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花猪是福满楼的张掌柜定的,人家钱都给了,我总不能不干活儿吧?再说了,慎言的那把剑,还是我用养猪的钱买的呢!”
“什么?那不是我……”
“不是你的钱!”宋君君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一个太子,这么抠!再说了,你要给我的黄金,那本就是欠我的钱……”
说着说着,宋君君的声音低下去。其实,她也是有些理亏的。按理说,就算是按照当时在赌坊借钱给太子时说的那般,一日五十两白银的利息,那么太子也可以现在就把这钱算清还给她。
太子被她踹下水那天晚上,她在东宫,太子就是预备着把钱都给她的。是她自己不肯收,还要了个离谱的金额。
这哪里能收呢?收完终极任务该怎么办?就是算上太子妃的俸禄,她演十年的太子妃,估计也远远不够数啊。
“既如此……”太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起身走到宋君君面前,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
“诶嘿,你、你要干嘛?这可是我家我告诉你……”
宋君君慌了神。这太子的品性不坏,可有时候这性格吧,她实在是摸不准。太子偶尔又像今天晚上这么突然有一股无名火的。
“君君,是我错了。”
“啊?!”宋君君看着半跪下来的太子,他脸上的真诚,倒不像是开玩笑。
此刻宋君君十分想接一句“你错哪儿了”,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是假的太子妃、演的未婚妻,问这话,她是站在个什么立场上呢?终于,宋君君还是抿了抿嘴,把这话留在了肚子里。
太子看着宋君君单纯的表情,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又站起来背过身去,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慎言……是女子。你若是……”
“啊?可是那把短剑是男用的形制欸!”宋君君一急,扶了石桌站起身来。
太子听到身后的动静,话未说完,就又连忙转身过去扶她。
“我没那么脆弱!”宋君君推了推太子,见没推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懊恼。
“早知道就问了她鞋码,送她靴子好了……她可是从贼人刀剑之下救了我两次呢!我却送了柄男子使用的短剑……唉!你说这让她怎么想啊?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太不真诚了,她救了我的命,我却人家是男是女都没搞清?”
听了这话,太子心中莫名的放松下来。原来,她只是为了感谢慎言的救命之恩而已。听到慎言是女子,一点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惊,反而是懊恼自己没做好。
“她不敢这么想。”太子看着宋君君,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心。
宋君君身形一颤,抬头看着太子,总觉得他今天晚上……好像,大脑不大正常一般。
几声吭哧吭哧的猪叫声传来,太子也借着月光,从宋君君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拉着宋君君的手也僵住了。
“你……黄昏时你让文鑫送来的信我看了,这件事,我明天一定会帮你去做……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东宫了……”太子别过眼去,不去看宋君君愈加疑惑的眼神,仓促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返回来。
“我、我送你回房吧……”
“不用不用、文鑫、我哥他们,在那儿等着呢……”宋君君摆摆手,只觉得气氛尴尬得很。
见宋君君摆手了,太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想了想,又收了回去,转身匆忙离去。
“梁元成今天是怎么了?”宋君君看着太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君君。”宋煦明等太子离去了,从廊下走了过来,问道,“太子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错了。”
“他错哪儿了?”宋煦明问出了方才宋君君没问得出口的话。
“我怎么知道?”宋君君挠挠头,她刚刚就一直在想,没想出来。
也许,是太子因为误会她用了太子给的钱买东西送人而道歉?可是那些黄金,既然给她了,那不就是她的东西吗?
“宋煦明,你说……”宋君君两手托腮,看着猪圈里的小花猪,道:
“小花猪们知道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是摸不到、吃不着的吗?”
宋煦明顺着宋君君的视线看过去,又看了看猪圈里两头肥猪,也坐在宋君君对面,双手托腮,答道:
“聪明的猪也许知道。但咱家的这猪,肯定是不知道的……”
只见夜空星光点点,猪圈里两头小花猪吃饱喝足了,都在仰望着星空。
第二天……
这一天绝对是宋君君穿越以来最最热闹、最最让她心神激荡的一天了。若不是她现在行动还是特别方便,她真想出门,揣两大口袋的瓜子,去市井街头,好好听一听京城的“新鲜事儿”……
铁骨铮铮宁流血不流泪的宋将军,上朝的时候痛哭流涕,哭到晕厥,鼻涕眼泪都把来扶他的内侍的衣襟给打湿了。
宋将军哭着请求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推脱说宋君君没有福分,不明不白地给人拐到郊外受伤了,卧床养病却彻夜难眠,晚上一睡着就做噩梦,已经被噩梦缠身十几个夜晚了。
而大理寺此时明明有嫌疑人了,却放着不敢查,嫌疑人只是哭一哭便轻轻放过。
不仅如此,宋将军还连哭带爬地滚到陛下身边,抱着陛下的脚,从他幼时从军报国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领养宋煦明、每天按时点卯上班为止。
最后还来了一句“愿带着女儿告老还乡,自此种地平安度日”。看来陛下逼着他读的书,也不是都没读进去。
那何太傅起初见宋将军发难,他本来也张了嘴准备哭来着。
可是宋将军中气十足,一哭起来宣正殿的大柱子仿佛都在发抖,何太傅张了好几次嘴,硬是没找到时机开哭。真是走何太傅的路,便可让他无路可走。
倒是陛下和宋将军哭成一团。
刘慕卿的父亲刘翰林瞅准了时机,盯着“宋将军夫妇抚育子女不易,如今却要遭此劫难,实在令人心痛”说起。
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都有孩子,没有孩子的,自己也是父母的子女,刘翰林再一抒情,哪里有不动容的呢?
太子这边呢,按照宋君君的建议,一早跑到太皇太后那里,从当年叶晚心暴毙一事说起,也略带感伤的感慨:是否是自己命中本就难以有妻,才让太子妃接连出事。
太皇太后可听不得这般封建迷信的话。她一向是相信事在人为的。
经太子这么旁敲侧击地一说,本就疑虑叶晚心之死另有隐情的她,这下心中的疑影更深了。
太子一离开,她就宣了太后来。太子也能猜到,太皇太后大约是要太后暗中彻查当年之事。
宋君君只是提议宋将军好生哭一哭、装一装委屈,但没想到,宋老爹这演技还挺逼真。
她给太子的信也只是建议太子哭唧唧地说一嘴,是不是自己克妻来着。但太子殿下自己发挥得不错,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当年宫里那名紧随叶晚心也急病而亡的姜才人的事。
这样的事情往往都瞒不住,且太子也有意将此事扩散,此时的京城热热闹闹,宋君君听着文鑫和宋煦明给她的复述还原,内心也是欢欢喜喜。
“方大人之前想破脑袋了,都没想出怎么找何巧巧问话,这下终于找着理由了!”宋煦明拍着大腿,喜笑颜开。
“何太傅的势力,是不是真的很大呀?”宋君君嘬着筷子头,又夹了块月饼,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