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小太监倒抽一口凉气,用力从沈芳洲嘴里扯出手指。
“你?”
站起身,沈芳洲一个箭步迈到对方面前,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小太监压在墙上。
“不是不喜欢,怎么又学了?”
这语气,明显不是对小太监说的。
易容成小太监的杜若甩甩被他咬疼的手指,疑惑地抬起脸:“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张脸、这打扮……都是花四娘亲自上手,为了帮她改变声音,花四娘还给她吃了一粒变声的药。
一路从永德宫过来,没有任何人看出她的破绽,就连天天跟着她的翠莺都没有认出她是谁,沈芳洲到底是怎么看穿她的?
男人生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细颈,眼睛对上她的眼睛。
“你演得很像,可惜……忽略了一点。”
“什么?”
“宫里的人,没人敢在本王发脾气的时候进来。”
哪怕是太后、国舅,心里恨他恨得牙痒,表面上也要敬畏几分,更不要说这些如蝼蚁一般的宫人。
哪怕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崔常侍,平日里见了他都要腿软齿寒,更何况是在他发火的时候。
放眼这整个皇城,敢当面触他逆鳞的,也就这死丫头一个。
杜若举起手指:“所以……扯平了?”
手指上,殷红的牙印,看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破损出血。
沈芳洲皱眉。
他不过就是轻轻咬了一下,怎么看上去这么严重?
抚在她颈上的手指,力道放轻:“没有下次。”
有没有下次,可不是他说了算。
“那么……”杜若抬起两臂扶住他的胳膊:“千岁好好睡一觉,我可要出宫去玩儿了。”
“本王不困。”
眼看就是春猎,各国使臣和王孙贵胄们也要入京,他有很多事务需要安排,再加上每日的政务,哪里有时间睡觉?
更何况,这样的头疼又哪里睡得着?
“我觉得,千岁困了!”
杜若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邪气。
眼前她的脸有些模糊,沈芳洲定了定神,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对劲:“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千岁确实心细如发,只不过千岁似乎也忘了一点。”杜若向他眨眨眼睛,“我学得可不仅仅是易容,还有毒术。”
“死丫头……”
沈芳洲还要再说什么,身体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软。
杜若用力撑住他的身子,将他扶到椅子上。
“来人!”
门外等候的沈九快步进来,小心地帮着杜若扶起沈芳洲,将他放到书房一侧的锦榻上。
沈芳洲整个人迷迷糊糊地,隐约中听到杜若的声音响在耳边。
“沈九会保护你,好好睡吧。”
这个死丫头,他竟然着了她的道。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地扯扯唇角,意识很快陷入一片黑暗的虚无。
接过沈九递过来的锦毯,搭到沈芳洲身上,杜若伸手试试他的额温,从沈九捧进来的盒子里取出准备好的药剂,帮他扎好输液针。
他重伤未愈,只靠吃药效果肯定是不理想的,还是输液效果最好。
知道这家伙个性强硬,如果不用点非常的手段,只怕他不会乖乖就范,因此杜若早就悄悄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