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德庆侯府,德庆侯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李保和车夫审问昨天绑架顾一瑾的事,随后把女儿找来,直接问她昨天是不是找人毁顾一瑾清白?
开始的时候,林佳玲不承认。
但当德庆侯说宁欣郡主已经告诉他了,林佳玲才承认,她跪在地上哭道:“爹,娘,我不想骗你们的,怕你们会骂我。”
德庆侯夫人看着女儿,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应该把事情告诉我们的。”
“你可知道,我和你父亲这样贸然上王府替你讨个说法,结果不胜而归,你……”
林佳玲瞧见母亲疾言厉色的模样有些心虚,闪烁其辞道:“就算我不说,但顾一瑾算计我是事实。”
德庆侯夫人冷笑,“你有证据吗?”
“有。”林佳玲红着眼眶道:“问李保和车夫,他们一定清楚。”
都是顾一瑾这人贱人,肯定是她收买了李保,让李保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李保喜欢她,她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找他帮忙,以为只要他爱慕自己,就不会将她供出来。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和外人合谋来算计她!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这事完结后,她一定弄死李保!
德庆侯夫人叹息道:“她能设计毁你闺誉,早已想好退路,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你打到把柄。”
论心机,女儿真不及顾一瑾。
找几个混流氓来毁人家清白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能成什么事?现在反被顾一瑾将了一军,成了哑巴吃黄连。
林佳玲道:“我不信没有破绽?顾一瑾没有这么聪明。”
她不相信顾一瑾能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设计她,肯定是有人帮忙的,镇北侯府,对,一定是镇北侯世子帮她。
“爹爹,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顾一瑾这贱人……”
话还没说完,德庆侯一个耳光精准地扇在她的脸上,把她扇的整个人都往边上倒去,甚至把小几上的花瓶都给碰倒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片飞溅,里头的水跟花都倾倒出来。
林佳玲被扇懵了,捂着赤痛火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在看向德庆侯。
从小到大她都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府里上上下下对她百依百顺,予取予求,尤其是父母,简直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呵护疼爱。
可今天却是破天荒头一次被打耳光,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打她,瞬间堆积了所有委屈和愤怒全都爆发出来。
“爹,你疯了吗?!我被顾一瑾设计毁我闺誉,你不帮我出气,竟然还打我?!”
德庆侯夫人也被丈夫的举动吓傻了,那是他们掌心宝啊,怎能说打就打呢?她拉住丈夫的手道:“侯爷,有什么话好好说,玲儿想必已知道自己错了。”
“知错?”德庆侯越想越气,伸手在半边脸都肿起来的林佳玲额头重重一戳,如同点燃了的爆竹。
“她知道?我看她就是不知道!以前以为她是聪明的,可今天才知道,蠢得无药可医。现在好了,被人算计了,还不能喊委屈。”
之前因为太气愤,只想着女儿被欺负了,一心想给她讨个说法,希望是被人陷害而不是她不守妇道私会男人。
回府的路上,他冷静下来,将事情从头理了一遍,愈发觉得这件事女儿处于被打却不能还手之地。
他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如此?
女儿什么人不惹,偏要去惹镇北侯的女儿!
靖国公之女慕云汐,因为是贺敬舟的未婚妻,她却死得不明不白,至今仍没有找到凶手,即使人人都怀疑是顾一瑾做的,可根本没有证据。
如今他的女儿被设计毁闺誉,那些证据可能早就被抺去了。
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先算计他人在先,若再追查下去,女儿设计顾一瑾的事也会曝光,就算自己这边赢了,女儿也因此会贴上恶毒的标记,何况能不能赢还是未知数。
被算计毁了闺誉就已经足够令人怒火了,现在父亲还是这样的态度,林佳玲顿时委屈至极,“爹爹,你说过会替我讨回公道的,你为什么不帮我,反而在这里打我?!”
德庆侯怒道:“你也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被算计?是你技不如人!就算你看她不顺眼,何必要自己亲自出手,现在好了,你自己也被算计了,你自己说,要怎么替你讨回公道?”
顾一瑾有整个镇北侯府和皇后做靠山,连想嫁一个男人都能因闹闹自杀,就有皇上赐婚的,他女儿又怎斗得过她?
这次是被算计没了闺誉,若下次呢?
所以,他必须骂清楚她,不要再惹顾一瑾。
林佳玲却不懂父亲的苦心,以为他不肯替自己报仇,脱口道:“是你自己无能,别把自己说得多么无……”
“住嘴!”德庆侯夫人喝止她,生怕她说些难听的话,惹怒了丈夫。
丈夫脾气不是很好,最近在朝堂上又处处被镇北侯压制,心情已烦躁了,如今女儿又被顾一瑾算计,想来他的情绪已经绷到至极了。
“侯爷。”
却就在这时,德庆侯贴身护卫进来通报,打断室内紧张的气氛。
德庆侯没有让妻子和女儿回避,直接问:“可有问出什么来?”
护卫道:“禀侯爷,李保说是大姑娘让他扮着受伤的人半路拦截她,并带她去湖边的木屋,毁了她的清誉,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顾一瑾并没有救他,那两名江湖混混也被她的丫鬟打跑了,所以后面那些计划并没有成功。”
“车夫的说词与他一样,不过车夫说,他因为掉了通行证,才没有将顾小姐和丫鬟带入京城,而是在城门外放下她们。”
德庆侯道:“你确定他没有说谎?”
“他们不像在说谎,而且思路什么清晰,也不像是受人控制。”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下手?”
“车夫说李保没上马车,与计划不符,没敢行动。”
德庆侯听了,摆了摆手,让护卫下去,然后望向林佳玲,“那两名劫匪没找到人,但从李保和车夫的口供,顾一瑾并不知道你算计她,所以,宝月楼的事,也许不是她所为。”
“不可能!”林佳玲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不是顾一瑾呢?“爹爹,一定是她收买了李保和车夫,他们的供词不可信!”
“已经对他们用刑了。”德庆府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爹爹,你不……”
“来人。”德庆侯大喊一声,打断了林佳玲的话,他道:“将大姑娘带回房,没有本侯的允许,不得让她踏出青荷院半步,违令者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