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翊哥见身后四人尾随而至, 皱着眉头道:“二哥, 你们怕是走错路了, 你们的院子与我方向不同。”翊哥他们的院子刚好与他四人院落方向相反。
刘嘉睿恍若不闻, 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肩膀, 兄弟情深似的豪爽道:“翊哥, 自从你跟着二叔外任后我们已有好些年未见,偏这次过来又急匆匆乃至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聊天?”
“别!二哥, 我还记得当年你哄骗我做的事,所以我们俩真的不是一路人。”翊哥身子一低从他臂弯里闪开。
提及往事,刘嘉睿不自觉摸摸鼻子, 一脸讪然道:“当年我还小, 开玩笑尚不知道收敛,”顿了顿不满道:“不过翊哥,这么多年过去你怎还耿耿于怀!”
男子汉大丈夫竟这般小肚鸡肠,悲矣!叹矣!
翊哥神色怪异的看着他:“倘若换成你是我, 焉能不记恨一辈子吗?”
“你!唉!我!”刘嘉睿眼睛微瞪眉毛微翘,食指颤悠悠指向他,半响后嘟囔了三个字。
这还是头次见子渊在同一个人面前连续吃瘪,却又无可奈何!
他二人间到底发生过怎样不堪回首的趣事!
奇哉!怪哉!
众人好奇不已,尤以行哥最为八卦,忍不住扯着刘嘉睿的胳膊,眼巴巴问:“睿二哥,你与我大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 不若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法子,很有可能你二人因此冰释前嫌。”
翊哥眼神难得阴翳的看向二哥,吓得他神魂一哆嗦,手脚并用的摇头,训斥道:“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好奇心!”怕他继续刨根问底,狠狠削了他脑袋一下。
行哥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遂用委屈的眼神怒瞪他:你当着我大哥的面不敢言语,却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他。
真当他有贼心没贼胆,任人欺负吗?
不要忘了!
这是他的家,想要捉弄睿二哥他们四人,根本不用费太多心神。
“二哥,你还是哪边凉快去哪边吧,我与你道不同,聊不一起去。”
刘嘉睿咳了咳,脸色潮红道:“翊哥,既然你仍记恨当年之事,二哥这里给你道个歉,可行?”双手抱拳,弯腰揖礼,诚然道:“不知吾弟可否原谅二哥年少顽皮?”抬头看向翊哥,眨眨眼。
翊哥揉揉发胀的眉头,深吸一口气:“二哥,从小到大你当真无一丝改变,还是如此无赖!”
翊哥当年是在京城出生,所谓三岁看到老,尚是稚儿的他便随其父聪慧伶俐,府中众人皆说他日后定也如其父一般行科举之路,中状元光耀门楣。
那时尚四岁的他整日跟在刘嘉睿屁股后玩耍,某一日跟着二哥去学堂,堂上夫子教其背诵古诗,当背到‘咏鹅’时,趁夫子阖目摇头晃脑时,翊哥悄悄问年仅七岁的二哥:“你可知鹅是吃什么长大的?”
刘嘉睿想了想,佯装聪慧,振振有词道:“小狗吃肉,兔子吃胡萝卜,公鸡吃稻谷,鹅莫不是也吃这三样?”
“二哥,你学识真厉害,懂得好多。”
刘嘉睿拍了拍胸脯,翻了个白眼,嗔怒道:“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四岁,且吃的饭食的盐也比你多,这般简单的道理还能不如你?”
翊哥歪着头,皱眉道:“二哥,为何我娘同我说咱们俩年岁上只差三岁,而你却说是四岁?”
“这个……那个……”刘嘉睿双手背过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确实差了三岁,但又不想在弟弟面前丢面子,不耐烦的挥手与他道:“翊哥很想知道鹅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吗?”
