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薄袄儿, 青缎背心, 白绫细折裙的丫鬟躬着身子, 低声道:“少奶奶,二房那边可会知晓厨房之人是您暗中授意的?”
齐哥媳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低头将昨儿二婶给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插在头上,淡淡道:“好看吗?”
莺歌弯了弯眼角:“少奶奶瞧着比往日更添神韵。”
“二婶一回府便这般大的手笔, 想必是做给婆婆及众人看的。”齐哥媳妇很喜欢这只金步摇,低笑道:“若我是二婶,第一个怀疑的应该是婆婆。”
“您就不怕大太太知晓,因此埋怨您。”
“此事我们不说,厨房之人不敢吐露丝毫, 二婶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质问婆婆,婆婆又如何能知?”
“万一惹怒二太太, 咱们可如何是好?”
齐哥媳妇淡淡道:“不过试探下二婶,看她是否如婆婆所说, 是那般不好相与之人。”
早膳厨房故意怠慢六姑娘,确是她有意为之, 三姑娘是嫡女,天真单纯,这样的人既好相处又难相处, 若一心一意对她好,她对你自然贴心贴肺,但若逆了她的意,说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与你叫板, 让你颜面尽失。
至于四姑娘,看着便是心计重又十分狡猾之人,这样的人轻易碰不得,一旦被她记恨,就如同招惹了一条毒蛇在暗中窥视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咬你一口。
五姑娘生母乃良妾,亲哥已然成年,动她说不得惹的张姨娘大怒,到时二叔一怒之下为红颜,委实得不偿失。
七姑娘生母已逝,在府中势单力薄,暗里说这样的人最好欺负,但却不能拿她开刀,二房刚回府,若有人趁机打压她,说不得她愤恨之下,搅得局面不可收拾。
唯有这六姑娘,姨娘乃罪臣之女,虽有两个亲弟,不过亲弟尚且稚嫩,为了姨娘及幼弟,便是受些委屈也不会轻易哭诉,再加上她性格温墩和善,一看便不是与人为难的人。
“少奶奶,二房那边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莺歌踌躇一会儿,低声道:“怕是她们还未发现吧?”
齐哥媳妇轻皱眉头,半响后,低笑道:“这位六妹妹确实不简单。”
“少奶奶……”
齐哥媳妇想了想,在莺歌耳边轻声耳语,莺歌眼睛一亮,福了福身轻声退出去,这边出现王妈妈告状一事。
莺歌回来后,轻声道:“奴婢见二房五位姑娘正与咱们二少爷及曹家少爷,宋家少爷还有魏家少爷在练武场说笑打闹。”
齐哥媳妇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抿,低笑道:“没想到二房无论嫡女还是庶女皆是这般毫无规矩。”
莺歌低声道:“奴婢记得,去年二少爷同三位贵客去过苏州,并因此寄居在二老爷府中,怕是那时他们彼此见过面,遂奴婢冷眼瞧着几位主子彼此之间熟络的很。”
齐哥媳妇冷笑道:“自古男女有别,二房五位姑娘年岁都已不小,二婶还这般不管事,纵得她们如此没有分寸、规矩及体统,就不怕婆婆知道后,派嬷嬷教导她们规矩吗?”
“怎么说都是二房的姑娘,大太太要伸手怕是于理不合。”
“事关府中姑娘们的名声,婆婆便是越俎代庖,想必二婶也说不出辩驳之理?”
“若是庶女毫无规矩,大太太教训两句倒也无妨,可五位姑娘之中还有嫡出的三姑娘,二太太能坐视不管?”
“你之言未尝没有道理。”齐哥媳妇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看日头,低声道:“婆婆那边可有什么吩咐,午膳该如何准备?”
莺歌轻声道:“大太太还没派人过来。”
齐
“少奶奶,可是出了何事?”
“去了才知道。”齐哥媳妇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沉声道。
趁人不注意,宋天明脚步慢慢退到刘湘婉身边,低声道:“六妹妹,你最是机灵古怪,可还有什么奇葩的题目藏着掖着没说出来?”
刘湘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宋大哥饱读诗书,腹中墨水一定比我多?”
宋天明神色不满的反驳:“我哪有你鬼点子多?”
