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武平的带领下,众人穿过一片密林,眼前出现一群拿着灯笼的人。
在火光的照映下,这些人身上的官服发出柔和的光泽。
为首是一位身穿紫服,腰挂金鱼袋的男人,五十出头的样子,蓄着山羊胡,双目炯炯有神,威严中带着几分和善。
紫服,金鱼袋……孟州刺史的官不小,三品大员,比自己高出两级。
李天顺猜到此人就是张于坤,按朝廷礼制走过去双手抱拳道:“下官见过张大人。”
“哎呀李大人不必多礼,您是朝廷钦差,理应本官向您施礼才对。”张于坤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道。
“您客气。”李天顺还礼道。
这一路见的官员比较多,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头巴脑的客套。
张于坤打量着李天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果然应了聂老师的话,李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李天顺被这话说得有点儿懵,问道:“大人这话是何意,您说的聂老师是谁?”
张于坤道:“还有哪个聂老师,当然是当今大儒聂贤大人,实不相瞒,我也是他老人家的学生。”
李天顺心一动道:“是吗。”
张于坤笑道:“当然,我是天治三年的进士,当年进得翰林院拜聂大人为师,次年放得外任。
对了,岳华峰岳大人也算是我的老师,在诗词上对我指点颇多。”
随即越说越兴奋,提起了不少翰林院的往事……
李天顺则越听越高兴,因为对方确实对聂贤、岳华峰两位老师很了解,说到数学馆的张良,说到翰林院的一草一木都仿若如数家珍。
得知张于坤把孟州城大小官员都带来迎接自己时,李天顺自是盛情难却,带着人马进了城。
进城后李天顺发现,自己更是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不由问张于坤:
“张大人您这是干嘛,如此一来岂不坏了朝廷宵禁的规矩?”
张于坤笑道:“我不怕,李大人在西北平乱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理应受到如此殊荣。”
队伍在百姓的夹道欢迎中直奔刺史府,在那张于坤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经过刚才的这么一折腾,杨天辰的头昏病又严重了,李天顺请张于坤给找个郎中医治。
张于坤非常上心,当即就让人把城里有名的几个老郎中都请来了。
李天顺很满意,对张于坤又多了几分好感,告诉这些郎中,可以用三七熬水给病人服用,并让师妹陪着师父。
同时李天顺也没放松警惕,接连下达了三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让周家兄弟留下保护杨教主。
第二道命令,让刘闯和吴权带百余名大理寺侍卫继续轮番看守平西王。
第三道命令,跟随来的五百军士不得饮酒,都在刺史府中好好休息。
安排完这些后,才与赵平两人去参加宴会。
……
大堂里灯火通明,帷幔低垂,依旧有孟州的一众高官陪同。
舞姬在乐队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她们是张于坤从教坊司唤来助兴的。
宴席的中心人物自然是李天顺和赵武平,张于坤还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两位教坊司的花魁。
当然,为了不让客人尴尬,在场的官员也都有姑娘陪着。
对于这样的安排李天顺没说什么,大齐的官场就这样,各地教坊司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这些官员。
丝竹管乐声中,面对孟州官员的热情款待,赵武平彻底放松了下来,边搂着身边的美女,边对李天顺端起酒杯道:
“天顺,来喝酒喝酒,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李天顺很理解赵叔,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机会,只是道了句:“莫要喝多”,便随他去了。
自己则更多与张于坤谈论翰林院的事,听到了许多聂老师和岳老师年轻时的趣闻。
比如那时他们也喜欢去教坊司,且聂老师一向一掷千金,不过银子都是从岳老师那借来的。
“还吗?”李天顺笑问。
张于坤小声道:“从来没听过。”
李天顺继续笑道:“看来岳老师还挺有钱。”
张于坤道:“岳老师祖上就家境殷实,不过据我所知,当年他为了省钱,时常会用诗顶人家姑娘的赏银。”
李天顺被酒呛到了……原来这么干的鼻祖不是我,是岳老师。
两人唠着唠着,自然就把话题转到了西北平叛上。
一提到平西王,张于坤就义愤填膺大骂了一通,什么祸国殃民,居心叵测,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下面的官员也都纷纷响应,一时间把宴会变成了批斗大会。
“大人,您喝杯酒。”一阵娇啼啼的声音从侧旁传来,是陪李天顺的那位花魁,名叫秋香。
李天顺发现,这位秋香姑娘长得还真有点儿像上辈子那位巩大姐。
大高个,肤色略黑,身材丰腴,虽没有南方姑娘细腻的皮肤,小巧玲珑的身姿,却给人以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不过李天顺发现,这位秋香姑娘明明是个北方姑娘,说话却总是学南方那般嗲声嗲气,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透着一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