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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渡人 春桃花三两银子请了个妙手娘

作者:竹笋君字数:7779更新:2023-08-13 03:50

春桃花三两银子请了个妙手娘子在屋子里专门给自己梳头擦脸, 日日抹得素面朝天,瞧着一点儿胭脂都没擦。

弄好了春桃就跑到正院伺候宁老爷穿衣吃饭。

宁老爷吃了两包春|药下去,身上总是是不是地冒冷汗, 看春桃对自己这么用心,时不时也搂着人叫宝贝儿了。

只是他人来疯, 好的时候拉着人的手掉眼泪说宝儿啊你就是我的心肝这辈子老爷再没遇见你这么贴心的人, 等老爷好了就去求太太把你扶成贵妾。

不好的时候春桃就得挨窝心脚, 被宁老爷拉着嗓子骂她不知廉耻,抱狗丫头出身的脏东西也配跟他睡一个被窝,现在这么好都是为了他的钱!

春桃还是任劳任怨地伺候他,端屎端尿无微不至, 宁老爷嫌下头人手脏逐渐连菜都只吃春桃烧的。

春桃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还是温柔地叫着老爷,换裤子照样在中间涂脂抹粉, 宁老爷这么挨了几天, 终于在鞭炮声中尿了半裤子血。

大过年的药店都不开门, 婆子忙进忙出地找大夫, 回来跟段圆圆直叹气说找不到哇,人家现在有钱都不赚!

最后还是段家给的那个稳婆亲自出去把自己师兄带回来宁文博才看上病。

屋子里什么味道都有, 血味菜味香味混在一起。大夫进门就被冲一个跟头,捏着鼻子把被子掀开一看, 满到处找人问话。

宁老爷瘦得就剩一张皮,他之前肥了一阵子,猛然瘦下来淌在床上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单脑袋是鼓起来的,这会儿他浑身都不舒坦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得,这怎么问本人啊?只能问照顾他的人了。

大夫抓着梳了妇人头的春桃问:“你家老爷回事?”

春桃心里有鬼话说得支支吾吾的, 一点儿没提宁文博疯疯癫癫的事。

精神上的事本来对症的药就少,人不说那就更不对症。

大夫斟酌着开了药方子,坐在宁文博跟前说:“一滴精十滴血,你流了这么多精血,最好在床上休息个一年半载,养好了再出门走动,不然恐怕对寿数有碍。”

春桃如闻仙乐,背着宁文博咬着帕子哭,眼睛亮得吓人。

宁老爷抖如糠筛,他想着弟弟身上的梅花印。吓得半天没找到声音,等大夫走了,他躺在床上骂如花似玉不是个好东西,又问春桃是不是把她们卖到窑子里了?

春桃想着马婆子的话音是想把如花似玉当大闺女卖个高价,怎么可能卖到黑窑子里?

她捧着热水进门给轻轻给宁文博擦着身子骨,恨恨地说:“早让人卖了,我还嘱咐荣把她们扒皮抽筋,现在人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宁老爷终于满意了。

这回他病得有些重,连床都下不了,成天躺在床上补这个补那个,没事嘴里就含一片人参。

谁知道竟然还真有点儿用,那人参也不知道是什么参,吃下去就精神抖擞,连痛都不怎么痛了。

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压根没什么补品,以前他也不信人参,觉得这东西就是土萝卜,也就没买多少在身边。

自从流了一滩血,宁文博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格外信这个了,自己那两盒小人参吃完了还把段圆圆叫到跟前说要用她的。

人参毕竟不是大萝卜想要就要,宁文博还不肯吃次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买不着合适的东西。

他心腹荣富就在旁边出主意说:“老爷没有大奶奶有呀,她打着肚子屋子里什么药材没有?拿点儿出来孝敬孝敬爹怎么了?”

宁文博很快让人去叫段圆圆过来。

结果去的婆子说大奶奶卧床养胎不好动弹,大少爷不要她到处走动。

宁文博一听就咕哝这孩子侍宠生娇忘了自己做人媳妇的本分,别说怀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做长辈的叫她来她怎么能不来?

