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微仿佛瞬间就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捧着那本手札来到了窗前小榻上坐下,然后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了起来。
不过这手札虽然看起来还算有趣,奈何当时的慕轻微却并没写完,就那么七八张纸很快也就看完了。
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慕轻微翻开纸页,随后猝不及防地便发现了一张被夹在书页中间的小纸条。
那小纸条就在手札的中间,她只需翻开这一页那上面的字便会自然而然地展现在她眼前。
但令慕轻微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小纸条上分明是楚峥的字迹,而上面也仅仅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你没忘,对吗’。
她手一抖,那轻飘飘的纸片随即落在了地上。
……
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身黑衣裹着披风的楚峥一马当先地疾驰在最前面朝着月城的城门方向而去。
月城一如既往的热闹,街道上的居民商队人来人往,多少也迟滞了楚峥前进的道路。
于是在行至一半时,楚峥便不得不拉住了缰绳带着身后的人翻身下马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以往每次来往都有些形色匆匆,这次还是楚峥第一次以这种视角打量这座月城。
周围人流如昔,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们卖力吆喝,眼前的一切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生机勃勃。
楚峥忽而意识到,月城虽小但也繁荣,看起来甚至好像还有商贩在此处落脚扎根,变成地地道道的月城居民,月城与齐国的其他城池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在慕轻微的心中,她看月城便彷如他看齐国一般,多少是真的带着责任的。
这难道就是她宁愿带着女儿留在月城,也不愿随着他一块回齐国的原因吗?
一面如此想一行人很快通过了人流最为拥挤的那一段,就在楚峥准备上马继续前行的时候,卫风的声音却陡然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殿下,有急信。”
顺着卫风所指的方向,楚峥瞧见了一只盘旋在半空中的灰色飞鸟,那正是他命专人训练了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
只见卫风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枚玉哨吹了起来,不过片刻那训练有素的灰色信鸽便直直朝着卫风而来,最后停在了卫风的手腕上。
卫风手法娴熟地从绑在它的爪子上的竹环中取出一张用油纸包裹住的纸条,恭敬地递给楚峥。
楚峥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这时候刘执也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殿下,可是京城有变?”
闻言楚峥摇了摇头,随手便将纸条递给了刘执。
“你自己看。”
如此,刘执与卫风才凑到一起看到了那纸条上的内容。
原来殿下说的没错,这急信确实与京城局势无关,但是却与那流亡在外的废帝楚桓有关,竟是说他们的人在滨州附近发现了楚桓等人的踪迹。
滨州城,那可是国公府的魏老夫人所在之处,废帝楚桓为何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莫非,他这是走投无路了,想要对老夫人动手吗?
都知道他们的殿下最还是孝顺,魏老夫人在他的心中十分重要,这废帝楚桓不会是想拿住了魏老夫人,好用来威胁殿下放他一条生路吧!
连刘执与卫风都能意识到的事情,楚峥他自己又如何能想不到。
他已然携着阴沉的面色坐上了马背,又瞥了一眼刘执与卫风道。
“走,随我赶往滨州城。”
不管楚桓出现在滨州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这次也都不会再放过他。
如此想罢,楚峥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便驮着他飞奔起来。
卫风与刘执见状亦纷纷上马,跟随着楚峥而去。
一行人就这般离开了月城,身影没入了城外的漫天黄沙之中。
但楚峥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了月城之后,月城城门外的一处专供往来客商们歇脚的茶摊之中,一名头戴斗笠的少年忽而抬起了头。
他用他那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楚峥他们一行人方才离开的方向,眼底闪动的是复杂的光。
而在这个时候,一名跟随在那少年身边的魁梧大汉忽然低声对他道。
“他们果然走了。”
被这声音一提醒,那少年才回过神来,朝着那大汉点点头。
“一切按照计计划行事。”
“是!”
……
城主府内,慕轻微如遭雷击,她愣是在原地呆愣了良久才从那一阵后知后觉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略微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弯下腰将那张飘落在地的纸条给捡了起来。
望着上面那清晰熟悉的一行字,她仿佛可以透过这纸条瞧见那个男人的脸,那既肯定又忧伤也许还带着薄怒一张脸。
慕轻微忽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那纸条又塞回了手札中。
到底还是让他给发现了!
是了,慕轻微承认了,她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地失忆过,先前之所以展现出来的那一切,统统都是骗人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并没有失忆的事情他到底是如何察觉的?
她骗过了凤妩夫人,骗过了刘执卫风,就连最熟悉她的祥云姑姑与翠儿也未曾发现端倪,可楚峥又为何会知晓她压根就没忘记过往的呢?
难道,他之所以在这手札中塞这样一张小纸条,为的就是想要诈一诈她?
可留下这些书之后的他立马就离开了,应该也不是使诈,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慕轻微的心中忽而有些激动,她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去找到楚峥,问清楚他留下这样一张纸条到底是想要怎样。
可偏偏方才祥云姑姑进来的时候已然告知她,楚峥已经离开了。
她只觉这一刻的自己思绪纷乱,一时间竟是连该怎么反应都不知道。
慕轻微就如此在房中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将她从长久的沉寂中唤醒的却是一阵从外面院落里传来的惊呼声。
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纵然楚峥已经发现了她假装失忆的事情,可他现在已经走了,倒是免了她被人当面拆穿的尴尬。左右现在她也什么都做不了,这件事似乎也用不着如此急躁地去纠结。
罢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打定了主意的慕轻微将那一本夹杂着小纸条的手札放在了桌子上,而后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