刘湘婉挑了挑眉:“我的鬼点子怕是与宋大哥不搭吧!”
宋天明打开扇子摇了摇,风度翩翩道:“你既知我是正人君子,这种稀奇古怪的鬼主意,怎能从我脑中想出来?”
闻言,刘湘婉揉了揉眼睛:“宋大哥,你过去点……”
“怎么?阳光刺你眼?”
刘湘婉摇了摇头:“今日我才发现宋大哥比阳光才刺眼……”
众人噗嗤笑出声,比眼光还刺眼,那不就是睁眼瞎吗?六妹妹这拐弯抹角骂人的本领越大厉害了。
宋天明慢慢合计过味,低沉的笑道:“你这丫头,还这般伶牙俐齿。”
刘湘婉频频点头,语重心长道:“宋大哥,你真的不必挂怀,以你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学识,想要捉弄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何必执着与我,倘若我倾囊相送,旁人知晓原由后,怕是会因此取笑你。”
此话一出噎的宋天明脸色由白转青,有青转黑。
睿哥噗呲笑出声,后退几步大臂一挥,搂着刘湘婉的肩旁,啧啧笑:“六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刘湘婉挣了挣没挣开,翻了个白眼:“二哥之意,莫不是说我可怜没人爱。”
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错,是可喜有人爱。”
刘湘婉推了推二哥桎梏的胳膊,无奈他的胳膊坚如磐石,遂出人意料对其耳语道:“二哥,魏大哥跟你比武,最后他是不是放水了。”本是故意吓唬他,好趁机躲开他的桎梏,谁料……
睿哥神色大变,猛地松开她,不可置信的小声低语:“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湘婉嘴唇微动,嗡嗡道:“二哥,我不过随便说说,你脸色怎这么苍白,莫不是……”
“还不是被你突如其来的话惊到!”
刘湘婉眼睛一眯,哼哼道:“不会真的被我一言中的吧!”怪不得比武之时,他总是背对众人。
睿哥讪笑的摸了摸鼻子:“六妹妹,不要瞎猜。”
隔了三步远的宋天明嚷嚷道:“你们兄妹俩私下底嘀咕些什么?”
谁料他二人连眼神都未瞥向他。
宋天明气愤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刘家人太可恨!
“二哥,若不然我去问问魏大哥?”
睿哥咬牙切齿的低语道:“坏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二哥替我解决掉絮絮叨叨的宋大哥,这件事我定烂在心底,绝对不与他人说。”
“成交!”兄妹二人背对众人,击掌为誓。
就在宋天明气愤的走到兄妹二人身旁时,一把被睿哥拖走,喋喋不语道:“走!我带你去看别处的风景。”
“等等……等等……”宋天明被睿哥拖走,脚步慌乱道:“子渊,你家我来了不下数十次,府中园景早就看腻了,且我与六妹妹还有话说……”
“还有一处你没见过,趁此机会,
二人大步向前走,众人只能跟着他们的背影尾随而至。
魏廷茂不知不觉走到刘湘婉身旁,低声道:“六妹妹,这招借力打力,到是很适用于用兵之道。”
刘湘婉歪着头,眼神清亮道:“魏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魏廷茂不自觉笑出声,低声道:“腰间可还疼?”
刘湘婉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冷哼道:“原来是魏大哥使得卑鄙手段。”
“六妹妹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想看看六妹妹忍耐力如何?”
“想必结果让你很满意吧!”
魏廷茂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六妹妹当真冰雪聪明,一猜便中。”
刘湘婉冷哼一声,脸色微冷的大步向上前,走到三姐身旁时,挽着她的胳膊一同前行。
豆包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少爷,您把六姑娘惹生气了。”从小服侍少爷,头次见少爷这般心悦一位姑娘,可这做法也太……心悦人家便做些讨好之事,怎做了错事还义正言辞的告诉人家,这下好了吧,佳人怕是因此记恨上您,日后您便是做十件讨好之事也抵不过今日这一件错事,唉!
少爷娶妻之路当真坎坷!
抱媳妇进家门更是遥遥无期啊!