传话的婆子说完赏钱没要就跑进来,宁文博找不着人,就让荣富找两个粗壮的婆子把他连椅子带人抬到段圆圆屋子里去教训她不给自己人参,还说要让她磕头谢罪。

婆子听得头大如斗都站着不动,宁文博看着又在心里记了段圆圆一笔。

这就是她管的好家!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最后是荣富叫了两个小子把人抬过去的,只是还没到门上杜嬷嬷就把门关了,在屋子里跺着脚骂他是老不死的,被人扒皮抽筋的玩意儿,以后死了都没人收尸。

段圆圆隔着老远就闻到宁文博身上浓浓的药味,她有点儿想吐。

宁文博的屋子,她去过一次,跟老太太那会儿差不多,乌漆麻黑一片,人瞧着就点腿软,有了老太太的事,段圆圆说什么也不去看这个了,只专心在自己屋子里养胎。

宁宣巴不得她不去,但他自己仍是每天回家都要过去点卯,劈头盖脸挨一顿骂跟没事人似的回来。

段圆圆心疼坏了,一点也不想给这老东西脸,看杜嬷嬷关门,她还让人把门抵着,怕宁文博强闯进来。

刘怀义看着不像话,一边守着宁文博不让他进门,一边让人去给宁宣通风报信。

他点头哈腰地问老爷怎么回事,要训话要不要他去把太太叫过来啊?

宁文博看得在心里破口大骂,他是想偷摸要两根人参用,这么满屋子出动,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找怀孕的儿媳妇要保命人参了?

刘怀义转转眼珠子凑到宁文博耳边说:“老爷要做什么不如吩咐我。”

宁文博对刘怀义有点儿面子情,眼看着下不来台,喘着气给他指指荣富。

荣富小声把人参的事说了一遍。

刘怀义都愣了,公公跑过来问儿媳妇要人参?简直闻所未闻!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愣了一下就回神,笑着跟宁文博说等会儿少爷就回来了,干脆问他要啊,奶奶一个妇道人家,吃米买布都得问丈夫拿主意,她哪敢动几百辆银子的人参?

宁文博现在就抓心挠肝地想吃,哪能等儿子回来,狠狠瞪了刘怀义一眼又点点荣富。

荣富说:“老爷的意思是奶奶不给就要给她休书。”

刘怀义在心里呸了一口,用眼神催人赶紧去叫太太,自己一溜儿小跑着凑在门口把老爷要人参的事说了。

什么休不休的他没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先不提人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再说大少爷压根也不可能允许休妻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段圆圆才不干!

人参别管好不好,吃多了肯定要出事,万一他恰好吃自己的吃坏了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瓮声瓮气地说:“我的东西都被表哥管着,只有表哥知道人参在哪儿,我要是偷偷用了,表哥得生气呢。”

说完她带着哭腔说:“爹,我是真找不到啊。”

段圆圆长得像朵娇花,脸色红润,眼珠子也清亮,这么苦哈哈的说话。

宁老爷坐在椅子上听得直乐,清清喉咙想说那我自己钻进去找找得了,我儿子藏的东西你不知道当爹的还能不知道?

他咕叽咕噜跟荣富对了会儿暗号,荣富凑到门上还没起调。

宁宣陈姨妈都过来了。

陈姨妈上去就一个巴掌打在宁文博脸上,打得他浑身发颤,她说:“老东西,你还要闹多久?还嫌家里不够乱?”

宁文博怔怔地看着陈姨妈,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当真不说话了。

宁宣一脚踹在荣富身上,踹得人当场吐了口血。

院子里段圆圆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还跟以前差不多,就是长高了点儿。

宁宣走过去轻轻地叫她:“表哥回来了,没事了啊。”

段圆圆在院子里看着宁宣,张嘴声音都是抖的,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哭哭啼啼的有点儿丢脸,说了一个字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宁宣挤挤喉咙,发现自己也涩得厉害。

他叹着气把带着表妹回屋,握着她的手,挤了半刻钟才沙着喉咙说:“委屈你了。”

段圆圆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为难过,她跟自己说游戏都是这样,哪有人一点儿血不掉的?

这么想还是难受,是不是做人媳妇都这么难受呢?

不过幸好对她不好的不是陈姨妈,宁老爷对她坏她不会伤心。

段圆圆红着眼睛想,勉强笑着说:“表哥知道我委屈我就不委屈。”要是宁宣不向着她,那她就是真掉地狱里了。

宁宣搂着人不住地摸她的肩膀,眼睛也红了,圆圆刚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撒娇叫疼,现在都会跟他说自己不委屈了。

是自己这个丈夫做得不够好,圆圆才会成长得这么快。

宁宣有点伤心,但他不愿意让圆圆看见自己的伤心,只是轻轻伸手去捂她的眼睛说:“你放心,表哥不会让你白白委屈。”

段家嫁女儿,段老爷武太太都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说自己姑娘受不得委屈,要是太委屈了段家别的本事没有养她一辈子的钱还是有。

宁宣想着自己从来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到了表妹和爹身上也不例外。

第二天早上,宁宣亲自挑了一支格外大的人参送到宁文博屋子里,看着得有百八十年的样子,长得跟小萝卜似的,瞧着就喜人。

宁文博也没看这个儿子一眼,等人走了才喘着气爬起来亲自切了一片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等着药劲儿上来就跳下床在院子里溜达。

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没听别人说人参这么有用,但不管是什么吃了有用就成。

宁文博就这么躺在家里一口一口地吃人参,陈姨妈打了他一巴掌,他也不念着要去找陈姨妈了。

整天借参浇愁似的在屋子里缩着。

宁宣还让人劝他少吃点儿,吃多了这东西对身子骨反而不好。

宁文博爬起来呸了人一口道:“他这是要害死我!你还听他鬼话!”