翊哥瞬间被二哥的话所吸引,忙不迭点头,崇拜的看向他
刘嘉睿怎能不知鹅是喜吃嫩草,不过为了逗翊哥耍起了小心思,故作不知的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知厨房那边养了鹅,不如我们去喂它们吃食。”
“二哥,你真聪明。”翊哥牵着二哥的手,随着他缓缓向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刘嘉睿对管事妈妈道:“给我拿点生肉,胡萝卜,稻谷。”
小郎君吩咐,厨房众人怎敢不从,唯有管事妈妈问:“小少爷要这些食材可是有何用处?”
刘嘉睿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本少爷用来作甚岂是你等可以问的?”这话他常听他爹训斥他娘,原意是:吾要去哪岂是你一妇道人家可以管的!
果然那位妈妈福了福身,低头恭敬道:“是老奴多嘴,还请少爷莫要怪罪。”
看吧!
与他娘一样,听后便不敢再吱声。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手拎三样食材递给刘嘉睿身后的小厮甲仁,只听刘嘉睿又问:“厨房里可有大鹅?”
管事妈妈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道:“回少爷的话,厨房里尚有三只大鹅,可是少爷晚膳想吃鹅肉?”
刘嘉睿对另一个小厮甲义道:“去将那三只大鹅拎走。”
就这样,刘嘉睿牵着翊哥,身后甲仁手拿三样食材,甲义两手拽大鹅,转眼间到了刘嘉睿的院子。
只听他指挥道:“甲义你先将大鹅放在院子中,甲仁你拿着食材过来。”又对翊哥道:“咱们逐一试试大鹅到底吃什么,如何?”
翊哥迫不及待的点头。
甲仁甲义一听忙开口阻拦:“万一大鹅啄伤少爷们可如何是好?”怎奈自家少爷怒瞪他们,神情满是焦虑不安,只期盼有人出现阻止他们小小年纪已经一肚子坏水的少爷。
刘嘉睿继续哄骗翊哥:“待会儿哥哥拿着食材喂大鹅,你陪我一同过去,咱们一探究竟,如何?”
翊哥什么也不懂,二哥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们二人拿着食材一步一步走向呆愣的大鹅,刘嘉睿将食材放在手心之上,丝毫不担心大鹅会啄伤他,所以神色自然的伸手探过去,果然三只大鹅十分淡定的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他二人。
翊哥歪着头问:“二哥,它们不喜食这三样。”
闻言,刘嘉睿笑的别提多狐狸,摸摸他的脑袋道:“我突然想起来,爹爹的战马甚喜吃草,莫不是它们也是如此,不如我们试试弄些草与它们!”他话音一落,又道:“我记得爷爷院子里长了很多野草,不如我们去拔些过来,可好?”
翊哥兴奋的直点头。
哥俩小心翼翼避着人去爷爷的院子,拔掉很多未开花的香雪兰,还未开花的香雪兰叶片又薄又长与韭菜长得甚为相似,难怪睿哥能将其当成草。
甲仁甲义悲嚎的捂着脸,甲仁已经有种脖子快要移位的感觉,哭丧着脸对少爷道:“祖宗啊,你可知您手中拿的是什么?”
“野草!”哥俩异口同声道。
甲仁甲义看着少爷手中的‘野草’狠狠抽搐嘴角。
这香雪兰是老侯爷毕生的最爱,可是他们少爷却当成野草,直接给拔了!
想阻止怎奈少爷从不会听他们哥俩的话!
如今只能坐等老侯爷发怒吧!
两主两仆拿着‘野草’偷偷回到院子,刘嘉睿对翊哥道:“我听人说马吃草从来不许别人看。”
“这是为何?”
“想必把那人当做抢食者!”
“这样……”翊哥小小年纪竟学着夫子背着手,呆头呆脑的看得人很想捉弄一番。
想及此!
刘嘉睿脑子里想到一个鬼主意,小声与他道:“不如我们将野草放在屁股后面,我们背对大鹅,看看它到底吃不吃如何?”
