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身后传来的惨叫声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的是个活人。
可眼下我身后的是人是邪祟,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我往后昂头的时候,嘴里是叼着手电筒的,原本照着邪祟的光线随着我一抬头,也移动到了天花板上。
那个邪祟也快速爬上了天花板,它倒吊在上面,那六只手就像是蜘蛛的爪子一样,死死地扣住斑驳的天花板。
它身上的像是血块又像是腐肉的东西正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它紧盯着我,稚嫩的小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狰狞、恐怖的表情。
可是它没有动,它就吊在天花板上死死地盯着我。
它不动,我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这个小邪祟到底要干什么,但要是我轻举妄动,它和黑暗中另外两个邪祟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紧张地盯着小邪祟,身后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哀嚎:
“哎哟,我的鼻梁骨都要断了。”
天花板上的小邪祟,瞪着那双像是被黑墨水染过的眼睛,看看我身后又看了我。
随后,它轻轻地歪了一下脑袋,那个样子就好像在好奇,我们两个活人在做什么事情一样。
这明明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动作,但在这个小邪祟身却显得格外诡异。
随着它的头一点一点的转动,我又听见了刚才在床下听到的那个声音:
“咔嚓!咔嚓!”
是那个小邪祟的骨头在响,此时它的头已经完全扭的完全横了过去。
它脸上的皮肤在过度地拉扯后,变得格外扭曲。
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泡在血水里,即将融化的泥人。
终于,小邪祟不在转动它的头了,它看着我慢慢地伸出了两只血淋淋的小手。
随后,它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说什么。
可它一张嘴,一块黑红色东西就从它嘴里掉了下来。
我看见有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后,下意识就冲身后的人喊了几句:
“快跑!”
我一喊,嘴里的手电筒就掉在了尸体身上。
暖黄色的光线直直的照到了病床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而天花板上也突然响起了婴儿凄厉的啼哭声:
“哇呜!哇呜!”
整个病房的温度突然降低了不少,肉块腐烂的臭味以及那种血水和铁锈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我咬紧牙关一秒都不敢耽误,喊完之后就拖着尸体快速地往后退。
可我还没退几步,天花板上的婴儿就跳到了地上。
它趴在地上,满眼都是怨恨地盯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我是抛弃它的母亲一样。
那种满是委屈,和仇恨交织在一起的眼神,让我心里有种很强烈的罪恶感。
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辜负了这世间最纯粹的生命。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恐惧代替,小邪祟突然张开嘴冲我发出了一声吼叫:
“哇哇!”
它的发出的声音还是哭声,可它嘴巴张得实在太大,我竟然在这个婴儿邪祟的喉咙里,看见了一张人脸!
只是一瞬间,趴在地上的小婴儿就突然飞快地朝我爬了过来!
巨大的恐惧下,我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拖着尸体往后退的速度立刻快了不少。
我身后那个只会哀嚎的人,也过来拽住了尸体的脚。
我们两个快速地退出了病房。
就在尸体的头刚才从病房里出来时,那个在地上爬动的小邪祟突然一跃而起,朝我们扑了过来!
随着它的跃起的动作,我又闻到了尸体身上才有的腐臭。
眼看这个小邪祟就要扑到我脸上,病房的门却突然发出一个声音:
“嘎吱!”
紧接着,门就突然被关上了:
“砰!”
铁门被用力砸上后,婴儿凄厉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整个楼道再次恢复了寂静。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整个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房门紧闭的病房。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这间病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刚才把灯关掉的人影,赫然出现在窗户上,我紧张地盯着那个人影,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干什么。
这显然是一个成年人的影子,和我之前在病房里看见的那几个小邪祟完全不一样。
可我刚才在病房里的时候,并没看见其他邪祟?
眼前这个人影难道就是当时在我身后,放铁丝的那个邪祟?
可是,它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我正想着,人影就从窗户上消失了。
透光的玻璃窗没有人影遮挡后,再次露出了大片光亮。
惨白的灯光从磨砂的玻璃窗上透了出来,走廊上左右两边的光线交织在一起。
我看着地板上的光线,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当……当……当……”
这个声音很细微,像是水滴落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我有些缓不过神来,听到这个声音后,下意识就回头看向窗户。
窗户上有一截枯树枝的影子,枯树枝上似乎还绑着一截一截的绸缎。
那些绸缎正在迎风飘扬,枯树枝被风吹的微微晃动,每晃动一下都会敲到玻璃。
我看着那截树枝,不禁有些出神。
这截枯树枝怎么有些眼熟?
我刚要想起在哪儿见过这截树枝时,一旁的人就出声问我:
“现在怎么办?”
我回过神来,看着一旁揉着鼻子的何子明没好气地问:
“什么怎么办?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子明闷声回答: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我们几个人刚到四楼就走散了,我一直在走廊上走就是看不到楼梯口。
后来我听见婴儿的哭声,就撞着胆子循着哭声过来,结果就看见你了。”
看来跟何子明一起下来的八个工作人员都在四楼,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只有何子明一个人活着。
我看着眼前的何子明,想到刚才突然消失的唐简,心里有些不安。
这个何子明是真是假?
刚才在我身旁的唐简,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刚下楼的时候,唐简说了一句:
“等一下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从这句话来看,她在解决风水问题的时候是需要我帮忙的。
这点就可以确定,唐简不会单独行动。
毕竟她要是一个人能对付这些邪祟的话,就不会主动找我帮忙。
不过,我在病房里的时候确实看见了唐简,而唐简在病房里也没有害我。
如果唐简是邪祟变的,那它应该抓紧时间害死我,而不是反过来帮我。
可她要不是邪祟变的,又怎么会凭空消失?
我看着眼前,同样没有办法分辨是不是邪祟的何子明,不由皱起了眉毛。
何子明大约看出了我的顾虑,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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