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明攥着池昱的T恤下摆，摇摇欲坠，一脸难以置信：“这……这……”
池昱忙不迭搭住顾思明的肩膀以防顾思明摔倒，频频给顾渊使眼色：“圆儿，你是不是听错了？哥这五好青年，天天积德行善的，怎么可能有人想杀……”
“闭嘴。”
傅曼丽打断池昱，看着顾渊说，“干妈信你。”
“不是，妈……”池昱递给顾思明一个“安心”的眼神，哭笑不得地道，“你不能跟着圆儿一块草木皆兵，那人真就是一个精神病。”
“圆圆不可能拿你的安危开玩笑。”傅曼丽凉飕飕斜睨池昱，不容辩驳地命令池昱，“你俩在这陪着圆圆等警察过来，我去跟你小舅商量点事儿。”
再温柔的母亲，在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时，都会变得强势。
顾渊目送傅曼丽离开病房，掉转视线，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可怜”顾思明演戏。
还别说。
顾思明长得真的很漂亮，干净又漂亮，一双眼睛又明又亮，无声地诉说着他这幅脆弱的躯壳里包裹着怎样一个坚韧不屈的灵魂。
他都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单往那一站就能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保护欲。
难怪那个小草包争不过这个小病娇。
就以池昱那钢铁直男甚至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性子，这个小病娇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天菜。
顾渊视线在顾思明和池昱身上打转儿，仗着池昱心宽不会多想，肆无忌惮地端量这一对主角攻受。
池昱不愧是受作者眷顾的主角攻，这英挺的长相，修长的身材，再长个三五年去了现在的青涩，那也勉强是他的天菜。
勉强就勉强在池昱的性格，太阳光了，甚至连声音都染着阳光的味道。
他可不是小病娇和小草包那两朵“向阳花”，没有向太阳的兴趣，更何况这“小太阳”还是中央空调款的，那就更减分了。
池昱安慰好顾思明，转头看向顾渊，哪怕是跟顾渊那隐含嫌弃的目光对个正着都没多想：“圆儿，咱们就把这事儿当巧合行不行？”
“对不起。”你俩合伙编出一本精装《巧合》来，我偏偏喜欢书写《意外》。
顾渊抿唇，义正言辞地道，“作伪证犯法。”
池昱：“……”他竟无言以对。
顾思明攥着池昱的T恤下摆，眼一垂，长长的睫毛上就挂上了泪珠：“池昱，你别难为顾渊了。陈星捅了他一刀，他生陈星的气也是应该的。都是我不好……”
说着，顾思明微微偏过头，留给池昱一个堪称完美的，楚楚可怜的侧脸，“我不该因为以前陈星总是护着我，就想让他放过陈星。”
“哎，思明，你别哭啊！圆儿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我好好跟他说说……”
“别，不用了。”
顾思明低着头，抿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倔强，“你千万别为难顾渊了。都是我不好，我光想着以前因为我妈是个疯子，没有小朋友乐意和我玩，都是陈星带着我玩，后来我爸娶了后妈，没人管我，我在学校里被嘲笑被欺负的时候，都是陈星护着我。我就不忍心他……”
“算了，这些人情我以后再想办法还给陈星。”
好家伙！精彩！
要不是情景不允许，顾渊都要给顾思明鼓掌了，这演技，奥斯卡绝对欠他一个小金人！
这要换成那个满心愧疚的小草包，听了顾思明这一番话一准儿得点头答应跟他们一起写精装《巧合》！
顾渊咂摸着顾思明话里浓郁的茶味，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用正确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打败“魔法”：“思明，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就算你跟陈星感情再好，也不能把私情凌驾于律法之上。要知道，身为享受国家福利的公民，维护社会安定人人有责，不能因为你感激陈星就包庇他，放任他这么个危险人物在律法之外逍遥。”
“不是，我没有……”
小蠢货这是什么老正直发言啊！顾思明震惊得险些忘了哭，“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渊对着顾思明微笑：“我猜也不能是，毕竟陈星要杀的是池昱呢！你这么懂的感恩，应该不会不顾及池昱的安危吧？”
茶人不成反被茶。
顾思明呕了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当然不会！但是陈星他真的没要杀池昱啊，一定就是你听错了。陈星就是气急了，吓唬吓唬我们，一切都是意外，他不是成心的……”
“不是成心的？我肚子上这窟窿可还渗着血呢！”
