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沈元祁也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他到达沈记酒楼的时间比约定的早了一刻钟多些。
小琴早就在酒楼门口候着了,看到他来,将人给引了上去,然后打开了包厢门。
沈元祁往里面看了眼,发现只有缪芳芳一个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有往里走。
缪芳芳自是也发现了沈元祁的举动,她给身后的小琴使了一个眼神。
小琴立马便道。
“小姐,方才卢四公子让人捎话过来说他今天府里出了点事儿,所以今天可能会晚一点才到。”
缪芳芳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来迎沈元祁进来。
沈元祁愣了一下,然后带着身边的小厮一起进了包厢。
缪芳芳让小二将菜都给上上来。.
沈元祁不解地问道。
“不需要等一下那位兄台吗?不然他等会儿到了,这菜估计都要凉了。”
缪芳芳眸色微闪。
卢明伟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等什么?等空气啊。
但面上却始终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哪有让恩公等着他的道理,我们先前就已经商讨好了的,无事。”
沈元祁听完,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但却没再说些什么了。
缪芳芳点的菜不少,光是上菜就花了一刻钟多些。
缪芳芳说可以开始开动了,但沈元祁却是不肯。
这人都还没齐呢,现在就开始动筷,有些不合礼数。
缪芳芳见沈元祁始终不动筷,也没再继续劝。
“小琴,给恩公倒点酒吧。”缪芳芳吩咐道。
小琴刚拿起酒盏,就听见沈元祁拒绝的声音。
“不必,我不喜饮酒。”
这倒是真的。
缪芳芳面色并未有多大的波动,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
“恩公既是不饮酒的话,那喝点茶如何?这沈记酒楼的茶水品质也是一绝。”
沈元祁自然知道自家这茶水的品质怎么样,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缪芳芳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然后朝小琴看去。
小琴拿起了另一边的茶盏,然后往里面倒茶。
若是仔细看的话,她的手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缪芳芳也端起了一盏茶,小抿了一口。
然后目光看向对面的沈元祁。
看到他一饮而尽之后,缪芳芳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大了些。
这个迷药大概一刻钟左右便能见效。
到时候只需要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他衣衫不整的同处一室就可以了。
虽然这样子传出去自己的名声或许又会差上不少,但那也只是一阵子,她的好日子啊,可都在后头呢。
而且沈元祁是要入官场的,这个节骨眼更不能被爆出“轻薄”女子这样子的丑闻。
所以缪芳芳料定,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沈元祁轻薄她,那么为了自己的前途,沈元祁也只能娶了她。
她打听过了,沈家门风森严,男子娶妻不可纳妾,除非而立之年还无子嗣。
所以这个沈家三夫人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现在就是要怎么把他身边这个小厮给弄出去了。
缪芳芳给小琴使了个眼色。
小琴会意,然后出去了一下。
没一会儿便回来说卢明伟他们已经出发了,不过在经过路口处的时候那马车不知怎么就坏了,这附近也没人愿意让他搭一程的。
沈元祁身边的小厮会驾马车,方才便是他驾着沈家的马车过来的。
沈元祁也没多想,便让小琴带着那小厮离开了。
之后缪芳芳又和沈元祁聊了些有的没的,开始的话题都离不开他的救命之恩。
但到后来那些话题便逐渐变了味儿。
缪芳芳竟然开始细数起了卢明伟的不好,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苦楚,这些年的委屈。
沈元祁这下子眉头是紧紧的皱起了,这种东西,对着他一个外男来说,未免有些太过界了。
但是缪芳芳却依旧没停。
而此时缪芳芳心里想的却是那迷药的效果怎么还没开始发作。
那郎中明明同她说好的最多一刻钟肯定能发作啊。
那郎中是个老郎中了,话应该是没有错的。
缪芳芳看着对面的沈元祁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想着那东西的药效终于上来了。
等到沈元祁快趴下的时候,她小声的说了一句。
“沈三公子,我心悦于你。”
但没想到,缪芳芳这句话一出,对面的沈元祁却是一个机灵,直接坐直了身子。
这下不仅是沈元祁呆住了,连缪芳芳也呆住了。
怎么回事?沈元祁不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吗?怎么忽然醒过来了?难道那个郎中给她的是假药?不可能吧。又或者是她这句话的威力太大了?也不应该啊......
但是看着对面的沈元祁那般清醒的样子,缪芳芳便知现在绝对不是下手的时机了。
她不能让沈元祁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刚想找补,就听见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缪芳芳皱眉。
她以为是小琴回来了。
小琴怎么回事?不是和她说好了至少要将那小厮拖个一刻半钟的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缪芳芳刚想回过头训斥她两句,结果转身就看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四,四公子......”
卢明伟怎么会在这里?
她让小琴带着小厮去接卢明伟只是个借口,她知道卢明伟这段时间被他爹娘给禁足了的,怎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
缪芳芳看着面前的卢明伟。
他在冲着她笑。
但是那个笑容,她看不懂,和她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感觉怪怪的。
缪芳芳透过卢明伟终于看到了后面的小琴。
她现在就想知道卢明伟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卢明伟有没有听到。
小琴在包厢外面冲着缪芳芳直掉眼泪,她的嘴周围还有红痕,瞧着应该是刚才被人给捂住嘴了。
缪芳芳心已经沉了下去。
看着卢明伟还有小琴这反应,他们怕是已经听到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可是卢明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缪芳芳实在是想不通。
而对面的沈元祁这时候也站起了身来,给自己空掉的茶盏满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以茶代酒,二位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接下来我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沈元祁便潇洒的离开了。
在沈元祁主仆俩走之后,卢明伟便也直接阴沉着张脸离开了。
缪芳芳瘫软在了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可她依旧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那迷药对沈元祁没有用?而为什么卢明伟会刚好在这么个时间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她想不通......
