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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多大鸟入多大林。曹启来胆儿就很大,即便知道韩佑可能是宰辅的人,依旧想要线下真实一下。
换了其他人,肯定是要给老宰辅申屠罡的面子,但是礼部的情况有些特殊,和尚书省一直不太对付。
当年如果不是申屠罡空降到京中的话,宰辅之位应该是从吏、礼二部尚书中角逐出来的,呼声最高的也就是如今的礼部尚书,平日里还好,不过要是较真的话,礼部官员怼尚书省,那也是有事真上。
曹启来胆子大,韩佑胆更大,下午就开始造势了,避暑山庄什么都不多,唯独姑娘多,比之前段时间让人大长见识的香来阁还要香,香艳。
北门御庸拜访了几个同僚,让这些人在士林中放出消息。
就韩佑想那些广告词吧,谁要是听到后不骂两声再吐口痰,都得被戳脊梁骨。
城西避暑山庄开业了,性感庄家在线发情,赌一赌,小宅变豪府,搏一搏,夜夜换老婆…
风流名花、花船头牌、冷艳舞姬,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有男滴,有女滴,还有尼玛小动物…
京中名妓,古装大戏,亲情演绎,草蟒英雄许汉文、恶灵骑士宁采臣、驯龙高手尹志平、上仙勇士董永,虐恋大戏不间断,惊爆眼球、荒诞奇文,大开眼界…
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空间私密…
本来韩佑的客户定位就是士林、世家、官员等人,这些群体又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从下午到夜间,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之间,不知多少人在府中痛骂不已,然后问这避暑山庄到底是怎么消费的。
不说在府中呼呼大睡的韩佑,准备喷韩佑的曹启来,又忙活了半夜。
之前曹启来以为韩佑露出了破腚,结果随着消息传开他才知道,韩佑全身都是破腚,上奏的内容还是得改,不够激烈,不够义正言辞,不够忠君爱国。
好不容易写完了奏折,曹启来突然有些犹豫了,犹豫不决,要不要过几天再弹韩家父子二人,等自己先去那山庄玩两天的,这也太他娘的下贱了吧,自己还没好好见识见识呢。
这一夜,京中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光是想想那些“广告词”,就觉得身旁的小妾有些索然无味。
第二日,随着卯时锣声响起,各个宅邸打开了侧门,一台台官轿行向了皇宫方向。
人与人不同,官与官也不同。
卯时是早上五点,如果是泰隆坊的轿子,卯时过半才会离府,品级较低的官员就要提前出发,离的越远,走的越早。
除了官轿,还有兵部的一些将军骑马上朝。
其实在前朝的时候,即便是兵部将领也不会骑马。
说是文风鼎盛,实际上就是以文抑武,就连武将也学着文臣那般乘轿上朝。
到了今朝,要不是周老板是武将出身,兵部将领们还是得乘轿。
马少,轿多,到了皇宫门口,文武百官开始入宫。
入宫后,不同衙署的官员慢慢汇聚到一起,引路太监在前,六部、九寺官员居中,禁卫护在左右,直至太乾殿外。
文武站在大殿外右侧,时辰到,微微颔首,小太监扬鞭。
鞭鸣七下,文武中气十足高喝一声早朝入殿。
除了各部衙署待朝官员留在殿外,五品以上以及有特殊情况的官员,按照品级大小登上台阶。
文臣走左,武将走右,尚书省官员先走,吏部次之、其次礼部、再次户部、兵部与刑部紧随其后,最特么次的是工部。
比工部还次的只有京兆府一众打酱油的官员了,一个个要死不活和没睡醒似的。
就这些京兆府官员可来可不来,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就是日常背锅,而且这些官员还不用天天去京兆府当差,品级也低,名义上归韩百韧管辖,实际上更像是“通讯员”,京中哪哪什么情况,心里有数,有人问就说,没人问就背锅,主打的就是个默默陪伴。
