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运输并不复杂,但是出入境手续繁琐一些,毕竟是具有货币属性的金属,跨国交易会考虑币值问题,好在莱纳本就做金矿出身,在吉普林的主导下,报关、缴税、保险等各种手续比较顺利。
几天后,极地矿业的黄金将被运送至雾都黄金市场协会(简称lba)的商业金库。
这座金库深藏在雾都地下,通常会储存有几千吨黄金。
黄金被运到金库后,由金库验讫开具凭证。
莱纳公司把凭证呈报交易所,由交易所办理交割手续,相应的凭证会出让给买方。
买方可以拿着这个凭证来金库提取相应的黄金,或者继续转手入市出售。
这就是期货交易中的现/货交易。
而实际上,黄金期货市场就是一个大赌场,交易双方玩的是筹码,而非现/货。
动动键盘、玩玩数字,就知道自己的账户是多了还是少了,这才是理想中的赌博方式。
谁也不想炒了一阵子期货,还要到雾都来提取黄金。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似乎由于金价上涨,lba的金库比较繁忙。
总体来看入库多、出库少。
入库的黄金来自各个国家,其中由莱纳经手、来自毛熊的20吨黄金只是其中稍大的一宗。
另外还有十几个新的金属贸易公司正在办理入库手续,由于单次交易量不大,也未引起金库方的注意。
这段时间黄金涨价,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是前面说的发达国家改弦易辙。
二是千禧年系列活动对黄金的需求,毕竟跨世纪了,要给亲人、情人送点礼物,送啥好呢?黄金呗。
三是毛熊那边在教训小弟,打的风生水起,“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买点黄金藏起来还是有必要的。
四是多方对空方的博弈。
所以,金价就顺风涨了起来。
而这时入库黄金也是正常的。
上半年金价下跌,好多如极地矿业这样的金矿企业都在做空。
15国联合声明后,金价暴涨35%,让许多黄金生产商出现账面亏损。
黄金交易所于是要求生产商追加保证金,近期还提出一个要求“hedgebook”、“arkedtoarket”,就是对生产商的对冲账目,逐日按市价结算的意思。
生产商账面货币不足、保证金交不起,就要交割现/货,就只能赶工提炼出黄金,运到金库。
非生产商、没有现/货、跟风做空的那些人,如果没有及时割肉、平仓、止损,那就会爆仓,将保证金赔给多方。
此时多方当然是大量囤积黄金、推高金价、挤压金矿企业的远期头寸。
期货市场属于零和博弈,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
每一方都必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所以双方会竭尽全力的“损人利己”。
......
新年的脚步更近,从燕京刚回到东珠的陈佳宁却心绪不宁。
因为陈立东也要来东珠,在电话里陈立东说要来东珠玩一次黄金交易。
自1974年,雾都黄金交易所联合几大金商在东珠设立了分支机构,建立了东珠的雾都金交易市场。
东珠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可以连贯亚欧美,形成完整的全球黄金市场。
其实,这个地理位置还跟东珠所在的时区相关。
这个全球黄金市场,以雾都黄金价为基准,从每天上午10:30的早盘定价揭开序幕,接着山姆国的哥谭市开始交易;当雾都下午盘开始定价后,哥谭市的交易还在继续,东珠又开始加入进来。
在这场跨越全球的交易中,雾都的尾市会影响哥谭早市的价格,哥谭的尾市会影响东珠的开盘价,而东珠的尾市价和哥谭的收盘价又会影响第二天雾都的开市价,如此循环。
雾都金的交易,理论上也是一个现/货市场,黄金在雾都交收,成交后
两个交易日在东珠以美刀结算。
雾都的地下金库保存着几千吨黄金,价值几十万亿刀,因此雾都黄金交易所会告诉你:没有任何财团和机构能够人为操控如此巨大的市场,黄金市场没有庄家,其黄金价格的浮动完全依靠市场供求自发调节。
......
其实,陈立东坐在家里,打打电话就能完成黄金交易。
这次来东珠,一方面是考察东珠的黄金市场,另一方面也是散漫一下心情。
孙婕这次不能跟过来,她的姥姥来孙集镇了需要她陪在身边。
孙婕的姥姥有哮喘的毛病,入冬后会来孙集镇,住到闺女家,孙婕作为外孙女,被要求天天去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喜欢热闹,也爱管闲事,常常安排给孙婕一些事情。
比如:“你舅带的工程队今年没挣到钱,他想承包一段高速公路,你跟姑爷说说呗......”
一般来说,小事孙婕能当家,抄起电话给安排妥当,但涉及经营管理上的事孙婕几乎不插手。
姥姥说的修高速公路的事情,包括陈立东都不会干预。
在建的京蓟高速,标准高、投资大,一公里就得四千万,东华能获得一段,靠的是实力和口碑,但这是当了十几年农民工的舅舅能干的事?
可她表面上还不能驳姥姥的面子,只能说:“好,我帮您问问。”
然后,陈立东就被孙婕给打发出来。
因为如果不出个差,也不见姥姥的面似乎说不过去,见面的话,被老人家问起修高速的事,外孙女婿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
陈立东早就想来东珠一趟。
包机飞到东珠国际机场,陈佳宁亲自接机,把他送到香格里拉。
孙学松等候在酒店。
没错,他自五一节出来,就没回去过。
在陈佳宁的引荐下,他进入这家初创的新能源科技公司已经半年时间。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梁洪健就职于东珠另外一家科技公司,主要生产电脑硬盘、光驱的读写磁头,这家公司的控股方是太阳国的tdk集团。
tdk从做磁带起家,现在主营业务就是做磁头,在山姆、太阳、吕宋和华夏的旅大、琴岛、东珠都设立了工厂,产品垄断了全球70%的市场,年产值超过70亿刀,仅在东珠的这家工厂,产值就超过10亿刀。
而就在今年,这家科技公司失去了5位华人高管。
......
