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信殿,有一日刘彻大赦天下后,大家都很高兴,王阿渝便在长信殿举行了一次小型家宴,儿子与弟弟分坐两侧,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田蚡要造的园子。
田蚡很会说话,说长门园毕竟在郊外,是长公主家的,又不是自家的,他想在皇宫南面也建立一座,以后方便太后和皇帝随时出来散心。
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地界图从袖里拿出来,给太后看,大概是希望太后和皇帝能行个方便,把这块地儿卖给或赏给自己。
王阿渝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转手递给刘彻。
刘彻就看了一眼,冷言道:“这地你也想要?不如把朕的武库也拿去吧!”
田蚡这才闭了嘴,知道刘彻不同意,再看太后的脸色,也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意思。
自己这个姐姐,什么都偏心她的儿子。
于是话锋一转:“我也是考虑为了方便太后和陛下将来游玩,如果陛下觉得不合适,不建就是,我另选他处,不当事的。喝酒,我最喜欢太后私造的菊花酿,余味甘美!”
然后若无其事地举杯。
虽然刘彻与田蚡同举一笑而过,王阿渝已看出,这甥舅相处没那么愉快,各玩各的心眼。
王阿渝不知如何劝刘彻,只能背地里劝田蚡:“你怎么这么没眼色?无论是前朝的职位还是什么,皇帝说的话才算数,你可别处处都捞过界。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之事,别表现得那么贪婪。”
田蚡诺一声,表面谦逊地答应了,背地里却叹口气:姐姐不懂男子,刘彻越来越难以侍候,只有这么贪,他才对自己放心吧。
否则一个没弱点和缺点的丞相,才更让他忌讳。
以前他弱小时,自己强大,受他爱戴;现在他强大了,自己强一点,他都不高兴。
此时刘彻正酝酿着大汉大一统的思想准备,以期应对马上到来的对匈奴的战事。
因有过以前被窦太皇太后架空权力的经历,当然不希望任何人再与他争权夺势,娘舅也不行。
元光二年夏季,在知道匈奴人对马邑之地虎视眈眈后,一年前曾成功平叛过东越之乱的将军王恢,向刘彻献计诱敌深入、关起门打狗的马邑之战。
以刘彻的军事素养,一听就对路子,经过多次推演后,觉得没问题,便让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车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大军屯兵马邑山谷中,准备把单于引/诱到此地,一举歼灭。
但不巧的是,单于带兵刚入塞,就俘虏了一个汉兵,抓过去一问。
没想到此汉兵胆小如鼠,就一五一十把马邑的圈套如数告之。
单于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拔马回走,致使精心设计的马邑包围圈宣告之失利。
王恢也因为管理士兵不严,受到牵连,以死罪下狱。
初试牛刀不利,刘彻无比郁闷,开始慢慢寻找新的对匈奴作战的将才。
作为大汉的丞相,田蚡热爱的是富贵和权力,而不是战事,更对战争不精通。
所以,在刘彻为战事失利头疼时,他一点也没影响心情,继续去看地造园子,结果在城南看中了失势的窦家外戚魏其侯窦婴的一块地,觉得风光无限好,便想拿到手。
想着以自己目前位极人臣的地位,人人都来巴结,落势的窦婴应该识时务,怎么也会给些面子的。
于是遣门下一个聪明的舍人籍福前去交涉。
为什么会是籍福?
籍福是多年前劝田蚡把丞相位置让给窦婴,以图将来的那位。
按说,他是对窦婴有功的,当年还劝过窦婴:以您的性子,只喜欢好人,对坏人看不上眼,会让您吃亏的。其实好人与坏人的界限没那么分明,想成事,也得包容一下坏人啊。
结果窦婴都没搭理这位地位虽低下,却很能看明白事的一个仆从。
现在籍福再去找魏其侯商量田地,“以小人见,您真不缺那块地,不如折个价卖个人情,交易于武安侯,大家以后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这对窦婴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年我魏其侯在长安大摇大摆时,你算老几?
现在竟算计到我头上了,不就看到窦家外戚落势了,才这么嚣张么?
不出意料地拒绝。
因为窦婴人缘好,正好有个生死相交的游侠朋友名叫灌夫的,胆大如虎,指着鼻子骂了籍福和他背后的田蚡。
这好门客籍福,大事化小了,不想看着这两大外戚的领头人马上交恶,回去后,也仅对田蚡回:魏其侯年龄大了,您就等到他死了再说那块田地吧。
田蚡也只能罢了,不久,不知谁嘴快,把灌夫骂他的难听话也听说了,心里气得要死,背后揭短,还在老对手窦婴面前揭不能忍。
于是派人打听了一下这叫灌夫的,是有些来头的,但也有不少把柄。
于是给刘彻上了一奏,说灌夫在老家颍川就是一恶霸,祸害当地百姓,应该铲除。
刘彻回说:这不是你一个丞相该做的事么?不用请示。
就在田蚡准备对付灌夫时,灌夫也不好惹,他手里也有当初田蚡做太尉时,因刘彻面临被罢黜,他私通淮南王刘安谋利自肥的证据,尤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能致他于死地。
这也是他一个莽夫不怕当朝丞相的原因。
他手里也有丞相的把柄。
田蚡脑袋轰然一下,不是觉得灌夫惹不得,而是自己的小辫子被这么一个恶人捏着,他必须死!
而且他回宫告诉了王阿渝,说自己以前做过一些错事,现在有人想趁机整死他。
王阿渝一听就很生气,虽觉得弟弟这几年有功劳、有苦劳、更有过分之处,但不应该由窦氏外戚这么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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