魏廷茂只是淡淡一笑,脚步轻快的跟上她,记恨又如何,总之能将他记在心上便好。
主仆二人说话声虽小,但跟在他们身后的四姐隐约听到些许对话,心中恼怒不已:六妹妹如此小,也不知魏大哥看上她哪里,即便当她是妹妹,也不该如此亲近她。
身旁的玉兰神色难掩焦急,低声道:“姑娘,您总这般形影单只的跟在后面,不好吧?”
四姐淡淡道:“便是我主动与她们亲近,她们怕是也不会搭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姑娘……”
四姐冷哼道:“你说她们得多傻,以为六妹是小白兔,说不定什么时候变成老虎狠狠反咬她们一口。”真希望那天快些到来!
“可是姑娘,您总独来独往,旁人总会瞧出端倪的。”
“瞧出又如何?左右不过说我不好相处罢了,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
见前面之人转头看过来,四姐低斥道:“闭嘴!”
玉兰低下头,不敢在言语。
曹霁光慢悠悠的走在最后,向来飘逸宁人的面容不自觉僵硬些许,刚刚他看到什么?青墨主动与人说话,还将人惹生气,他性情向来内敛深沉,旁人说上十句能换来他一句回答已然不错,没想到今日的他……
难不成青墨对刘家这位六姑娘起了心思,但这是不可能之事,以青墨如今的年岁,怕是再过一二年,家中长辈便会催促他娶亲生子。
这个想法深深惊恐到曹霁光,心里止不住想:或许青墨只当她是妹妹,格外亲近一些,虽这般安抚自己,心中到底还是心绪难安,待什么时候单独跟他聊聊。
“六妹你怎么了?”三姐察觉到她身体紧绷。
刘湘婉忍着怒气,扯扯嘴角:“还未到盛夏便有了苍蝇,真是讨厌的很!”
三姐淡笑了下:“不过是只苍蝇,你跟它计较什么,这可不像你往日沉稳的性格。”
刘湘婉讪讪的垂下头,若你是我,怕是早就气炸了,哪里还能忍得住,魏廷茂果然是她命中的煞星,与他在一处,总没好事。
可恨难当!可恶至极!
五姐也察觉出六妹眉宇间不虞之色,不过她竟然选择不说,定有其中缘由。
睿哥回头看向身后三人,淡笑道:“你们三人去我书房,我送五位妹妹回去。”
五姐妹忙福了福身:“二哥,回去的路妹妹们已然记下,你还是留下陪三位哥哥说话吧!”
睿哥摇头,不甚赞同道:“我可是答应过王妈妈要送你们各自回到院落,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三姐推辞道:“二哥,其实我们还有事要去我娘那……”
“既然这般,那我送你们去二婶的院子。”
那还不如送她们回各自的院子!
三姐神色踌躇,咬了咬嘴唇:“不如二哥送我们到断桥,可好?”这是她最后的让步,若二哥执意相送,心中暴躁的怒火怕是烧到脑瓜顶,定不在顾忌什么规矩、颜面,非要跟他好好掰扯一顿。
睿哥想了想,颔首道:“好吧!”虽与他们四人自小相熟,但也不好放他们独自在一旁,至于五位妹妹,到了断桥顺着树荫,便能回到二婶的院子。
五姐妹眼睛一喜,忙不迭道:“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此时的五姐妹恨不得立马离开,她们走的实在太累了,双脚似灌了铅般沉重不堪,他们四人到是人高马大腿又长,一步迈开相当于她们两步,五姐妹跟在他们身后越发吃力,腿脚酸痛的要命,哪还有心思观赏园中的景致,恨不得立马坐在地上休息。
断桥上,睿哥咧着嘴角:“我就送你们到这,”指了指对面弯曲的小径:“顺着这条路直走,你们就能走到二婶的院子。”
五姐妹福了福身,忙不迭转身离开。
曹霁光低声道:“我怎么感觉她们离开时的步伐好似在躲避谁?”
宋天明翻了个白眼,冷哼道:“都跟你们说了要怜香惜玉,可是你们却不知不理,想必她们躲的就是你这种不懂风情的男人。”
魏廷茂的眼睛一直盯着刘湘婉,直至她的身影逐渐消失,方慢慢垂下眼眸。
曹霁光盯着青墨的一举一动,见此,忍不住低喃道:“也许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睿哥回头,大臂一挥:“走,去我书房,咱们清茶淡话。”
其他三人焉能不同意,笑着随他去书房,到了书房,只听曹霁光淡淡道:“今日怎没见到你那个书呆子堂弟?”
