”
“是定了,眼珠子和定姑娘们身上似的。”
“真的假的,他不是太监吗,不会是藕断丝连吧?”
“不知道哇,小的听说那老太监当年给陛下当亲军的时候被射了,射鸟上了。”
王海站在桌子旁边,伸出中指放在两个茶盏中,比划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又比划了一会,怎么比划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少爷,是不是没射透啊?”
韩佑:“…”
王海比划了半天:“这箭怎么射也射不透啊,他不会是个假太监吧?”
韩佑竖起大拇指:“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可能,真要想是射透,他得跳起来一字马,要不然横截面也不够啊,对了,海哥行啊你,现在都会学会建模分析了。”
“少爷您夸赞。”王海憨笑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少爷,小的这几日头皮有些痒,是不是要开始长脑子了?”
“你以后洗头去澡堂子洗,那溪水下流全是上流练搓澡的大哥们搓下来的泥,能不痒吗。”
王海恍然大悟,他还以为是小蝌蚪呢。
韩佑回忆了一番,也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第一次见文武的时候,这老太监是挺阴柔的,像个死太监,只不过接触多了之后,这老太监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个太监,也不是不像,就是给人一种正常人的感觉,尤其是没外人的时候,总会让人忽略他是个老太监的事实。
“算了。”
韩佑对人家是不是太监也没多大兴趣,望着文武留在桌上的学籍牌,叹了口气。
“吃口饭,准备回城,下午去国子监探探风去。”
“少爷您真准备读书啊?”
“没办法,陛下都下令了。”
“哎。”王海叹了口气,他觉得以少爷的聪明劲儿,读书太屈才了,书读少爷还差不多。
草草吃了几口饭,韩佑换了身衣服,左袖腰牌,右袖学籍,银票在胸口,折扇在腰间,出了竹屋上了马,一主一仆二人出了山庄奔京城。
正在勾搭女校书的陆百川见了二人走了,赶紧找了匹马跟上。
马家的事了结之前,他得给韩佑当贴身保镖,完了韩佑还不怎么想让他贴贴。
骑在马上的韩佑愁眉苦脸。
要说这周朝国子监,那就如同色批心中的柳花阁、读书人中的天子堂、官员心中的尚书省、爷爹孙眼中的烟草局,脑残粉心中十周年演唱会门票,多少人魂牵梦绕朝思暮想。
天下多少学堂、私塾、书堂,唯有国子监才是正统,九八五中的二一一,二一一中的八五七,可以说是参加科举事半功倍,入朝为官逆袭人生,鱼肉乡里指日可待。
国子监,中央官学,坐落国朝中枢,比邻皇宫,风景秀美治安良好,这里是文化的源泉,这里是知识的海洋,这里拥有全国朝最雄厚的师资力量,街道闹市中的书香门第,书香门第中的门第书香。
选择国子监,意味着您的孩子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起跑线上,我校早已将其他选手双腿打断,这里是梦想之羽翼,希望之起点,国子监,您,值得拥有,您想毕业就当官吗,您想当官就欺压百姓吗,您想欺压百姓后官官相护吗,国子监,您不二的选择!
对韩佑来说,国子监这个国朝最高学府,那基本上就是摇篮,饭桶摇篮,专摇酒囊饭袋。
不是他戴有色眼镜看国子监,而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刚出道的时候他去白嫖花船,碰到的不正是一群国子监监生吗,完了最der的那小子叫什么陈玉安,同行的人还说他学识最好。
学识最好的,大中午去花船玩姑娘,玩就玩吧,还没玩明白,堂堂国子监监生,见了青楼姑娘和走不动道似的,沸羊羊见了他都得喊声大哥。
这熊样要是国子监学识最好的,其他人得是个什么熊样?
再瞅瞅那诗作的吧,什么一语一心忆相思,一字一金亦心意,这和我总是临时抱佛脚以及帅到没朋友有什么区别,给人一种明明文化不高然后非得说点什么的感觉。
再一个是国子监的监生,年纪普遍比较小,十一二岁的都有,大多数是十六七,年长的不过二十出头,少之又少,一想到自己堂堂宫中从三品杂号将军要和一群小比崽子读书,韩佑就一个头两个大。
陆百川追上了韩佑二人,满面幽怨:“下次你再离开,不要弃了我,更不要不告而别。”
韩佑斜着眼睛看向大川,总觉得这家伙给里给气的。
陆百川问道:“这是要回京吗,作甚?”
“去国子监。”韩佑郁闷的说道:“陛下要让我去国子监读书,然后去户部,再查一下户部官员,有和北地世家勾结的,查出来,干死他。”
“查贪官污吏?”
陆百川大为不解:“陛下前些日子倒是说要改制税事,怎地又无缘无故查北地世家关联。”
“问谁呢,你是天子亲军我是谁?”
“你我都是。”
“哦对,我也是,昨日马如龙入宫了,和陛下说的这事,和边军有关,陛下怕边军受苦所以才让我查的。”
“又是马如龙?”
陆百川也不傻,明显知道一些事情,稍一联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大骂道:“这马家老二整日如跳梁小丑一般碍眼,早知如此,昨日宰了他才是!”
“你活吃野驴肾了,脾气怎么这么暴,天天杀这个宰那个的。”
韩佑指向北侧:“你这么牛b,现在也可以去城北,马家人都在那呢,你去宰了马老二和马家庄户吧。”
陆百川冷笑一声:“今日本将心情还算不错,罢了,就先放他们一马吧。”
韩佑懒得搭理这个逗逼,一扬马鞭,疾驰向了西门。
眼看快到城门了,韩佑刚要拉缰绳,王海大喊道:“仪刀卫副统领京兆府尹之子韩佑,韩佑,韩佑入城,都滚开!”
快,很快啊,排队的二百多个百姓,抱头鼠窜,等待入城的轿子,里面的人直接弃轿跑了,让韩佑无比懵逼的是,连盘查百姓的京卫和城门郎都跑了。
放个屁的功夫,西城门没啥人了。
陆百川哈哈大笑:“如何,咱仪刀卫威风吧。”
韩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呢喃道:“我想上学,尽快,我已经迫不及待狗刨在知识的海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