伤口是真的在渗血，也挺疼，顾渊捂着肚子缓了一会，抬头看着顾思明，幽幽地问，“思明，同居相为隐已经是老黄历了，更何况你们应该也不是‘同居’关系吧？你这么死乞白赖的护着陈星，是得有多喜欢他啊？”
顾渊这一通歪曲“同居”，强行“喜欢”的胡说八道，顾思明听完眼睛都红了。
气、抖、冷。
眼泪顺着眼尾就往下淌，顾思明气哭了：“不是，你别瞎说！”
就知道这个小病娇在池昱面前，会把“楚楚可怜、软弱可欺”的人设坚持到底。
顾渊拿捏着小草包平时的腔调，没好气地回怼：“我才没瞎说。”
池昱看看绷着脸的顾渊，又看看梨花带雨的顾思明。
顾思明默默垂泪的样子实在是更需要人安慰，池昱朝顾渊打着眼色，给顾思明递纸巾：“哎，思明，你别哭啊！陈星那么护着你，你就算喜欢他也没什么啊！现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喜欢同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池昱这个马大哈！
这一句关心，对顾思明造成的伤害，绝对是“暴击max”！
顾渊忍着笑，慢条斯理地补刀：“没错。而且你爱他就更不该包庇他，趁着他还没铸成大错，及时让他接受教育，改正错误才是真的爱他。”
顾思明：“……”
人设限制，怼不能怼，骂不能骂。
顾思明眼里含着泪，幽怨地看了池昱一眼，捂着胸口往池昱身上一歪，晕倒了。
池昱唬了一跳，忙叫顾渊：“圆儿！叫医生！”
顾渊赶紧按了一下床头上的呼叫器。
他就是想替小草包出口气，可不是想要小病娇的命。
医生来的很快，就地进行急救。
顾渊靠在病床上看得清清楚楚，顾思明本来都睁开眼了，可看见推门进来的警察，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这倒不是装的，毕竟是在医生眼皮子底下呢。
只能说小病娇太脆皮，先是被他气晕了，又被警察吓晕，哦不，应该是看见警察，急晕了。
小病娇被转去急救室。
池昱被留下来，和顾渊一起录口供。
两个警察，一个五十来岁，两鬓有点白，长得慈眉善目的，姓孟；另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身高腿长，面相也不错就是有点凶，姓晏。
出示过**，开始问话。
先问的池昱，孟警官负责问，晏警官负责记录。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顾渊总觉得在问询池昱的过程中，晏警官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他。
问完池昱，孟警官问顾渊：“顾渊同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当然有。
那个陈星就是个疯批，放任他在外边就是不**。
顾渊无视了池昱偷偷给他打的暗号，忍着肚子上越来越剧烈的疼，平静地说：“我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
孟警官闻言皱着的眉头一松，指着晏警官说：“形容一下那人长什么样，叫小晏画个画像。”
晏警官长的挺养眼。
搁平时，顾渊肯定乐意跟晏警官多说几句话，没准还要顺势撩个骚。
但是现在他乍然穿书亟待一个人清静清静，伤口又疼得厉害，只想速战速决：“不用那么麻烦。请晏警官借我一下纸笔，我画就行。”
晏警官看了一眼顾渊放在肚子上的手，拒绝：“不合规矩。”
孟警官看向晏警官，用眼神询问。
晏警官对着孟警官晃晃手里的文件夹板，又指指旁边正在实时录制出警过程的手机，重复了一遍：“不合规矩。”
孟警官想说“你给他一页空白纸不就行了”，但是在晏警官那清清冷冷的目光下，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顾渊同学说，让小晏来画吧。”
顾渊歪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晏警官，从床头柜上拿过IPAD，打开绘图软件，露出他惯常撩骚时的笑，问：“晏警官，有微信吗？”
晏警官皱起眉，没应声。
顾渊忍着疼把ipad支在胸口上，试了试电容笔的压感，开画。
因为刚刚被那个陈星捅了一刀，小草包对陈星的记忆格外深刻。
顾渊按着“梦”里陈星的长相，快速画了一张草图出来，转过屏幕给晏警官看：“加个微信，等我上完色把成稿发给你，应该能帮你们快速锁定嫌疑人。”
“不用。”晏警官拿过ipad，照着快速画了一副人物速写，举到顾渊眼前让顾渊确认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你这伤应该静养。”
本来想撩个英俊帅气的小警官，以备不时之需。
竟然没撩动。
顾渊十分怀疑是小草包的脸拖累了他，但是并没有证据。
池昱送走两位警官，转回来病床前，直接探手摸顾渊的额头：“啥人都敢撩，哥看看你是不是被捅坏脑子了！”
“啪！”
丝毫不留余力地一巴掌拍开池昱的手，顾渊指着床头上的呼叫器，“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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