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山岭绵延数百里。
因为被风沙多年侵蚀,山岭上迎面的一面几乎是寸草不生,裸露着灰白色的岩石,一路绵延数百里。
山岭中段,一道高高耸立足有十米之余的白色关城,就是大楚西北的要塞咽喉——白石关。
大楚中原已经是初夏,西北之地却依旧留着冬日的残寒。
风从原野上吹过来,汇聚到白石关,烈烈地拉扯着旗杆上黑底绣金的战旗,将战士们手中铁铁的红缨也舞得烈烈而动,如飘乎不定的火焰。
值夜的士兵的脸早已经被风沙吹得粗糙无比,半眯着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远处的地平线上,无声地现出一片黑影。
关外十里,大楚斥侯观察营。
嘹望塔上的斥侯眨眨眼睛,碰碰同伴的胳膊。
“哥,那是什么?”
老兵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对眼睛猛地瞪大。
“不好,有敌情!你去通知大家,我去点起篝火!”
年轻斥侯一惊,利落地抓起铜锣,用力敲响。
“有敌情,有敌情!”
听到鸣金声,负责值守在这里的百余人瞬间惊醒过来,从帐篷里冲出去。
西北的兵,夜不卸甲,手不离枪。
老兵抓着火把冲向高处篝火台的时候,留在这里的百余斥侯小队也已经集结完毕。
百人长沈青飞身骑到马上,看向提着锣跑过来的小兵。
“有多少人?”
“目测至少五万众!”小兵急答。
“怎么还没有点起篝火?”
沈青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惨叫,负责去点篝火的老兵已经抓着火把从斜坡上滚落下来。
颈间,插着一只装饰着白色翎羽的粗糙箭矢。
与此同时,山坡上已经是箭下如雨。
众人迅速挥刀剑相格,到底还是有几个兄弟被暗箭射中。
大楚兵方装备一向精良,这样的箭矢一看便是是月知国的产物。
“布阵!”
沈青挥手砍开面前的几尾箭羽大喝。
片刻的慌乱之后,百余人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形成一个三角形阵营,用盾牌护住自己和兄弟以及身下的战马。
嗖嗖嗖……
浸过牛肉的皮盾,轻便却坚韧无比,月知国因为矿产不足,箭矢的制作工艺也远没有达到大楚国的程度,这样的箭矢根本无法刺穿皮盾。
大部分箭矢都被反弹开去,再无法伤到众人分豪。
“杀!”
山坡上,从水路潜游过来的月知敌军眼看着箭羽伤不到对方,大声呼喊着,挥着弯刀冲下来。
一片黑影,如狼一般扑过来,人数足有千余人之众,是沈青等人的十倍还有余。
副手转过脸,语气中是询问:“老大,怎么会这样,咱们的兄弟怎么一点预警都没有?!”
沈青暗暗咬紧后牙。
像他这样的斥侯观察营,关外至少有十余个,他们是最告近白石关的一个。
敌军已经这么近,却没有点起一堆篝火,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其他营地都已经被敌方催毁。
营地的所在地可是大楚的军事机密,除非对方提前知道,否则不可能连拨九座观察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
自己人里出了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