官员入殿,分站两班,天子周恪已经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像后世影视作品中见了皇帝就跪的,有,不是没有,大多是在明清两朝,其他朝代也跪,但不是见了就跪,分情况,平日里只是施礼,不是说谁一见皇帝扒了裤衩子上去就舔那种,这并不会彰显天子威仪,只会羞辱文人风骨。
百官施礼,天子颔首,然后内侍文武开始水,水了大约三四百个字,算是开朝了。
依照顺序,尚书省如果没事的话,不吭声,吏部先奏,礼部再奏,然后是户部奏,紧接着是兵部与刑部,最后是工部,六部奏完了,九寺奏,如果六部九寺都无事可奏的话,大家一看闲着也是闲着,可能就开始揍揍工部了,或者一起揍京兆府。
开朝后,吏部官员先齐齐扭头看了眼尚书省那边,见到尚书省官员没人出班,吏部官员出来了。
毕竟是朝堂之上,不可能说大白话,文言雅语,而且还特别能水,听的人脑瓜子疼。
大致意思就是,哎呀卧槽,周老板您是不道哇,经过俺们吏部全体同仁儿抓耳挠腮急头白脸的一顿吵吵把火,终于定下了下半年各州府官员考核的那啥玩意,反正标准嘎嘎严,您就睁大狗眼瞧好吧,紫腚能给您选拔出素质嗷嗷强的官员继续为咱大周朝发光发耶。
吏部官员退了,然后是礼部官员奏事。
在您周老汉儿的英明领导下,全天下的人儿都晓得您仁德、脑壳好、干实事儿不哄人儿,我们礼部就木有打烂仗悬吊吊的滴人儿,您就安逸滴当您滴天子儿,帮您吹牛皮滴事儿就交给我们礼部咧。
户部官员出马了,逼事也是最多的,日常吐槽诉苦。
陛下,哎呀我去,我们户部不是挑您理啊,也真是王八退房,鳖不住了,前段时间刚收上来的商税,京中商税,您猜怎么着,算了您也别猜了,没了,其他各部那是小偷撑杆跳了大粪坑,贼过分,都被他们要走了,分逼儿没留。
一听户部开始大倒苦水,前端时间拿了商税大头的兵部将领们站不住了,出班开喷。
陛下您可别听他瞎白虎啊,边关军伍都拖欠了多少粮饷了,拉了一屁股饥荒,再不给可就坏菜了。
户部官员不乐意了,真是人生索然无味,牛马指导人类,要你教我们户部怎么花钱吗,咱朝廷可是王八翻跟头,有龟腚的,明明说好了户部统筹税银,凭啥其他各部批个条子就能找我们要钱,欠你的啊。
兵部官员更不乐意了,说啥呢,说啥呢说啥呢,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儿的,说啥呢搁这,兵部要钱都要了小半年了,真当我们兵部是矮子放屁,低声下气呗,惯的你们毛病,就那点钱儿根本没给够,真要是出点啥事,我们也不管了啊。
户部官员怒了,吓唬谁呢,带着存折进棺材,死要钱是不是,行,就没钱,有本事来咬老子。
这就属于臭不要脸了,兵部将领也不惯那毛病,一群人出来就开骂。
可以说要钱这事,其他各部从来都是统一阵线的,必须喷户部。
眼看朝堂吵的不可开交,周老板终于开口了,怒吼一声。
“都给朕闭嘴!”
要么说是天子,周老板暴怒一吼,出班的官员老实了,王八买西瓜,滚的滚,爬的爬,全回班了。
其实这就是朝堂日常,六部九寺各衙署之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
钱,怎么用?
人,用不用,又要用谁?
事,怎么办,谁来办,办不好谁负责?
尤其是国库的钱,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牵扯了不止一个衙署,都是各持一词,也都觉得自己衙署最重要。
这也是周老板“贪财”的主要原因,有钱,朝廷事事好办,没钱,官员天天互干。
当然,朝堂上吵是吵,出了太乾殿,哪怕刚才吵的要拼命的官员们,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吵架是工作,结交是生活,不能因为工作而影响生活。
“钱粮一事,户部有责。”周老板看向户部一众官员:“如今入秋即到多雨时节,二、三季税收不可再拖延下去,税银收上来已应不时之需,还有兵卒粮饷,紧着发。”
天子发话了,户部官员只能齐齐应了一声。
都是老生常谈了,鞭长莫及,户部官员在京中,不可能飞到各州府督税去,只能看地方官员的自觉性了。
刑部、工部也没什么事,不做声,轮到九寺,九寺更没什么事了,接下来就要议挤压的奏折个地方政务了。
眼看着要到下一阶段,礼部员外郎曹启来出班。
“陛下,微臣有事要奏,突发之事,紧要之事,事关朝廷法度,事关官员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