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娘?!”宋君君惊道。
天下有这般母亲,主动发卖自己的女儿吗?
宋君君揪住那鸨母,不许她挣脱,逼她说出强硬买走梁牡丹的人去了哪里。
那鸨母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她原以为只是发卖了一个不打紧的乐女,哪里知道这竟然会惹得太子妃暴怒呢?
鸳鸯堂里的龟公也不清楚客人去往何处,只知道出门往左拐了。
宋君君听那鸨母说了,客人是外地来的,鸳鸯堂出门往左走,左边就近的客栈倒是有一家,叫做“万客庄”的。
恰好,在万客庄落脚的,大多也都是外地来的客人。
原因无他,从万客庄后院的角门出去了,则是京城驿馆所在的街巷。万客庄便索性把那角门也收拾了,门前人来人往的,穿过万客庄,离鸳鸯堂便近了。
万客庄的价格也实惠,因而多的是外地来的商客在此下榻,办事之余,就近地去京城最大的妓院尝尝鲜。
宋君君直奔万客庄而去。
万客庄也算是较大的客栈,宋君君去了客栈,问是否有人强行拖着一名头上扎了鸳鸯堂特有的彩色丝带的女子上楼,可看她气势汹汹,客栈的伙计也不敢说实情。
偏偏宋君君又不能摆出太子妃的身份来——这件事儿闹大了,保不齐茶馆市井又要怎么议论纷纷呢。
“那我住店总行了吧?”宋君君叉着腰,对那拦在楼梯口的伙计道。
“小姐,我们店内没您说的客人……”那伙计赔了笑脸,拒绝宋君君入住,“听口音,您是本地人呐。本地人……小店不招待……”
“你这人怎么……有生意却不做?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宋君君不依不饶。
两方僵持不下,而宋君君却听见楼上隐隐传来梁牡丹的呼救声。就在宋君君准备动手直接强闯时,传来了一个男声:
“小二。这两位客人是我的朋友,有些误会罢了。可否通融一二,让他们上楼来?”
随着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名小厮,满面堆笑地将手里的钱袋子塞到那伙计手中。
要说还得是钱管用呢!
事出紧急,宋君君拨开正点着头数钱的伙计,带着文鑫窜上了楼去,只是朝那解围的男声发出的方向道了句“多谢”,便急急地去寻梁牡丹。
宋君君于嘈杂声响中循着梁牡丹微弱的求救声,一间一间屋子的去寻,终于在三楼最尽头的房间,找到了正被一衣衫不整的男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梁牡丹。
她身上的衣物尽数被撕去,碎布条扔了一地。只看梁牡丹脸上的巴掌印痕、身上的血痕,便知她受了多大的苦楚。
文鑫上前去踹开了那男子。那男子醉了酒,头昏眼花中,拳脚毫无章法,又失了准头,自然也不是文鑫的对手。
文鑫将那人制住,宋君君慌忙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罩住不着寸缕的梁牡丹。
她已经吓得只知呜咽嚎叫,宋君君一靠近她,她便挣扎不止。
无奈之下,宋君君只好给了她两巴掌,这才把她打醒,能看清眼前的是友人而非歹人。
“宋小姐!宋小姐……”待看清了宋君君,梁牡丹便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了宋君君,眼泪不止,喑哑着声音,除了“宋小姐”,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宋君君低头看那榻上,血迹零星斑驳,不知是梁牡丹指甲断掉的血,还是哪里的血。
梁牡丹整个人都颤抖不止,在宋君君臂弯中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是乐女,不卖身的!你竟也不知?”宋君君搂住梁牡丹,怒喝那男子。
那男子醉醺醺的,红着一张脸,嘴里骂着宋君君听不懂的话。
宋君君一看他裸露的脖颈,在锁骨处看到了古丘王族侍从特有的刺青。
竟是古丘人。
“文鑫,这是古丘王族的侍从,将他绑了,送去大理寺!”宋君君一边说,一边替梁牡丹严严实实地裹好衣袍。
虽说这般案件,原该送去京兆尹府的,但涉及古丘王族的侍从,宋君君想着还是送到大理寺,方知忠得太子信任,又跟随他多次接见过古丘使臣,便更应该知道如何处理。
说话间,房门外围了些人来。
楼下的伙计许是听见了三楼的打斗声,喊了万客庄大腹便便的掌柜的,急急地也上楼来了。
那掌柜的一见屋内凌乱情状,大惊失色,凑上前来还要说情,肥硕的身躯挡着房门,不许文鑫带那古丘人出去。
宋君君哪里肯依?站在梁牡丹身前,挡了屋外那些男子不怀好意探寻的目光,怒道:
“这女子是鸳鸯堂的乐女,卖艺不卖身。你店里的客人强硬地将人带出鸳鸯堂,便已是违法。他还强行买下这女子,强抢民女,更是有错!如何不能带去见官?!”
“店里的事,自然是在店里解决,何必要麻烦京兆尹府大人呢……”那掌柜的抖动着满脸的横肉,脸颊的红光,隐隐还散发着油味。
“轻薄女子,自然该见官去!”宋君君不依不饶,“怎么,掌柜的可是想包庇此人?他给了多少的房费,至于让你如此替他费心?”
宋君君眼瞅着掌柜的身后两个目露凶光的伙计,大约也猜到了掌柜的想依势胁迫她放弃。
“哪是轻薄呢?不过是这位大爷看着女子水灵娇俏,想邀上来多说几句话罢了……”
掌柜的对满地的破衣与一床榻零星的血迹视而不见,红口白牙说着瞎话,惹得宋君君啐了他一口。
“你可是瞎了?你且看看这地上、这床上……他违背了女子的意愿,做下了不好的事情,你便说这只是多说几句话?哪有这么说话的?!”
顾着梁牡丹的颜面,宋君君忍下了“玷污女子”的话,执意要将那古丘人送去官府。
那掌柜的如何肯呢?
他不识得宋君君,见软的不行,便想和宋君君来硬的。只是他掂量着文鑫拳脚厉害,想着带的两个伙计怕是不行,便使了个眼色,想让身后那伙计再去喊两个打手来。
那伙计趁宋君君不注意,后退了几步,刚要转身去喊人,却一头撞进一高大的男子身上,磕得额头发痛。
伙计只以为这男子也是来看热闹的,便想绕过这高大健硕的男子,可走到他身边,却被男子一把揪住手腕。
一使力,那伙计的手掌便发了红,疼得他滋哇乱叫。
“掌柜的,你这楼里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还好请打手堵人的嘴呢?该是息事宁人、撇清干系才对啊。”
那高大的男子揪着伙计走到门前。
宋君君抬头一看,却赫然看见一张万分熟悉的脸来……
陈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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