另一边的沈家马车上,沈元姝看着身边哈欠连天的沈元祁,问道。
“你真的有那么困吗?不会是那茶水里给你下了迷药吧?不行,要不我们还是去药堂那边让郎中看看吧,这迷药可不是个好东西,伤身子的。”
临近年关,苏家他们前几天买了头猪,今天宰杀,想请沈家人去吃杀猪宴的来着,但昨天沈元祁却突然说自己去不了了。
沈元姝随口一问沈元祁便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不过或许是顾及着姑娘家家的名声,沈元祁只说了是缪芳芳和卢明伟两个人要请他吃饭,并没有将之前缪芳芳送的那几次信的内容给说出来。
沈元祁大大咧咧的觉得没什么毛病,但沈元姝却不这样觉的。
缪芳芳肯定知道沈元祁的身份了,再结合她这段时间莫名其妙讨好自己的行动......
而且之前好像有听陈黎黎说过,缪芳芳好像对自己现在这门亲事并不怎么满意,不然为什么会拖到现在还没成婚,而且每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卢明伟的时候她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沈元姝不想那么直接的妄下定论,所以便让身边的小厮去卢府那边打听了一番。
得到的消息是说卢明伟还在养伤,近一段时间应该是不会出门了的。
那么这顿饭局是场鸿门宴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八十了。
沈元姝让沈元祁将缪芳芳书信里的内容又给说了一遍,然后又伪造了一封信给卢明伟,示意他明天在沈记酒楼赴约。
沈元祁虽然记不清全部的内容,但是记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缪芳芳的字迹也不难模仿,沈元姝在书院的时候见过,大概也能有个六七分相像吧。
如果缪芳芳没有心怀不轨的话,那么他们后面送给卢明伟的信就相当于一点用都没有,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让她自食其果了。
他们伪造的信中特地将时间给推迟了两刻钟。
那信是让府里身手好的随从扔到卢明伟院子里去的。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这下好了,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没有,没吃进去呢。”沈元祁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丫鬟倒茶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呢,缪芳芳倒是挺聪明的,没有直接将药给下到茶水里面,而是抹在杯口上,自己还先喝了一杯......不过她身边那小丫鬟的手一直在抖,手指上还有明显的粉末痕迹在,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在干坏事了。”
沈元祁确实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在接过茶盏的时候调换了个方向,而且后面那茶水其实也没喝进去多少,被他转身的时候给吐在垃圾桶里面了,只不过他动作快所以他们没看见罢了。
而他之所以那么困,纯粹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昨天晚上沈霖和沈瑾是跟着他睡的。
这两小子或许是白天睡多了,到了半夜精力依旧很旺盛。
睡不着,硬要沈元祁讲故事给他们听。
他那故事讲的把自己都要讲睡着了,但是兄弟两个却嫌他的故事太老套了,说要听什么卖女孩的小火柴,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这他怎么知道,只能即兴创作的给他们编了一个出来。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两小子也不安分。
沈霖抢他被子,沈瑾那小子是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睡姿,一脚踹在他脸上不知道给他踹醒了多少次。
就这么一直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昨晚一整晚沈元祁基本上都没怎么睡。
所以他当时在包厢里困得要晕过去了并不是装的。
当然,被缪芳芳那一句话忽然吓清醒了也不是假的。
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他们现在要赶去苏家吃杀猪宴。
临近年关,天气骤的降温了不少。
沈元清依旧没个踪影,沈元朗这段时间也是早出晚归的。
不过他们知道,沈元朗好像是在携手大理寺和刑部那边调查人贩子的事。
这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就调查了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被他们挖到了不少可能涉事的官员。
可是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还需要继续调查。
沈家人都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服,正聚在院子里面烧烤呢。
那烧烤架自然是定做的,烤串什么的是他们买来竹签还有食材那些让厨子腌制还有穿的。
不过那些步骤什么的自然是沈元姝指导的。
这么冷的天来个自助烧烤,又能吃上好吃的又能让身子暖和起来,妙得很。
“羊肉串再来点羊肉串,那个好吃,还有五花肉和小馒头,我的那份要多撒点辣椒。”
“四叔叔我也要羊肉串,霖哥儿自己来烤,先刷油对不对,诶,油刷呢?”
“鸡翅好了,谁要鸡翅!韭菜也好了,谁点的记得自己过来拿,不然都要烤焦了,我放在旁边的盘子里了。”
......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兴致勃勃的说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到后来就只剩下几个人在那烤了。
其他人呢,都忙着吃呢。
其中的主厨便是沈元明。
他一直就喜欢琢磨这些美食,目前只要是他们家铺子里有的那些菜色他都已经学会了。
沈元明不准备走科举那条路,所以和沈临安他们商量着把明年的书上完他就不上了,想要去酒楼那边帮忙。
这些年沈元明的成绩一直维持在中上游的样子,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是搏一搏的话还是有可能能考个举人回来的。
但是他对自己未来要干什么已经规划的特别清楚了。
而且读了那么多年书了,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
所以家里的长辈也没什么意见,他想做便做好了。
他们准备到时候将沈记酒楼交给他打理一阵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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