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不那么烫了,您尝尝,味道可好?”王阿渝微笑着,谦恭地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栗姬直盯着王阿渝的眼睛,如看深井,“你究竟想怎样?你不会想让我活着的。”
王阿渝朝她眨了下眼,“我期望你活长久些,期望我们这些人看到皇室下一代出生,我们从人母,变成大母。”
栗姬突然寒声道:“我觉得你想毒死我!”
这时有人在门外叫,“母亲?”
王阿渝一笑,将刘婉唤来,把自己眼前的茶汤递给孩子,“来,你替庶母尝尝,味道如何?”
刘婉很乖巧,“庶母,我母亲煮的,可好喝了。”
然后端起来把茶汤喝光了。
“好,陪你庶母多喝两盏吧。她现在心情不好。”
但栗姬越看王阿渝越像演戏,但她演给谁看呢?
王阿渝不演给谁看,这一切都是说给门外那个不受人注目的小厮听的。
刘启去了上林苑,苏小鱼也去了,这小厮原是在御书房守着的。
是自己好不容易三次带着茶汤送孩子上学堂,才遇到他的,于是就让他跟了过来。
自己说了什么,不出意外,他会一五一十向刘启禀报。
栗姬必须死,自己也必须留一个贤惠的名声。
王阿渝回来就有点坐卧不安,仔细分辨栗姬的状况。
她的儿子做太子时,可是与窦太后对立的,窦太后没有支持过刘荣,一直是刘启和前朝员工在支持。
她老人家—如既往地支持梁王。
现在自己的儿子意外成为太子,她的儿子刘荣与梁王都在外,倒是可以联合对付自己,要把自己和小野猪拉下马了。
窦太后得到栗姬的投诚,不说背地里绊自己——当年,薄皇后为得一嫡子想尽办法时,她可是费尽心机背地里阻止的,甚至不惜暗地里拆薄太皇太后的台。
为什么现在要明着透露给自己栗姬向她告了自己的状呢?她是觉得栗姬现在已经落势,不值一用,还是想假借刘启之手,挑落自己?
估计是现在刘启第二次立储心意已决,窦太后已不想与她联合,才故意把此事推给刘启,看他如何处理这前太子与现太子之间的纷争吧?
看刚才栗姬的神情,应该是对窦太后寄予厚望的,她知道窦太后想让梁王上位,只有挑落自己梁王才有机会。
她应该十分想用窦太后之手对付自己。
但,她能为窦太后带来什么呢?
也就是窦太后之手凭什么为她所用呢?
她有什么能与窦太后交换呢?
这世上,你的资源就是你的身价,有资源才有资格与别人换。
说到底,还是窦太后聪明,她应该在坐山观虎斗。
连刘荣做太子三年,都没落得好下场。
如果什么都不做,小野猪的太子之位又能稳坐几年呢?
东宫,博山炉里正燃着龙脑香。
窦太后正闭目养神听赵国的杨柳曲儿,窦长御悄悄进来,挥袖把唱小曲的歌伎掩退,轻声道:“太后,王皇后遣人去探视了栗姬。王皇后自己坐不住,也过去了,倒没出什么把戏。就是废后也去了,吓我一跳。”
窦太后嘴角一沉,淡淡笑了笑,“她可不是恨她么。栗姬走到今天,也是咎由自取,整个未央宫里,上上下下的女子都不喜见她,可见平时怎么一个嚣张跋扈拉仇恨。”
窦长御悄声:“这王皇后别看年轻,还是挺谨慎的,都这样了,皇帝也不在,都没对她下手。我以为她会沉不住气,栗姬活着对她可是不利。”
窦太后沉默了片刻,“她心机深沉,远比栗姬聪明,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立了她。皇帝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栗姬想以老身之手除去新皇后,新皇后却装好人,按兵不动......”
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要派人去看住废后,别让她一不留神下手了。她不用掺和到这档子事里来。若是死,也是白死,我对薄太后终有一诺,我要善待她。别让她在这混水里丢了命。”
窦长御诺一声,悄身退出。
帘子后,那名刚出去的歌伎又返回,咿咿呀呀继续唱着昔日赵国民间的歌谣。
王阿渝觉得自己陷入困境了,想不明白,找不到出路,于是摆上茶汤,让人去请馆陶公主。
这世上能破窦太后局的,唯有馆陶公主吧。
真庆幸,能与她结为亲家,否则自己一的下场也不会比栗姬好到哪里去。
馆陶公主欢欢喜喜来了。
平时有事没事也爱来猗兰殿坐坐,因为自己找的亲家不仅会说话,每次能说得让自己心花怒放,还能让自己占些便宜。
小野猪的娘以前就出手大方,只要自己看中的,什么都舍得给,现在做成皇后了,更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两人结盟,三年就大功告成了,想想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事情也就这个样子了吧,未来的小女婿已做了太子,就等着羽翼丰满,将来长大成人,自己的女儿等着做太子妃吧。
但来到猗兰殿,王阿渝却不动声色地提醒她:“连刘荣当了三年太子,都能被拉下来,咱家小野猪能稳得住么?你还得打起精神来。”
馆陶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探过脑袋,小声道:“你让栗姬活着,我都觉得奇怪。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你还留在宫里做什么?让她慢慢想明白,将来有机会携手原太子与前朝员工,一起反对你和小野猪么?”
王阿渝终于等来了这句话,为难道:“你觉得我动手合适么?圣上虽没在,但太后不是一直在看着我的么?太后一直想抓住我的把柄呀,上次都警告我了!”
馆陶公主叹了口气,“我娘也真是,都到这步田地了,她还想什么——”
“想我上钩。栗姬就是个鱼饵,我估摸着栗姬也豁出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