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尚宫也慌忙跑来,告诉王阿渝,刘彻没在太子宫,听太子宫里的小厮说,刘彻来武库了。
王阿渝眼都直了,难道这场火灾......是冲刘彻来的?
“宣武库丞来!”
李尚宫诺一声,又疾步去了。
和东阙门连着的,除了北边的一处宫室,还有南边武库的衙署,那只是平常的几间房舍,现已被浓烟和火舌控制了。
突然,有个人影从大火中的房门里跑了出来,头上顶着一团火球,旁人一盆水浇过去,头发都烧没了,亮出光秃秃的脑袋,人已吓得近似疯疯癫癫。
后面又跟着跑出来一个,是背上着了火,出来就摔在了地上打滚,几罐水浇上去,那人已烧得不省人事。
王阿渝怔怔着,突然很怕自己的儿子在里面跑不出来,正想冲进去,却被阿珠生生拉住,“皇后,不能再靠近了,危险!”
赤金的火苗映着王阿渝惊恐万端的眼睛,这一刻,心里涌出最大的恶意:这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说不定看到刘彻在里面玩耍,才故意使出此毒计!
否则不会如此巧!自己平时就是太善良、太想讨好某些人了,让她终于有机会来伤害自己的儿子!
这时刘启也匆忙过来了,看了两眼快被烧塌的门楼,也是马上清点自己的孩子,也正好清点到没有刘彻。
刘启也惊住了,抬头怔怔地望着恨不得吞噬一切的火龙烟柱,回头大喝:“找太子!”
苏小鱼等人诺一声,飞快消失在人群中。
在东阙门东边,此时窦太后也从长信殿赶了过来,在东宫的西门口驻足,仰着脸,感受着西宫正燃成火柱的门楼,虽看不到,但灼热和噼噼叭叭的木材焚烧的壮阔声,还是让她惊恐。
窦太后用手指指天道:“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受了天惩!不然不会这样。”
这时赶过来的窦婴,也只是爱莫能助地看着,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听了姑母的话,还是上前劝道:“如此场合,太后不宜这样说,这要是让圣上听到......”
“我怕他听到么?”
窦太后声音还提高了,“做了欺天之事,才受到上天的惩罚和警示,这是苍天有眼啊!在明确地告诉你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终于轰隆一声,烧透的东阙大门倒了下去,通红的灰烬如岩浆般向四周溅了出去。
东西宫的人也终于隔着火热的废墟,在浓烟间隐绰相见了。
窦太后的声音无情地传了过去,“只有无道,上天才降此火灾,上位者应该反省!”
这把刘启气了个半死,守着这么多朝臣,这么多宫人,自己的母亲不是在当面诅咒自己昏庸无道,在遭天谴么?
这叫一语成谶!简直是给人心里做魔咒。
连王阿渝也觉得窦太后太过分了,幸亏刘启现在树大根深,几句话轻易动摇不了,要换成刚登基的小皇帝,这还不给撵下皇帝宝座了?
刘启已气得拂袖而去。
窦太后那边还在告慰上天:“苍天在上,东宫已受到警戒,发愿以后会训戒儿女,两宫以后会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老身和皇帝都会反省!”
一个还没查明的失火案件,是否有宫人烧死,还无可证,您却先揽下来,自己反省还不够,还要皇帝反省,还守着众臣向上天认错——连朝臣也觉得窦太后好像有点问题。
刘彻找到了。
武库丞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禀报太子与他一直在东阙门南侧指挥宫人救火。
刘彻晌前就来了,要进武库看兵器,不想竟起了大火。
他想让刘彻离开,刘彻却唯恐怕大火烧了他心爱的武库,因此一直和武库里的守卫与宫人奋起阻断大火......
现在果然阻断了,大火只烧了武库的前门,武库安然无恙。
刘启听闻后,直接奔过来,疾步走到一个满身泥水、小脸炭黑的小黑人面前,弯下腰来,辨了辨眼神,松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头和苏小鱼等人回去了。
王阿渝几乎一路跌跌撞撞提裙跑过来的,什么也顾不得,上前抱住了儿子,扑通扑通的心才平静下来。
天啊,吓死了!
刚才已然心如死灰,觉得刘彻若出了事......一切大势已去。
晚上,王阿渝第一次拿起小竹板训斥儿子,让他滚到雁鱼宫灯前站好。
“火光那么大,那么危险,为什么你还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呆着?那木头都干了几十年了,你以为你真能救得了火,还是觉得别人救火就缺你一个孩子不行?”
刘彻的小脸已洗干净了,在灯光下还散着水泽的光,“难道我就站着看么?”
“很多人都在站着看啊,你父亲,我,你的兄弟们,还有各个衙署里赶来的公卿朝臣,大家都远远地站着看。谁都知道,这种大火指望宫人提来的那几罐水是没什么用的。为什么你就看不到这一点?”
刘彻小声辩驳,“救火是没什么用,但武库没着火啊,这不就有用了?”
“你还敢和我顶嘴?你知不知道武库的那些劳什东西都搭上,也比不上你的小命啊!臭小子,从没打过你,今天一定让你尝尝不听话的后果!”
王阿渝先把窄窄的竹板叭一声抽在木柱上,效果甚佳。
这边刚举起手来,那边刘启进来了,“哎——”
于是手便在空中滞住了。
王阿渝以为刘启嫌弃自己教训不到位,便走过去把竹板塞进刘启手里,“陛下来!您想想这场大火多有危险,我们当时要快急死了!要让他长点教训!”
刘启接过竹板,朝刘彻一努嘴。
刘彻便低着小脑袋走了过来。
王阿渝赶紧给刘启倒茶汤,递过去,“先喝口水,才有力气。”
刘彻有意见了,“娘,你怎么这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