这么吃了一两根人参下肚,花了上千两银子宁文博身上还是不痛快,渐渐连床都不下了,有个什么都让人到他屋子里回话。

陈姨妈跟他冷战,说什么自己都不过去,但还是让小五小七三不五时地去照顾照顾他,顺便博个好名声。

婆子媳妇都是人精子,冷眼看着大老爷要不成了谁还花大功夫去照顾他,一个二个都想着怎么跳到陈姨妈和段圆圆屋子里去。

宁文博每天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

婆子们想不出法子,等他睡了就坐在屋檐下头抹牌消愁。

她们养过小五小七,也不怕两个姑娘告状,还拉着人吩咐:“你们在屋子里瞧着,要是老爷醒了要个什么就来找我知道吗?”

小五小七以前也常帮忙跑腿,没多在意就应下来了,宁文博有时候醒了要喝水她们也不去叫婆子丫头,自己就能端着茶碗让宁文博顺气。

宁文博在床上躺得浑身骨头痒,特别想吃人参,只是宁宣吩咐过家里一天只许他吃一片,人参也让婆子收在高柜子上头,反正宁文博没力气爬不起来也拿不到。

小五小七比人精子好糊弄,宁文博躺在床上对着两个人掉眼泪,指着人参包哼哼唧唧的嚎叫。

小五不让给他喂,宁文博就对着小七使劲,小七年纪小,没挨过他在床上痛苦流涕,背着姐姐偷摸用刀切了一片塞到宁文博嘴里。

她看着宁文博咀嚼的样子想,他真的好像一只鸟啊。

鸟妈妈给小鸟喂虫子,小鸟就是这么张着嘴的。

小七看着好玩,又切了一点儿下来丢进去,满不在乎地想,多吃点好起来也是她们大功一件,到时候爹也不会再想着把她们卖了吧?

宁文博身上暖暖的,恨小七吝啬切得太少,张嘴又要要,这回小七不给了。

宁文博很时时务迅速转换了目标又盯着小五,他这会儿有劲说话,小声地跟小五说不给他就把她们姐妹都送人,小五没办法,只能也偷摸给他切了一大片。

小五喂了一片,小七喂了两片,早上起床婆子给他喂了一片,宁文博今天自己整整吃了三片人参。

他快活地想,要是都吃了岂不是自己都能下地跑了?

晚上吃饭小五小七被嬷嬷带了回去。

婆子散了牌,进门闻到一股药味,狐疑地问:“老爷吃人参了?要是吃了,今天就不能吃了。”

宁文博痛恨自己不能动的样子,流着泪摇头嗯嗯啊啊地表示——自己今天还没吃!

婆子忘了早上的事,她伸手把人参包打开嘀咕宁老爷晦气,那么多人就她输了一大笔,都是这老东西克的,婆子想着钱心疼得要命,心里还在想怎么翻本,手上也没注意,这一刀下去就有点厚。

宁文博含在嘴里拼命地嚼,跟发狂的耗子似的,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婆子看得汗毛倒竖,放了棉帘子火盆忙不迭跑到外头小榻上用被子蒙着头睡。

恶鬼投胎也没他吓人!

宁文博狼吞虎咽地把人参吃了,不一会儿就浑身劲,等人一走,他就转着眼珠子溜过去用萝卜把人参换下来,自己时不时啃一口。

婆子心不在焉地照顾他,她也没瞧过几根人参,看着里头的东西像萝卜还跑出去跟姐妹们笑。

姐妹们都说萝卜不就是小人参?长得像很正常,说着说着就说到冬吃萝卜夏吃姜上头嘴巴都馋得流口水,偷摸着凑钱买了一大锅萝卜羊汤回来边喝边找耍子。

这一吃初时还好,两三天下来宁文博全身跟火在烧似的,半夜他醒过来找水喝,杯子水壶都是空的,一下火上心头,哇哇吐了两口什么东西出来。

守夜的婆子点着蜡烛进门一照,吓得魂飞魄散,宁文博弯着地上身上都是血。

他嘴上吐血下头尿血,婆子怕出事先用帕子给他止血,止了半天看宁文博直接晕死过去,她才大步跑出去喊人。

宁宣对家里的事没有不清楚的,披着衣服出去出去问了两句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没让表妹起来,只是笑着跟她说:“以后没人欺负咱们了。”

