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发也被宋文的自信惊得哑口无言。
他微胖的脸颊抽搐了两下，忍住了吐槽，转头和顾玉竹说：“大侄女，你看我这都画完了，要不我就先下马车，去看看你婶婶。”
想和夫人贴贴，急。
顾玉竹厚着脸皮道：“世叔，我们需要两张，您再帮我们画一张吧。”
另外一张，得送到大理寺去啊。
朱德发见夫人心切，啥话都不说，拿起碳笔唰唰两下，速度比刚才还快，就重新画好了一张。
然后默默地抬头看向顾玉竹。
这下子，总没有什么还要画的了吧。
饶是顾玉竹脸皮厚，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尴尬，忙道：“没有了，都没有了，今日多谢世叔帮忙，等回到家中我这就给婶婶看病。”
朱德发这才满意。
不过，等马车一停，他还是嗖的一声就窜下了马车，灵活得简直就不像个胖子。
顾玉竹看他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哑然失笑：“这位世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妻奴啊。”
“这位新婶婶看着倒是比前头那个性子要好些，对于他来说倒也算个良配。”顾嫣附和道。
她这些年一直和人打交道，眼力见儿也快练出来了。
虽然不敢保证看人是百分百准的，但也快八九不离十了。
那位新婶婶，倒也是个性子平和的。
“就是咱们这位世叔似乎惹了点麻烦。”宋文笑盈盈地补充。
他用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单边眼镜，爽朗的笑容里藏着一抹深思。
顾玉竹沉吟道：“静观其变吧，若是咱们这位世叔是受害者，随手帮上一把也行。”
顾嫣和宋文对视一眼，明白了她对朱德发的态度，都笑眯眯地说着“也该如此”。
这次，马车没有耽搁，一路回到了宋府。
顾玉竹将其中一张画像交给了顾守，道：“送去大理寺，这个点儿，陈平也该回来了，你若是碰到他，就让他和你去，若是没碰到，就算了，不过你一定要交到温大人的手上，若是没有看到他，就回来。”
“是。”
顾守应了声，飞快地走了，顾玉竹这才回头去给下来的朱家夫妇带路。
朱德发和郭氏一进门就被惊呆了。
影壁后，是种着花草树木的巨大院落，单从这一点的规格看，这宅院，就绝对小不到哪里去。
“咕咚。”朱德发头都咽了一口唾沫。
他在富裕县里拥有的房产也不算小，可比起这房子，却是云泥之别，更让他震惊的是，曾经来京城，他是想要购置过房产的，却得知，连那一进的宅院，都要上千两，而且越靠近皇宫，越繁华的地方就越贵。
他瞬间就打消了念头，只得带着夫人住客栈。
顾玉竹直接带着二人进了自己的药房，道：“婶婶请坐吧，我替婶婶把个脉。”
郭氏略忐忑道：“多谢侄女了。”
她在朱德发的搀扶之下，坐到了顾玉竹的跟前。
顾玉竹先是替郭氏把脉，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睛，她眉头微蹙，终究是在心里头默默地召唤小白。
“你扫描一下她的眼睛。”
她端着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叫人心头打起了鼓。
朱德发一看她露出这种表情，一颗心几乎都坠到了谷底，整张脸都哭丧了起来。
然而顾玉竹对此一无所知。
小白是很快传回了音讯：“主人，眼前这位病人不是单纯的近视眼，已经有了视网膜脱落的情况。”
顾玉竹心道一声果然。
她还里面过了一遍治疗流程，可旁边的朱德发却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绷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问：“大侄女，我夫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还能治吗？”
或许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而正是这声音把顾玉竹唤回了神。
她捏了一把鼻梁，道：“当然是能治的。”
朱德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里头绷的那根弦一下子就软了，人差点都跪到地上。
“呼——”
“还好。还好。”
这模样把顾玉竹和郭氏都同样的弄得无语了。
郭氏偷偷摸摸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裳，“夫君，你冷静些。”
顾玉竹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思考了，要不然他怕这胖子得吓得嚎啕大哭，她手指在桌面点了点，道：“我这里有两个治疗方案，世叔婶婶可以选择。”
“这其一，自然是吃药，婶婶身体本来就不好，眼睛则是有些不可逆的损伤，只单单靠药物是不行的，虽然能治，但治不好。”
“那第二种呢？”朱德发近乎迫不及待地问。
“世叔应该也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好的。”顾玉竹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
朱德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满脸纠结，还有些害怕，“动，动刀子啊？”
顾玉竹淡淡地点了点头，“婶婶这眼睛里有东西脱落了，若是要用你们听得懂的话，就是要将那东西抻平。”
其实是换掉。
但她可不敢这么说，要是说了，两人估计得把她当妖怪。
“可，可这眼睛要是割开了，那还能好吗？大侄女，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朱德发忐忑不安地问道。
顾玉竹摇摇头。
她又不是大罗神仙，随随便便弄点药，就能把视网脱落的视网膜提拉回去。
这不科学。
“按道理来说，世叔以前做过开颅手术，也有了经验，应该不会这么紧张才是。”顾玉竹有意缓和气氛，故意提起了以前的事儿
朱德发哭丧着一张脸，“那能一样吗？我当时就想着拼一拼搏一搏，反正都是活不了了，可是秋水这……”
自己可以糙一点，但夫人得精心照顾着。
“侄女，夫君，我愿意选择第二种治疗方法。”陷入沉思的郭氏突然开了口。
朱德发一惊：“秋水！”
郭氏却朝他笑着说：“夫君之前不是一直在我的面前夸赞侄女的医术，能被夫君这样信任的，我相信，侄女这一手医术必然出神入化，连脑袋都能打开复原，我这一双眼睛又有什么割不得的，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一双眼睛瞎了而已，那些大夫不是也说了，用不了两年，我这眼睛估计就会全瞎。”
“而且，夫君，咱不是说好了，等我眼睛全部好了，就一起去看山山水水。”
她不想一直瞎着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