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一听,只觉得焦头烂额,陆听寒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现在这个状态,时不时痛得撕心裂肺,根本不敢吩咐侍女随侍左右。
她记起来,他的房间似乎隔得不远,看来确实是打碎东西的声音太大,连他都被引了过了。
萧无玉忍着剧痛开口,尽量让音色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我没事,不小心碰掉了杯盏而已。”
她趴在地上,方才还没意识到,现下只觉得手掌钻心的疼,低头一看,掌心被碎片划了道口子。
鲜血滴坠,青花瓷片尖利的一段嵌入皮肤,连鬓角都渗着湿濡的冷汗。
望着地上那抹殷红的血迹,只觉一阵眩晕充斥着脑仁,她想撑着座椅站起来,刚将身体的重量压在扶手上,脚下一个不稳,再次连着椅子又摔倒下去。
室内闹出不小的响动,门被骤然推开,陆听寒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三步并作两步,一袭青衫急急绕过屏风,看到眼前的情形,大惊失色。
“玉姐姐!”
他慌忙扶着她的手臂,手搭上腰,将人整个架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
萧无玉有气无力地摇头,“我没事......”
她明显感觉到钳在腰上的手顿时加重了几分,将她安置回榻,才悠然收了回去。
陆听寒寻了外间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谢谢。”
萧无玉本是伸手去接,想起掌心的伤口,便只能任由他喂。
温热的水滑进喉咙,滋润肺腑,干涸的嘴皮得到解救。
陆听寒喂水的动作细致缓慢,不至于太慢让她探头才能继续,也不会太快引起呛咳。
她将一整杯水都喝完,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无意识的动作,却轻易就能在心间勾起涟漪,他的目光始终追寻着她,将眼底的灼热藏进深处。
“还要吗?”
萧无玉点头,也顾不上避嫌,只一杯水,还不能缓解本能的干渴。
陆听寒又倒了一杯,喂她慢条斯理地喝完,萧无玉
“我没事了,劳烦你大半夜来照顾我,害你被惊醒,抱歉。”
青年却俊秀的眉眼却透出一丝莫名的愠怒。
“非得这么客气?”
萧无玉低着头没回话,手掌还藏在身后,准备等人走了再自行处理。
室内没有点灯,只剩昏黄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陆听寒方才进来时没能注意到地上的血迹,现在察觉到她瑟缩的手,不由得眉头紧拧。
“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休息吧。”
陆听寒忽然伸出手,钳住了她的手腕。
萧无玉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挣脱,可她现在浑身乏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青年没费多少功夫,就拽出了她的手掌,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了,她的掌心扎了一块瓷器碎片,正淌着血。
“别动!”
这一声带着命令的语气,萧无玉想收回去的手,被牢牢捉住。
她对这样没分寸的触碰,很是有些抵触,可如今拗不过他,只能朝一侧抬了抬下巴。
“医药箱就在那边,麻烦帮我拿过来,我会用镊子自己清理,不碍事。”
陆听寒余光瞥见放在边几上的花梨木药箱,心中腹诽,她到底是病成什么样,需要随身都放着医药箱。
他迅速将那箱子取来,还没等萧无玉开口,就在桌上打开来。
里面堆着不少一模一样的瓷瓶,他眉头都快拧成川字型了。
止痛丸?她留这么多止痛丸做什么?
萧无玉没敢和他对视,只吩咐道:
“把镊子和酒和给我吧。”
陆听寒回看她一眼,取出镊子,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掌心摊开。
萧无玉奋力一挣,竟纹丝不动,“我自己来就行了。”
青年恍若未闻,只轻声安抚了句。
“稍微忍着点。”
他动作麻利,话音未落,镊子就夹住了那块碎片,稍一用力,就整个取了出来。
萧无玉疼得“嘶”了一声,手掌跟着颤动一下。
陆听寒江用酒精冲洗了伤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残余的细小碎片,才撒上伤药,将绷带一圈圈缠绕裹住。
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她。
处理完毕,他才松开她的手,安放回去。
“方才,为何会摔倒?”
萧无玉面不改色地撒谎,“被椅子绊了一下。”
陆听寒盯着她,惨白的月光将她血色尽退的脸颊映衬得更加虚弱,仿佛只剩下一层薄透的皮肤覆盖在骨骼上,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服这么多止痛丸?”
她昏沉的脑袋已经想不出借口了,出言赶客。
“我累了,想休息。”
陆听寒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不说,他却能隐约猜到几分。
“因为他,你受伤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他就这么直白地洞悉了她努力掩藏的谎言。
见她没说话,心中的猜想便印证了几分,冷着脸继续试探。
“是他出手伤了你。”
“没有。”
可她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躲闪神色,根本没有逃脱他犀利的眸光。
果然,就不该对她信上那通说辞抱有什么期待,什么事情顺利,没有大碍,全是一派胡编乱造的欺骗。
顾承昭神智不清,暴虐无常,她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副样子,就像是留了什么后遗症,难道疼痛会长期伴随着她?
他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脊背。
萧无玉往后一躲,“抱歉,我现在真的不想说。”
“你到底在怕什么?”
陆听寒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她淡漠疏离的神情,心口一阵抽搐般的绞痛。
“不说是吗?我去问薛先生。”
萧无玉冷然道,“没用的,他不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