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风吹着窗帘在飘荡。她就在榻上抱着膝,呆坐很久。
这种状况时间久了,让她非常抑郁,根本不能出去见人,动不动就哭泣。
小女儿刘姈还没出嫁,就经常待在她身侧照顾她,说她生病了。
王阿渝不信,不认为自己有病,只是不能适应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而已。
刘婵为了让母亲出门散散心,想带她去平阳侯府看看大姐去,结果母亲出不了门,一迈出门槛就软弱无力,看到刺目的阳光都回避。
那让刘婉回来吧。
但王阿渝看到长女,就如看到她父亲,马上又哭得不能自己。
于是这三个女儿也看明白了,母亲其实比自己想象得脆弱。
近二十年,她没离开过父亲,生活中的一切都被父亲明里暗里安排得好好的,离了他,她竟然快不能活了。
比起孝景皇帝为她安排的丰厚物质生活,在精神上她好像更无法适应他的离开,那种失魂落魄,别人是无法从程美人贾美人身上看出来的。
那一段时间,王阿渝一直生活在椒房殿里。
这本该是皇后的大殿,只是阿娇体谅婆母的心情,也不急着搬过来。
其实太子宫她还没住够呢,何况她珍爱的两棵花树刚移植过来,也愿意多陪陪两棵花树。
新帝对她还行,十六岁的确比十五岁懂事多了,晚上榻上她踢他一下,他不再下榻跑走了,也知道那不是真踢。
只是他有点惧怕她,男女之事的确是她在引导他。
他们圆了房,阿娇没有感觉特别好,感觉男子没经验,在女子身上积累经验这种陪伴他成长还是有点让自己受委屈的。
很多男子在正式大婚前,一般都与身边的侍女或婢子练过手了,甚至庶子庶女都出生了。
这在权贵阶层,是正常现象。
但刘彻大婚时,还是处子之身,是阿娇没有想到的。
若以前有侍妾,也就算了,不会追究,但现在再临时在其他女子身上累积经验,她就不能同意了。
青涩就青涩吧,自己好好雕琢就是,毕竟两人的关系在往正道上走。
再说,就冲刘彻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份上,她也没那么想往椒房殿里搬,现在太子宫里只有自己就够空旷了,再搬到未央宫,其他大殿空置的更多,自己不说,其他人也得挑唆刘彻找人把空殿填上。
三个月后,王阿渝的心魔才退去一些,在精神上慢慢接受夫君真不在了。
当然也不能再霸占着椒房殿了。
按规定,皇帝崩后,皇帝的后妃都要移居长乐宫,把未央宫给新帝的后宫人腾出来。
王阿渝不想这么快去东宫,去了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还不是天天被窦太后管在眼皮底下。
以前窦太后搬去大夏殿陪侍薄太皇太后时,因为薄皇后的存在,薄太皇太后对她还是很照应很客气的。
现在自己搬过去,窦太后不会对自己这么好的。
趁现在西宫后宫人不多,自己不妨在这里多呆几年吧。
腾出椒房殿来,自己可以搬回以前住的猗兰殿。
刘婵和刘彻都出生在那里,那里满院子是先帝种植的树,绿荫掩映,也适合自己养老。
阿娇对婆母能继续住在未央宫还是很赞赏的,也不想让程美人、贾美人、唐良人等各位庶母搬走,反正就是不想让未央宫太空闲。
本来窦太皇太后还对王太后不搬来有些微词,但架不住外孙女不让搬。
老人家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只好作罢。
一天晚上,王阿渝刚刚睡着,李尚宫突然进来,唤醒她,“太后,阿蛮来了。”
呃,阿蛮半夜来,应该是皇后那边有什么事吧。
王阿渝刚坐起来,就见阿蛮急忙走进来,匆忙行个蹲礼,“太后,圣上与皇后吵打起来了,您去看看吧。”
“是吵还是打呀?”窦太后马上下榻,摸上青丝履往脚上套。
“吵了,也打了。”
这俩不省心的孩子,就知道有今天。
王阿渝在宫道上没有走得很快,以至于走在前面的阿蛮还要驻足等她。
小夫妻吵架其实很怕外人掺和的,尤其像自己这种身份,是偏向儿子还是儿媳妇?
不如等他们吵完了,打完了,自己再和一把好稀泥。
“太后这一段时日也不舒适,你不要催促。”
在阿蛮再次转头时,李尚宫机智地先说了话,以防她以为太后不热心,回头与皇后嚼舌头。
好不容易到了安宁殿,大殿里灯火通明,连争吵都要这么气派,门口有宫人垂着头,台阶上好像有破碎琉璃的闪光,但已没有争吵声。
王阿渝刚走过去,就听嗖一声,什么东西贴着头皮飞了过去。
然后啪一声,阿蛮捡过来,暗影中是一只鞋子。
王阿渝依然沉着气,扭头一撇,看到了那棵花树,声音不高不低,“这树长得不错,开出的花一定好看。”
这是给里面一个信号,自己出面了,夫妻俩统一一个姿态,别弄太难看了。
果然在她缓缓拾级而上,进入宫室时,地面明显扫过了,刘彻和阿娇也好像整理了衣衫,出来迎接,笑容虽勉强,也表明在意共同的脸面。
王阿渝特意低头看了两人的脚,儿子光着一只。
“你扔出去的?”
刘彻不吭声,只撇了撇嘴。
阿娇小声道,“妾失手了。”又加一句,“是他先用衣裳丢妾,妾一时气不过。”
王阿渝看刘彻。
刘彻有点烦,“我困,她不让我好好睡觉。”
阿娇道:“妾就和你多说了一句话,你就那么不耐烦。”
“不能明天说?什么重要的话非得歇息时说?”
“你不想听不能好好告诉妾,妾明天再说,瞧你那脸——”
“你看,就这点破事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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