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窦太皇太后安抚了,王阿渝该去啃最后一个硬骨头了。
大家都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可不是几句话能轻易把对方哄住的,所以对馆陶公主最为认真。
“这个夏天,让皇帝和皇后再去甘泉宫待一阵子吧?”
面对这么好的提议,馆陶公主对王阿渝只白了一眼,没有说话。
前两年去就失败了,哄谁呢?
王阿渝就随她的眼光看向窗外,“院里那个空的地方,是不是原来有两棵花树啊?被阿娇挪到宫里去了吧。她挪到安宁殿就有点没想好,又想挪到椒房殿,我劝阻了她,不如再等几年,树长结实了,直接挪到长信殿去。将来迟早会入长信殿的,与其让花树跟着你一路折腾,不如直接种到终点,让树等着你。”
这话无形中驱散了馆陶公主的火气,本来么,费尽心力把女儿嫁进未央宫,为的就是母仪天下,将来入主长信殿的。
看来即将这位入主长信殿的主儿,也是把阿娇看作自己的继任者的。
“在你殿里的小侍女,若真生了儿子——王阿渝,我这辈子可真是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了。”
“怎么会?阿娇生了儿子,一切都是她娘俩的。我和皇帝都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如此包庇她——”
“她就是再卑微,生的也是皇帝的血脉,也是我孙子。庶孙也是孙啊。作为皇帝,您得允许彻儿有庶子吧?尤其现在阿娇还没生养的情况下。”
是,这无法让人反驳。
哪怕在公主府,堂邑侯陈午处于弱势,自己也是生了两个儿子有了底气后再对他严格管教的。
“你给我透个底,若阿娇真不能生育,你们母子会不会打算像对待薄废后一样对待阿娇?”
王阿渝摇摇头,“只要我活着,阿娇必是皇后。我也交代过皇帝,阿娇对你皇位有功,任何时候都要善待皇后。皇帝心里有数。”
馆陶公主这才稍松一口气,“听说你在打听什么生子草?”
王阿渝笑了笑,“你的耳目还真灵通,我让田蚡给我到民间寻一些能生子的偏方,再打听哪个高祠最灵验,改天我想亲自带阿娇去祭祀求拜一下。但又怕阿娇说我急于求成,给她压力。还没来及告诉她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也在找呢,就一个女儿,这一段时间愁死我了,愁昏了头。”
然后想解释一下为何绑卫青,“所以下人一看我发愁,就有蠢才自作主张,净给我惹事。”
“唉,好歹都过去了,您也莽撞,皇帝也莽撞,真不亏是姑侄和丈母娘与女婿,莽撞中做事都是一模一样的。”
王阿渝趁机把刘彻来公主府抢人的事也给化解了。
“皇帝这样冒犯我,我可是要记仇的。”馆陶公主不真不假的。
“还不是跟你学的,您也是,您抓那个男仆做什么?一个侍女,值得您这样抬举她?”
这样一说,馆陶公主倒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担心么。”
“阿娇还年轻,再等等吧。您都这么着急,她不更着急么?”
馆陶公主的事也就到这里了,总之三方都给捋平了。
王阿渝刚回到猗兰殿,正说歇息,那边阿蛮又跑来了,说皇帝和皇后又打起来了,太后您快去劝劝吧。
“不去,今天不舒适,给累的。如果他们只是拌嘴,你回去说,说是我说的,让他们都闭嘴,明天我有功夫了再去,让他俩明天再吵吧。如果是打架——”
“圣上和皇后就是在打架......”
阿蛮也看到王太后脸色有些苍白,叹着气,声音小小的。
王阿渝与李尚宫对视一眼,心一狠,“那也得等到明天,今晚我累了。”
“诺。”王太后什么情况,阿蛮也瞧得见,只能惋惜着离开了。
一会儿,殿外传来一声长长的抽泣,然后没了。
王阿渝抬起头,“是我耳鸣了么,怎么听到有人哭啊?”
李尚宫小声,“还不是阿蛮,您刚才说累了,不能去,她走在院子里竟哭了起来。现在走了。”
王阿渝一听,不能躺了,那边肯定真打起来了,不然一个小侍女不会为难到在院里哭。
和上次去安宁殿劝架不同,这次王阿渝是悄悄去的,真的太累了,拖着腿,就想在暗处看一看,这两人究竟想把日子过到哪里去。
劝一了圈人,就忘了劝刘彻,别事事都和阿娇顶撞,事情既然已解决了,她说你几句,抱怨两声,你不吭声不就行了?
现在应该是,一个不让说,一个非得说,没有一个知后退的。
椒房殿的院落非常大,王阿渝也在这里住过多年,早就熟门熟路,侍卫没有敢拦的。
她和李尚宫就从一小宫道上进入这座主殿的后花园,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方游廊的亭子里。
抬头看,就见灯火明亮的椒房殿里,窗标上有两个投影在互相指责,甚至能清楚听到里面尖锐的争吵声。
“你疯了么?!”
“我疯还不是你逼的!以前我是这样的么?以前我没有温柔、体贴、大方和善解人意么?我有今天,是我一个人的错么?”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这都是拜你所赐!以前我不讲理啊?讲理有用么?撒泼才有用吧!以前我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呢!忘了谁说的吧?现在呢?”
“你再说!”
“有嘴不让我说啊?有本事你封住我啊!说话不算数,这才几年啊,你以前说休沐五日天天回来,现在呢?扳着指头你自己数数!”
刘彻明显不会争吵,每次就闷声嘶吼一句,立刻被阿娇急筒倒豆子的尖锐嗓音给淹没了。
投在窗上,就看到一个大个子,叉着腰,面对一个娇俏的身影,只能气得转圈子。
“太后,要不要进去劝劝?”李尚宫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