“翊哥吗?”
曹霁光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祖父在与他说话,遂他二人一直呆在书房,午膳时你就能看到他。”
宋天明低笑道:“说到底你还是心有不甘,自觉翊哥学识与你不相上下。”
曹霁光眼睛微抬,扬眉一笑:“想不到你这般了解我?”
“京城第一才子地位不保,任谁都会担忧?”
“那你觉得我会输吗?”
宋天明再听不出他话里冷淡之意,便真的呆若木鸡了,忙改口:“怎么可能?论学识,你乃我们四人中之最,论武功,青墨则是四人之首,不过嘛?”想到这个,眼眉一挑:“子渊竟能同青墨打成平手,着实惊吓到我。”
睿哥眉眼带笑,不屑道:“这世上不可能之事多了,你又怎能都预料到结果。”
宋天明摸着下巴,嘀咕道:“不是青墨放水就是你趁他不在这段时日,精进了武艺。”
“总算说了句人话,是我武功出众好不?”
魏廷茂淡淡开口,打断他们三人的话:“这次回京途中,我与翊哥交谈甚欢,他确实不似我们之前想的那般古板不通人情世故之人,
曹霁光手指点了点椅子上的扶手,低笑道:“能让青墨你如此夸赞,翊哥定是有真本事之人。”抬头看向睿哥时,淡淡道:“今年的秋试,他可会参加?”
睿哥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得问二叔才行。
曹霁光淡淡道:“今年的秋试我可会参加,若他要参加,还是劝他放弃吧!因为状元必是我囊中之物。”
睿哥扶额:……便是没有翊哥,大凉国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才高八斗的学子,大千世界,强与我等的人大有人在。
魏廷茂轻声道:“明若,你不可太过自满。”
宋天明满脸趣味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坐在一旁看热闹。
分岔口,三姐拽着六妹的胳膊,低声道:“我可不可以去你屋子坐一会儿?”
刘湘婉揉了揉腰,忍痛道:“有甚不可。”那个野蛮人,真是讨厌至极。
“回来的路上就见三姐眉头不展,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招银为她二人斟好茶水,轻声的关上门,此时屋内唯有她二人,三姐低声道:“今日曹大哥跟我说话了?”
刘湘婉眉眼一挑:“哦?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就在我们即将踏上断桥,经过他身边时,他轻声夸赞我,挥刀的架势不错!”
“就这样……”
三姐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刘湘婉淡淡道:“三姐莫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难不成还要明知故犯?”
此话一出,三姐心头的热乎气如同被冷水浇灭,神情木楞道:“我没那个想法,只是他冷不丁的夸赞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此事我又不能跟别人说,唯有跟你念叨两句。”
“三姐,那只是在平常不过的打招呼,你为甚要如此在意?”
“我……”三姐低下头,手指不住的搅着衣袖,喃喃道:“明白是明白,可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动。”
刘湘婉低叹:“心要不跳那就成死人了!”
“坏丫头,这时候还揶揄我。”三姐恼羞成怒的作势要挠她。
刘湘婉忙起身,后退一步,低声道:“三姐,谁没年少轻狂过,遂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只做你自己就好。”
三姐拽着她的胳膊,神情焦虑道:“我……六妹,你说他日后还会不会与我说话?”
“为何不会?若他来府中做客,见到我们姐妹,怎能不说话。”
三姐垂下头,低声道:“万一他对我笑,可怎么办?”若一时绷不住脸上的神色,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到时该如何收场。
刘湘婉心想:曹霁光此人心计深沉,这样的人最难以捉摸,从他谈笑炎炎的脸上根本猜不出他心底所谋划之事,遂遇到这样的人,最好远远避之。
“三姐你想多了……”
谁料三姐根本没听见去,扯着她的胳膊,喃喃道:“怎么整?每当他跟我说话,对我笑,心中总有一种心花怒放,不能自己的感觉。”
刘湘婉出其不意拍了她一下,脆声道:“三姐,清醒下。”其实想一巴掌将她拍醒,可又想到彼此间的地位身份,唯有狠狠锤了她后背。
“六妹,你干嘛?”
