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王府尹见李天顺和狄婵儿回来了,忙迎了上来:“天顺呐,你快过来看看,怎么就挖出来个和尚?”
“大人别急,我看看再说。”李天顺道了句,穿过已经给自己让开一条路的众衙役,到了那颗长在岩石后的松树前。
就见地上有一个新挖的半人深土坑,那个武功县的赵县令拄着锄头站在坑边,一脸懵看着地上的一具男尸。
就在刚才,他还兴奋的向王府尹邀功,说是自己已经挖到了尸体。
可没想到人家一看,说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这可把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错把别人的坟给刨了呢!
此时,男尸的旁边还蹲着一京兆府的仵作,正在检验着尸体。
李天顺看到,这具男尸脚上无鞋,头上无发,上有戒疤,身穿黄色僧衣。
身边的狄婵儿还不由道了句:“还真是个和尚!”
见是验尸高手李天顺来了,那名京兆府的仵作忙站起身,对着李天顺点头施礼道:“您来了。”
李天顺对着仵作点点头算是还礼,向他要了副手套戴上,蹲下身子抹去死者脸上的浮土,开始亲自进行验尸……
死者年龄约为三十至三十五岁之间,身材微胖,手上无茧,皮肤细嫩,应该是属于衣食无忧,生活条件不错的那种。
身上没有发现财物和证明身份的度牒,无中毒迹象,角膜高度混浊,巩膜有黑斑,口腔粘膜及眼结合膜自溶,指压下有尸斑产生。
按这个季节的温度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十八小时到六十二小时之间。
尸体上未发现搏斗痕迹,后脑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目视可见部分脑组织外溢,看上去像是被钝器所伤。
初步判断,死者大概率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偷袭致死。
旁边,几名衙役正在审讯马三,就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几位官爷,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小人明明就是把他们埋到这了,怎么会出现了和尚,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马三旁边,刘贵则一脸懵逼的站在那。
他现在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不是说自己儿子已经死了吗……怎么刨出来的是个和尚?
“马三,你确定是在这埋的尸吗?”李天顺看向马三问道。
“确定,这位官爷我确定,小人是特意找这块石头旁埋的。”马三道:“怕的就是以后被人发现,原想等风声过后,再把他们挖出来埋到深山老林里的。”
李天顺观察着马三的神情,大致判断其没有撒谎,因为虽说横竖都是死罪,但马三也没必要替别人背锅。
再说埋人也没这么埋的,还分楼上楼下。
楼上楼下……李天顺灵光一闪,看了眼那个土坑,跳将下去仔细查看……
发现坑底土的颜色与地面的土颜色差别不大,抓起一把攥了攥,比较干燥,当即对着那位拄着锄头的赵县令道:“赶快下来继续挖。”
“你谁呀?”赵县令一愣,没好气的道。
对一个不入流的小捕快,竟敢对自己这个县太爷发号施令非常不满。
“赵县令不得无礼!”一旁的王府尹立刻瞪着他道:“这位是李捕快可是聂贤大人和岳华峰大人的学生,更是太子殿下器重的人。”
“啥?”
估计是王府尹的这些话,完全颠覆了赵县令的三观,这货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下意识还反问了句。
“啥什么啥?”王府尹照着赵县令的屁股就是一脚:“还不快给李捕快道歉?”
“啊……”赵县令这时才反应过来,身子一软差点儿没坐地上。
也难怪,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这个小捕快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惶恐之下忙丢了锄头,对着李天顺躬身施礼,频频拱手,说出的话起已经语无伦次:
“这个这个……哎呀哎呀……我这个这个……哎呀哎呀……失礼,失敬……”
“赵大人不必多礼,赶快挖吧!”李天顺根本就没想与他计较,打断了他道。
“哎哎!”
赵县令捡起锄头,也顾不上自己胖,撸胳膊挽袖子就蹦进了坑里,奋力刨了起来。
武功县的几名衙役见状,也忙跳下来帮自家老爷,一阵土方作业后,忽听赵县令惊叫道:“李捕快您快看,有尸体!”
众人闻言都围了上去,只有刘贵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李天顺蹲在坑边叮嘱道:“不要急,慢慢挖。”
不到片刻的工夫,两具尸体就被衙役们抬了出来,一起刨出来的还有两颗人头,虽然有些腐败,但还是能看出摸样。
与众衙役一起上山的还有两个张家村的人,通过他们的辨认,那具女尸正是张寡妇。
另一边,经过刘贵的辨认,男尸正是他的宝贝儿子刘福。
“哎呀我的儿啊……”刘贵哀嚎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府尹对看护他的两个衙役道:“你们两个把刘大人送回家,记得找个郎中给他看看,没什么事就可以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