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脾气真不好，我好心好意为他着想，他却骂人，什么人吗，有这么当领导的吗……”
秦立心里吐槽着，迈着四方步出了文物总局。
因为燕京直飞江城的飞机，明天上午才有，秦立便没急着回去，而是买了点营养品，看望了一下唐半都老爷子。
然后在京都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坐飞机赶回江城。
因为今天要去拜访邱正阳，跟昨天一样，秦立在市场上买了几个礼盒，便开车去了省政府。
省政府大院的保安对秦立的印象很深刻，别看就见过一面，但记的真真的，他对秦立的认知，是个有背景的牛逼大人物，嚣张的很，上次来省政府还是带着警察过来的，当着里面官员的面直接抓走了冯子昂冯老板，就连省纪检小组的张组长都被当场打了脸。
这样的大人物，他根本得罪不起！
本来外来车辆是不让进入大院的，但保安看到秦立从车窗露出头来，还不等对方说话，立马就在脸上挤出了笑容，“呦！老总，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都没让秦立下车登记，就主动打开了车拦。
秦立见状立马笑了，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将车开到了院子里，只是没直接离开门口，而是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保安见状立马知道对方有事儿要问自己，连忙上前，“老总，有什么事儿吗？”
秦立从车杂物盒里拿出一包华子递给他，“中央来的那个邱正阳在哪个屋？”
“邱正阳？”
保安一脸懵，他虽然是公家单位的保安，但保安就是保安，哪可能知道这个，不过他知道有来自中央的纪检委领导入驻省政府，问道：“老总，你说的是那个中央纪检委的头头儿吗？”
秦立点头，“对，说的就是他。”
保安道：“具体哪个屋我不清楚，但在三楼了。”
“三楼啊，行，我知道了，烟你拿上。”
“不用不用……”
“让你拿上就拿上，哪那么多废话！”
秦立不容他拒绝，直接将烟丢给他，径直开车去了院内停车场。
保安翻来覆去的将华子打量两眼，啧啧道：“要不说是大老总呢，出手就是大方……”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访。
是两个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
保安连忙将华子往兜里一装，喝道：“干嘛的！有约吗！往后退！谁让你们往跟前凑的！”
态度那叫一个趾高气扬！
刚从车上下来的秦立，看到门口的状况，不由摇了摇头。
这样的一幕，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还在干跑腿的时候。
那些保安也是这么对待他的。
当然不是所有，也有态度不错的，但总有保安瞧不起他们这些干跑腿的。
其实不止保安，也有很多客户对待他们这些跑腿态度不咋地，动不动就投诉，导致他们这些跑腿人员时不时就会收到平台的罚款。
不过，自从秦立倒卖古董之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难碰到了。
他回忆这两年的变化，总结出了三点特性。
底层人士易嘴贱，说恶，其实仔细分析起来也算不上恶，但就是爱嘴上不饶人，各种脏话粗口张口就来，都能骂你到八辈祖宗，还特别爱狐假虎威、扯虎皮拉大旗，总之就是各种高高在上，瞧不上你，极力的贬低你，都能把人气死。
中层人士则多阴人，大多不会在嘴巴上跟你分个高下，但背地里特别爱使阴招，但凡大意一点就会让人遭受到伤害，给人造成的结果远不是底层人士能比的。
高层人士则多伪君子，明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擅于借势，他绝对不会跟你比拼嘴上功夫，甚至喜怒不显，让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对付你，但当你意识到自己被针对的时候，翻身的机会基本已渺茫，对人造成的伤害，远非中层人士能比。
当然，不论哪个阶层，都有好人，但恶人绝对少不了。
正所谓百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社会现象。
秦立对此说不上厌恶，只是突然看到保安对待不同的人展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心里一时间有所感慨罢了。
“所以，不论哪个阶层，都有不如意之处，你改变不了世界，那么也只能伏身适应，毕竟，你改造不了环境，就会被环境改造……”
秦立没管门口的事儿，心里感慨着，拎着新买来的四份礼盒进了楼。
邱正阳的办公室很好找。
门上有贴A4纸，上面打印着楷体正字：中央纪检委巡检组办公室。
梆！梆！梆！
秦立轻轻敲响了房门。
很快，里面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进来！”
秦立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正低头办公的邱正阳，一如既往的板正，就连头发都梳理的条理分明，丝毫不乱，给人一种既严肃又正面的形象。
“领导，听说您最近忙于工作，连饭都没好好吃过，我代表江城父老来看望您了，您可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啊，江州要是没有您坐阵，还指不定多乱呢……”
秦立将门关上，脸上挤出笑容，低眉顺眼的走上前去，轻轻将四份礼盒放在了办公桌上。
邱正阳对于秦立的声音可太熟悉了，听到这明显违心的马屁声，不由心情畅快之极，但脸上却不给秦立好脸色，看着秦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哼哼两声，冷笑道：“你不是素来硬气的很吗，怎么今天突然就弯腰了？”
“这不是有事儿求着您了吗。”
秦立陪笑道：“汪局说这事儿您能帮我，我就算腰杆子再硬，但求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吗，不然我岂不是傻了？”
“呵！倒是还知道点规矩。”
邱正阳又冷呵呵笑了两声：“老汪让你过来找我帮什么忙？”
秦立当即将自己现在面对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遍。
邱正阳听完，看了两眼办公桌上的四份礼盒，冷笑道：“让我帮这么大的忙，就给我带四份土特产？我是没有手啊还是没有脚，我自己不会下楼去买吗？你怕是对老汪的面子有些误会，他的脸还没这么大！”
秦立继续陪笑：“还请领导给小子指条明路。”
邱正阳心里更加畅快了，但嘴上却忍不住讥讽：“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从头来了啊。”
秦立毫不犹豫，拎起四份礼盒就出了房间，然后在邱正阳发愣的目光中，将屋门在外面给关上了。
“这孙子，在搞什么？”
邱正阳一脸懵，难道受不了这气，耍性子不干了？
正狐疑间，秦立一脚将屋门踹开，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随手将四份礼盒丢在地上，目光斜瞥着邱正阳，淡淡道：“姓邱的，我有件国宝级青铜器要捐给国家，别说我没给你合作的机会，今儿你但凡不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去找入驻其他省份的巡检组负责人合作，以后再有了这种好事儿，我要是再尿你我就是那个！”
邱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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