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觉得自己人生的巅峰时刻,就是女儿入主未央宫当家,东西两宫的女主人,都是自己的血缘至亲,这是连王阿渝都羡慕的荣光吧。
王阿渝也细心地把太子大婚的礼服准备妥当,当把刘彻叫回来穿起喜服迎亲时,刘彻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的神情。
这门亲是他小时候定的,他知道。
与馆陶公主结亲,亲上加亲,有利于他的储君之位,他也知道。
这些年,父亲为他将来的继位平稳可谓费尽心机,他都看得到,所以对娶阿娇一直有心理预期,虽然还不知道未来日子如何过。
母亲让他更衣,他就更;让他伸胳膊伸腿儿,也就伸,让他转过来就转过来。
王阿渝看着刘彻转过来的严肃小脸,光线下些许细细的绒毛,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孩子面孔,这些年被他父亲一直当个成年男子对待,倒催生了一种不相称的刚毅和严谨。
“儿子,一会儿去长公主府上接亲,就按礼司教你的,要有礼,要对长公主和堂邑侯尊敬,要表现出对阿娇的关心,以后她就是你的太子妃了,你今后的衣食住行,母亲就交给她打理了。”
刘彻听话地嗯了一声。
“你的大婚庆典在长信殿里举行,在大母面前,言行举止你跟随阿娇就好。阿娇在东宫里受宠,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不要犯倔。”
刘彻再次听从地点头。
这边大礼服穿好,那边刘启进来了,迎面打量了一眼儿子,把他的冠正了正,拂了拂他单薄身材还撑不起来的婚服,点了点头。
刘彻便晃荡着比自己大一号的宽袍大袖迈出门槛,大步下了台阶,威风凛凛地登上父亲特意为他安排的天子副驾,前去迎娶太子妃。
尽管一切按部就班,没出什么差错,刘启和王阿渝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儿子,还是觉得再长两岁成亲更好。
只是一切已来不及。
长信殿多少年没这么热闹喜庆了,甬道上飘着彩旗,朝廷百官和宫女内监都穿着盛妆喜气洋洋地向太后、皇帝和皇后致以祝贺。
刘启特意把大婚场地安排在这里,也是有意与窦太后和解。
显而易见,窦太后身体康健,比自己长寿,刘彻以后需要得到东宫的支持。
窦太后也高兴自己能主持孙子和外孙女的大婚,刘彻毕竟是储君,阿娇又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心肝,一对新人能从长信殿发轫,除了喜上加喜、亲上加亲,与东宫的地位也算相得益彰。
随着雅乐声起,长乐宫长长的宫道上出现了接亲的仪仗队,太子宫的旗帜飘扬中,华丽庄重的天子副驾从众多副车中缓缓驶来,转眼停在长信殿高高的台阶前。
刘彻先跃下车舆,搭手牵太子妃稳妥地下来,在众目注视下,踏上厚厚的红毯,一对新人拾阶而上。
长信殿中厅里,窦太后笑逐颜开地端坐中央,刘启和王阿渝分站左右,多年来争权夺势的东西两宫之主,终于都展开笑颜,迎接能弥合双方分歧的一场重要婚礼。
这日天公也作美,阳光明亮,大家欢喜地看着年轻矫健的太子,一路牵着太子妃从外面明媚阳光下走进来。
刘彻的身高倒是够了,随刘启的身量比太子妃高出半头,一脸严肃端正,样子无比认真,就是太板正了。
相比,太子妃轻松活泼多了,丰满高挑的身材也撑得起华贵的大婚嫁衣,在满头金饰珠翠映衬下,秋水流转,既富贵又妩媚耐看,正是一个女子最优渥美好的年龄。
美人配给权势,这是所有人最认同的地方。
阿娇也认同,虽然夫君还一脸孩子气,他再比自己高,再摆出一脸端肃的样子,他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表弟。
让她多年来甘愿等待并毫不动摇的,就是他的太子身份。
这种身份让少年的他焕发出难以言语的魅力和光彩。
当年他年仅四岁时,就立志娶自己为妻,虽让她觉得好笑,也同时认定了自己的命运。
她这一生都将和比自己小很多的太子表弟捆绑在一起,走向富贵和权势之巅。
今天仅是开始。
一对新人向天地跪拜,向东皇太一跪拜。
然后向窦太后跪拜,窦太后喜得合不拢嘴。
向皇帝和皇后跪拜,刘启点点头,王阿渝却泪流满面,这场婚礼之后,刘彻今后的人生也会顺遂很多吧。
这场联姻,看似把两家外戚的鸿沟抹平了。
整场大婚庆典持续到晌后,加上隆重的流水宴席,到戌时才散。
因为一年前已经废了戒酒令,刘启高兴,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椒房殿了还亲热地拉着王阿渝的手,说阿渝好美,阿渝上榻吧,和你在一起真好等等。
王阿渝哭笑不得,一再提醒他,“今日是彻儿和阿娇大婚,不是我们大婚,陛下醒醒——”
刘启点点头,说彻儿也大婚了,不打扰他们,希望他们夫妻和睦。
把刘启扶到榻上,王阿渝心里才咯噔一下。
今晚洞房,儿子是否能应付与太子妃的男女之事?
虽已十五岁,但似乎白长了这大个子,这两年也没见他有开窍,礼仪虽教了他,但男女豆蔻初开的情事应该是教不出来的吧。
想想刘启当年有情事时,应该是十七岁。
这半生不熟的半大孩子......阿娇应该能教会他。
王阿渝下榻,想让李尚宫去太子宫走一趟,看看那边有什么需要,万一出现尴尬之事,自己也可以第一时间过去处理,总感觉儿子今晚会像木头,不如阿娇的意。
她刚摸到青丝履,还没套到脚上,刘启就把她扯了过去,不满意道:“阿渝,过来歇息。”
找不到手了,非得握在手里,和他平躺才安心。
“陛下,我觉得今晚儿子会出糗的,我们也没来及为他安排一个侍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