段圆圆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外头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也慢慢听不到了。

不管怎么说,宁宣都是为了保护她和姨妈。段圆圆捂着耳朵钻到表哥怀里睡了。

宁宣盯着帐子叹了一夜的气,轻轻地说,自己以后就是没有爹的人了。

这一折腾再耽搁人,大夫过来看了一眼就说人是真不成了。

宁文博每天缩在屋子里咒骂儿子儿媳,拉着丫头婆子洋洋得意地抖宁宣想跟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争宠,结果被自己打回去的事。

他说话不清楚,丫头婆子都听不懂他再说什么,只有常年待在他身边的仆人能看懂。

荣富跟荣华都是跟宁文博一起长大的兄弟,荣华不见了以后荣富水涨船高,渐渐成了宁文博身边第一红人。

他家里爹娘都死了,也没儿子媳妇什么的,只把一个宁文博当成亲弟弟疼爱。

如今看老爷瞧少爷不顺眼,荣富又挨了窝心脚,自然同仇敌忾,成天在外头溜达着要找宁宣的茬。

这天宁文博在屋子里吃汤面,他忽然惊喜地跑进来小声地说:“我抓着大少爷一个小辫子,只要嚷嚷出去,他就是一个死字!”

宁文博也来劲了,咕哝着问他:“是什么啊?”

荣富说:“大少爷想要药死老爷呢!”

是药三分毒谁不知道啊?怎么老爷忽然就对人参着迷了?他偷摸把头两次的人参须子拿出去找人看了,人家说里头放了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吃下去有劲儿,可慢慢的人也废了,还离不开那东西。

荣富把须子拿出来笑开了花。

再说那两个丫头片子,怎么会一路畅通无阻地蹿到老爷床上去?还不是有人帮着她们?

这些都是荣富猜的,他也拿不准是不是真的,但他仔细推敲过了,没有五成也有八成把握,只要一告官,让官府过来要什么证据都能给他定死了!

以后还怕宁宣不听话?荣富笑得眼睛都红了。

宁文博听得心怦怦跳。

宁家怎么可能有杀父亲的儿子?宁家也不可能有杀儿子的父亲。

他跳起来把人参须丢在地上踩得稀烂,骂:“快闭上你的狗嘴,中午吃几个菜啊,疯成这样!”骂着骂着,他又说不许荣富再往外乱说,不然就要拔了他的舌头去填渡人河。

荣富不敢说话了,他想到渡人河脸色白得厉害。

渡人河是一条很宽的大河,旁边还有个渡人庙,这个地方是衙门从前找高人算过专门用来祈求雨水的宝地。

只不过祷雨人都是妓,女为阴,阴招水,良家妇女不会出来抛头露面,这事儿当然就得她们来干了。

要是妓不够,反正自愿当妓的多得是,凑凑总能凑全。

这些妓哭得眼睛跟桃儿似的,一路呜呜咽咽被带到渡人庙外头分成好几组,有时多有时少,具体得看当年旱到什么程度。

她们不能吃喝睡觉,在庙子里头唱歌奏乐,从白天唱到晚上,再从白天唱到晚上,每个人饿得直哆嗦也没人说要吃饭。

因为要是苍天没有怜悯这些姑娘,姑娘们一停下跳舞的脚,饭菜就过来了,鸡鸭鱼肉美衣华服样样都有,吃饱喝足,完了就被投进渡人河活祭水龙王。

现在天家看不上妓啊姑子的,大发慈悲不让她们干祭祀的活了,渡人庙慢慢荒废下来,路过的人经常都能听到女人呜呜咽咽地在里头哭,还时不时传出来歌声。

后头里头经常有缺胳膊断腿的男人尸骨什么的,大家都说是龙王妾恨他们太无情,接着又把渡人庙翻修了一遍,修成了龙女庙。

姑娘家没事都爱跑过去跪着求龙女把负心汉天打雷劈。

渡人河倒是没怎么改,每年春天仍旧时不时地被附近村子丢个把人下去,这回男女都不拘了,男风盛行,万一龙王爷也好这口呢?

一锄头下去能翻出十只大拇指的地方,比乱葬岗还恐怖!

荣富死人一样白着脸跑到屋子里烤火,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老爷不把这件事捅出来啊?

大少爷就是个坏水种子!明少爷多好啊,又听话嘴又甜。

宁文博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么睁眼躺了三天,他气若游丝把刘怀义叫过来吩咐:“你偷偷把荣富弄断手脚丢到渡人河里头去给宁家祈福,回来再把宁宣给我叫过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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