早在几年前,梁洪健就注意到随着手机、bp机、p3等电子产品的普及,传统电池正在发生着巨变。
新型干电池不仅可以让传统手机以及电子设备变得轻巧,而且还能快速更换和充电,将引发一场电池行业的革/命,也必然是巨大的商机。
梁洪健在老战友陈唐华的推荐下,找到厂里来自大陆的技术总监宁玉白去做了市场调查,随后将转型报告递交给了tdk。
然而,这份计划遭到上级的强烈反对,让梁洪健很郁闷。
眼看大好商机就这样放弃,梁洪健很不甘心,萌生了自己创业搞电池的想法,并说服在tdk总部的老战友陈唐华回来,以及请技术总监宁玉波加盟,一起离职的还有两位华人技术骨干。
几人成立的公司就是东珠新能源科技公司,简称“东新科”。
陈立东后世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但是他却对宁玉波这三个字如雷贯耳,锂电池大王啊。
于是就把小舅子派了过来。
孙学松当初过来,只是考察技术和投资,并且带着订单过来。
什么订单呢?第一就是p3电池,第二就是电动自行车的电池。
东华电子的p3每年出货量1000万只,这一单如果交给东新科就得吃撑,况且还有3万辆电动自行车的动力电池做诱惑,两者相加产值超过1.5亿人民币。
所以孙学松被东新科的几位创业者当成了香饽饽。
没成想的是,孙学松在几天
后就跟陈立东说要帮东新科搞研发。
陈立东有些好笑,听孙学松说,东新科内博士就有5位,属于这个行业为数不多的精英人士,十几位员工也是硕士以上的高学历。
孙学松加盟创业团队,简直是家雀进了凤凰窝,帮人家搞科研,简直口出狂言。
可是没想到,这个小舅子竟然一呆就是半年多,而且跟对方相处非常融洽。
他想不到的是,孙学松有相当不错的电路和电子知识,特别是动手能力非常强。
东新科的几位博士,专注于技术攻关,而孙学松则帮助他们进行试验操作。
特别是,几人的创业资金不到300万刀,其中少一半用来购买了专利,剩下的资金已经十分拮据。
孙学松来了之后,很快就将所需的试验设备、仪器、耗材添置到位,租下几间实验室和几千平米的试验车间,添置了所需的仪器设备。
至于花费的资金,全是孙学松自掏腰包。
这一系列动作,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好感,也加快了研发的进程。
这段时间,由宁玉波主导,正在加紧科研,作出一种能用应用于电子产品的聚合物锂电池。
当今时代,蓝星电池行业基本掌握在太阳国各大电池厂商手里,由索尼电子主导的硬壳式模块电池组占据着主导地位,东华的p3也要用索尼电池。
今年年初,索尼公司发布了一款形如巧克力的聚合物锂电池,样式小巧便于携带,适用于各类消费电子产品。
宁玉波曾在山姆国进修电池技术,很快就通过关系搞清楚,这项电池技术是由贝尔实验室研发。
他预判只要掌握这项技术授权,将锂电池灵活封装成不同型号的电池块,就能满足任何电子产品,成为东新科最有力的“秘密武器”。
这个结论让梁洪健和陈唐华喜出望外,当即让曾毓群兴冲冲带着100多万刀直奔贝尔实验室,拿下了这项专利。
可直到宁玉波签完协议,拿到资料后才发觉被忽悠了。
且不说东新科按照协议支付了100多万刀的授权费,而且还要规定每生产一块电池还要再支付相应的扣点。
关键是这项技术已被授权给了20多家企业,这让本想一鸣惊人的东新科顿时陷入强敌环绕的局面。
最让人窝火的是,宁玉波按照专利技术研发电池时发现,只要多次充放电,电池就会鼓包变形,无法正常使用。
气不过的宁玉波找贝尔实验室讨说法,可对方双手一摊,表示这个情况确实有,自己以及其他被授权企业都碰到过,可研究来研究去,他们也没辙。
这时,东新科好不容易融资到的300万刀用于租实验室、买设备以及专利,已经花了七七八八。
如果没有孙学松的加入,可能这笔投资就要打水漂。宁玉波也被胸中一口气憋坏了:自己提的建议,又是自己经手的项目,结果却成了个烂摊子……
于是,他来不及安慰几位搭档,自己钻进实验室苦苦研究起来。
整整半个月时间,宁玉波带着团队尝试了几十种电解液配方,在反复测试了其中的物质成分后,终于解决了电池充电胀气的问题。
国际顶级实验室都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被宁玉波攻克,也让东新科有了明天,宁玉波一战成名。
这两个月,宁玉波正在研究如何将电池定型,并推向市场。
孙学松则在鹏城、东珠两头跑,选址建设电池生产厂。
东新科的几位股东原打算将工厂落在东珠,被孙学松给叉掉了,他主动承担了建厂的任务。
工厂的规划设计、工艺方案出自宁玉波之手,孙学松负责考察厂址、采购设备和流水线的组装。
鹏城的工厂将被叫做1号厂,将来还要在蓟市设立2号厂,宁玉波还跟孙学松说过,条件允许的话还要在他的老家胡建建厂。
陈立东到了东珠之后,当晚就与东新科的几位股东见了面,把酒言欢后,变吃夜宵边交谈。
谈的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