“打醒你。”刘湘婉吐出三字。
三姐低声道:“六妹,你不要生我气,与你说完我轻松不少。”
“三姐,你不可以在糊涂了。”这个曹霁光本以为他仪表堂堂,谁料也不过是个伪君子,得知他声色厉苒的拒
三姐默默不语。
待老太爷与翊哥说完话,方知家中来了客人,淡笑道:“他们三人怕是来找睿哥得吧!”
老管家低声道:“三位少爷听说二老爷回京,这才特意过来。”
老太爷神色稍楞:“哦,竟是来找老二。”可老大陪着老二一同去了大学士府,至今还未回来。
翊哥淡淡道:“祖父,去年他们三人跟随二哥一同去了苏州。”
“怪不得!”老太爷笑了笑:“既然这般,咱们出去见见他们吧!”
四人得到消息,跟随睿哥去了老爷子的书房,只见老爷子精神抖擞的坐在上首,翊哥神色恭敬的站在他身旁,宋天明耳语道:“翊哥一回来,你地位不保啊?”
睿哥瞪了他一眼,这人就爱挑拨是非,翊哥是二房嫡子,又十多年未归,祖父思念他在所难免,有何嫉妒可言,再说祖父那个暴脾气,但凡他犯了错,拿鞭子抽他屁股是轻,最怕用不褪色的墨汁在其额头写上‘不孝子’三字,随后一脚将他踹出门外,让他捂着额头招摇过市,任他如何哀求,也不许门内之人开门,可想而知那时的他有多丢脸!
翊哥回府,祖父思孙心切,自然将目光紧紧锁向他,别人或许会因此暗自揣测一番,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这回出去喝花酒,祖父再也不会为了逮他,在大门后院或者狗洞派人看守,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喝完花酒在回府。
四人进屋后,对其恭敬的揖礼,随后站在一旁。
老太爷挥了挥手,大笑道:“有段时日未见,你们三人看着越发沉稳了。”
宋天明摸了摸头,嬉笑道:“有日子没见,您老身体还是这般硬朗,说话还是这般中气十足。”
“臭小子,你祖父身体可还好?”
宋天明叹气道:“跟您一样,骂起人来还是不留情面。”
“哈哈……怕是没少骂你吧!”
宋天明垂着头:“谁让祖父最是疼爱我?”
闻言,老太爷笑不可仰,指着他大笑道:“也只有你小子脸皮厚才敢这么说。”
“唉!小辈也就敢在您面前自夸两句,这话若传到我祖父耳里,怕是……一个不好,直接将我揍得下不了床。”
这回别说老太爷,屋中众人俱是呵呵大笑。
随后老太爷将目光看向曹霁光,淡笑道:“明若,我记得你是举子头衔,我家翊哥也是,日后还望你多多照拂我家翊哥。”
曹霁光揖礼道:“不敢当您夸赞。”
翊哥淡淡道:“祖父,孙儿还是莫要耽搁明若兄的学业为好。”
老太爷‘咦’了一声,这平淡无奇的对话好似蕴含一丝火药味,见此,他嘴角微微上翘,这群孩子,不管多大还是顽童脾性,这般的争强好胜。
曹霁光淡淡道:“老太爷,实不相瞒,我与您家翊哥在学问上不相上下,照拂谈不上,互相切磋到是尚可。”
翊哥淡淡道:“荣幸之至。”
“哈哈……既然你们认识,我这个老家伙就不多说什么了,日后你们自处便是。”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心中冷哼。
“青墨,听睿哥二叔说,你去山西剿灭土倭人。”
青墨恭敬道:“剿灭谈不上,小辈到的时候,守在边疆的将领已将入侵之人赶走。”
“这样啊,依你所见,土倭人可会与我朝大动
青墨淡淡道:“小辈认为,无论他们是否有异心,攻守兼备才是安国兴邦之策。”
老太爷眼睛一亮,大赞道:“不错,只攻不守,内乱不止,只守不攻,外敌入侵,唯有攻守兼备才能势如破竹,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