翊哥摇头,指着旁边二人道:“为何不让甲仁甲义他们喂,我们看着?”
“因为他们笨,没我们聪明。”刘嘉睿故意生气,不理他:“算了!我自己喂,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很是不成样子,这般忸怩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翊哥一听,害怕的摇晃二哥的胳膊:“好二哥,好二哥,我同意还不行吗?”
就这样,刘嘉睿在他与翊哥亵裤的裤腰上放了好多的香兰雪,然后走到大鹅面前转身背对它们,睿哥见其中一只大鹅冲他而来,忙伸手扔掉裤腰里的野草,只见那只大鹅转了方向冲翊哥使去,就这样三只瘪腹的大鹅纷纷向翊哥屁股后面飞快行去,一个利嘴生生咬到翊哥两旁的屁股,他疼的大声惨叫,捂着屁股使劲奔跑,怎奈小腿太短,没一会儿就被三只大鹅追上,一边被大鹅追着咬屁股一边大哭哭喊:“娘亲救我,二哥救我!”
甲仁甲义扶额,他们就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有多腹黑,竟忍心祸害单纯的翊哥少爷,到底怕翊哥出什么事,飞快冲进院子中央帮着翊哥抓住大鹅,一时间整个院子出现鹅毛漫天飞的景致,翊哥捂着屁股被大鹅追的哇哇大哭,甲仁甲义追打大鹅,刘嘉睿最为没心没肺,欢快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待甲仁甲义抓了大鹅,翊哥的绸缎亵裤早已残破不堪,两半屁股早就被大鹅咬得青红交错,鼻涕眼泪更是留了满脸,在看刘嘉睿直接躺在地上笑的哇哇直打滚。
实在是翊哥惨叫声太过惊人,导致府中众人纷纷向刘嘉睿的院子行去,当见到翊哥惨不忍睹的小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恰好这时被二太太身边的丫鬟看到,飞快跑上前跑着哭泣的翊哥寻二太太去。
屁股上至今还留有被大鹅啄伤的疤痕,待他成亲后,万一夫人问他屁股上的伤痕从何而来,他该如何圆过去。
总不能实话实说与她道:大鹅啄腚吧!
一想到这般,任二哥如何道歉,他都不会原谅他!
这是他心中永远抹除不掉的疤痕及污点!
偏偏有人蹬鼻子上脸!
尚不知情的刘嘉睿觉得他已赔礼道歉,翊哥应该不会再记恨他,换了个话题道:“翊哥,咱们六妹妹叫什么名字?”想到今日难倒众人,古灵精怪的六妹妹,心中甚是好奇。
翊哥冷冷道:“莫不是打赌输了,你想报复回去?”
刘嘉睿涨红着脸:“翊哥,你莫太过分,当年你我二人年纪尚小,我那时玩心甚重,所以才会那般开玩笑。”又憋屈道:“后来我不是也挨揍了,不光我爹打我,爷爷也惩罚我!”
当年事发后,大房二房两位主母因爱子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他爹为了给二伯母一个交代,直接扒了他裤子,当着府中众人及翊哥的面狠狠抽他屁股,爷爷更狠,知道爱花被盗后,直接拎着他的脖领,让他去走梅花桩。
翊哥冷冷道:“那是你活该!”
“所以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日后你别再对我阴阳怪气,弄得我浑身难受。”又拉着他的胳膊,亲近道:“你到是同我说说六妹的事,我自觉与她甚是有缘。”
一肚子坏水!
翊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是别祸害我六妹了!”
“自家兄妹,谈何祸害,只是想跟她多沟通沟通她脑袋里的小天地。”日后回京城,他也可用此法祸害别人。
宋天明挥动挥动手中的折扇,慢悠悠道:“你怕是想辣手摧花吧!”
一句话惹来刘家
倒是曹霁光神来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魏廷茂手指微动,脑中闪现‘她’脸颊气鼓鼓时的模样!
甚是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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