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去准备。“
王阿渝让人通知太官,把所有菜肴准备好送来,自己亲自挽袖做菜。
她还特意换上十多年前的衣裳,幸亏节俭,没丢,穿上也没以前美了,毕竟年纪不饶人,但依然露出葱白圆润的手臂。
刘启一直端坐一侧,手里拿着一本简牍,却不看,只管看着她。
时光无痕,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依然保留着当初见她的样子,圆润的腰身,圆润的手臂,白皙圆润的脖颈,模样温润雅致,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阿渝,若我们做个农户,会怎样?”
王阿渝随口答,“您去犁地,妾在家织布,照看孩子们,做了餐食,给您送到田头上。傍晚一起回来。”
刘启点点头,“我们西边还有几亩地,今年要多种一些五谷。”
也许到年底时,因太子的关系,需要更多祭祀之谷吧。
天子家的几亩地,刘启和王阿渝也就象征性地春耕一下,其他时间都由少府的人专门打理,收获的五谷都用作祭祀。
现在看来,刘启对做农户上心了。
“好,到三月,妾让他们几个都过来帮我们耕种,曹时和刘婉,张坐和刘婵,还有彻儿和阿娇。”
晚膳,王阿渝只做了刘启和自己两人的,其他都是李尚宫等人一起准备的。
傍晚,椒房殿中厅里点亮了无烟的鱼雁宫灯,所有能来的孩子们都来了,三个女儿,刘彻和阿娇,以前五个儿子,现在除了刘彻和最小的儿子刘舜,其他都已去了封国为王。
橘色光晕下,刘启坐在正中的食案后,抬头看,来吃晚膳的已与多年前不同了,孩子们都已长大,走的是儿子们,来的是女婿们。
还好,王阿渝一直都在。
王阿渝已不用像孩子们幼时前后左右为她们忙活了,现在女儿们大了,她们能反过来照顾父母了。
她其实知道刘启的心思,他喜欢家的温暖,喜欢一家人围坐一室一起进膳的氛围,喜欢中厅里燃着灯火,所有孩子们都在目力所及。
她犹豫着伸手是否为他的斟一杯淡酒时,刘启竟罕见地为她倒了一杯,眼神温暖。
“阿渝,保持这个场景,无论以后我在与不在,每年,都与孩子们这样吃几顿饭,保留我的位子。”
不用说,孩子们的目光已齐齐看过来了。
王阿渝忍着泪,点点头,“每年妾都会与孩子们在这里设家宴,一家人进膳,怎么能少了陛下?”
很想说,每年会为您设家宴团聚的。
刘启这才点头,举起双耳杯。
孩子们也都纷纷举起酒杯。
那晚是刘启整个冬天心情最好的时候,多喝了一些淡酒。
虽然太医嘱咐过以后少饮,王阿渝也曾犹豫,不想让他不要喝太多,但看他难得高兴,情绪也高,就随他了。
她还期望着,他再能好上一阵子。
刘启已经活过先帝的年纪了,也许再熬,能产生奇迹。
就像多年前的那年冬天,濒死之际不也挺过来,又熬了多年了么?
果然,翌日,刘启的神情也不错。
精神好了,但罕见的是他不去上朝,让刘彻去,自己在宫室里待着。
王阿渝觉得,刘启可能是想看看刘彻独立处理政务的能力吧,先撒一下手。
整个白天,刘启都过得很淡定,要么在榻上休憩一会儿,要么坐着看一会儿奏文。
他神色清明,已不像这一两年那么眉头紧皱,好像什么都放开了。
晚上,刘彻特意过来,一向刘启禀明了朝堂上发生的事宜,父子俩聊了很久。
王阿渝中间特意去给他们送过茶汤,父子相处的那种融洽气氛特别令她欣慰。
她还记得刘启做太子时,与孝文皇帝相处的情景,孝文皇帝很信任很爱自己的太子。
现如今,刘启同样很信任很爱自己的太子。
他们都在生前用尽力气为儿子铺平道路。
相应的,他们的儿子也表现出对其父无限的敬意和爱戴,王阿渝从没在任何场所听到过刘启对孝文皇帝有过埋怨。
刘彻也是,从小至现在,他没有过一句对父亲的不满。
话说完,刘启让刘彻回去。
刘彻不想回。
当年孝文皇帝驾崩前几个月,刘启也是终日服侍在前,他现在不过是尽儿子的责任。
刘启很欣慰,“做好你该做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就行了。以后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你是成年人了,别让她受委屈。”
刘彻点点头。
“明天,天若好,我会与你母亲去宫外走走。你照顾好宫里。”
刘彻诺了声,才回太子宫歇息了。
王阿渝回头问刘启,“陛下明日想去哪里呀?”
“长安中的西市,还有东市。”
刘启很认真,“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来及像普通夫妻那么逛过,以后外朝的事可以交给太子了,我想与阿渝去逛逛,别忘带钱,我们会买些东西。”
“嗯。”王阿渝很高兴,“陛下想买什么,说出来,让妾给您记着,明日到了西市提醒您。”
但那边刘启已经闭上双目,打了呼,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她的手。
她就在他身侧躺下来,想着也许刘启真的又会好一阵子了,刘彻依然稚嫩,扶上马送一程,能撑到刘彻真正的冠礼时就好了。
半夜,她忽然意外醒来,意识到刘启还要交代什么事似的,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果然,刘启是醒着的,似随意对她道:“阿渝,看好家,照顾好孩子,别让儿子做错事。”
王阿渝嗯了声,“妾记下了。”
“房子是木头的,小心烛火。”
“妾也记下了。天还早,您再睡一会儿,等看清路了,妾就陪您出宫去西市和东市。”
王阿渝没有意识到,那只握了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