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贺敬舟喝了顾一瑾开的药,感觉好了很多,之前他盘膝调息时,会感觉一股闷气顶着胸口,现在调息运气,经脉畅通无阻。
肋骨因为没有移位,只是轻微的断裂,顾一瑾再给他开了两贴热敷的药,缓解也很多,已经可以下床活动。
而背上的棍伤是皮外伤,涂了玉颜药膏,再加上顾一瑾自己也研制了一种去疤膏,用后效果很好,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了。
顾一瑾这两天也没闲着,除了研制药剂,还会下厨做菜。
不过她做的菜是药膳,是给贺敬舟吃的。
她觉得每天煎药太麻烦了,而且贺敬舟似乎也讨厌喝药,便干脆一次性将药材熬成膏状,再制成药丸。
所以接下来几天,只要服药丸就行。
这天清晨,顾一瑾将研制好的药丸和早餐一起拿到卧室,却没有看到贺敬舟在床上。
正想着他是不是出去时,浴室门打开,一股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贺敬舟穿着白色单衣出现,腰间只是随意打了个结,上身衣领敞开,胸肌和腹肌尽显,身上还有水珠。
这不是顾一瑾第一次看他祼着的上半身,但每次看到仍会心跳加速,她不着痕迹地转身,将托盘放置桌面。
“我把药汤制成了药丸,你吃了早餐后,记得把药丸吃了。”
说着,她从托盘上将早餐一一摆放在桌上。
“过来。”
贺敬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一瑾转过身,看到贺敬舟站在床榻前正脱衣服,她脸上刷地红了,侧身掩脸道:“你想要干嘛?”
他干嘛要脱衣服?
一大早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该不会……
“给我上药。”
上药?
顾一瑾傻眼,同时为自己刚才龌龊的猜测感觉到羞愧。
前两天都是端木给他上药,她只负责给他把脉和煎药,其实煎药也不用她,霓裳和羽衣会轮流帮着她。
她只负责将煎好的药端到他面前,盯着他喝下去就完成任务。
贺敬舟把单衣扯到腰际,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回头不悦地道:“愣在这干嘛,还不过来。”
“哦。”
顾一瑾这才反应过来,看到旁边桌面上有她研制的药膏,那是淡痕霜,是她最新研制,专治刀伤疤痕的良药。
她拿起药膏,走到床榻前,还好他是背对着自己。
用勺子挖了一勺透明的药膏,轻轻涂上去,然后用手指慢慢的推开,她用力不重,尽量避免碰到他的肌肤。
贺敬舟的伤口开始结痂,昨天她制药膏时,添加了止痒粉,在痂脱落前,都不会感觉瘙痒。否则,瘙痒时用手抓挠,很容易会造成第二次感染。
背部面积就那么大,顾一瑾熟练利索,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
“好了。”
她将盒子放下,里面只剩下一半药膏。
药膏都是白天研制好,傍晚送过去,早晚各一次。
贺敬舟将单衣拉上,然后转身,用眼神示意顾一瑾将他的外套拿过来,替他穿上。
顾一瑾开始看不懂,因为她从没想过,贺敬舟会让自己给他穿衣服的,这些都是之前有人做的。
今天端木没有来,房间就只有自己和他。
而他似乎真的把她当丫鬟来使唤。
“快点!”
贺敬舟张开双臂,有些不耐地催促。
顾一顾没有伺候过人穿衣服,不过穿衣服也是眼见功夫,她拿起中衣,站在他身后,给他穿上。
再来是外衣,然后到腰带。
整个过程中,她觉得系腰带这步最尴尬了。
虽然以前工作原因,接触过不少男人,但单独这么贴身一个男人还是第一次,尤其是站在他跟前,双手环上他的腰时,她能感觉他呼吸在头顶喷洒的热气。
完成这动作的时候,她的耳根子已经很烫很烫……
“好啦。”
顾一瑾立即往后退开两步,却没料到自己所站的位置,后面是低了一级,她没注意,一脚踩空,整个人往身后仰去。
“啊——”
她清丽的脸难得露出惊慌的表情,然而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心!”
话落,腰间陡然横过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捞了回去。
顾一瑾猛地撞进了贺敬舟的怀里。
一道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顾一瑾脸上瞬间染上尴尬的红晕,快速反应过来伸手将他推开。
怕他误会自己刚才那踩空是故意引起他注意的,解释道:“抱歉,刚才没注意这地板是高低两层。”
贺敬舟勾唇,“不必解释,我知道。”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顾一瑾脸蛋更绯红。
这两天,她已从霓裳和羽衣口中得知,原主倒追贺敬舟所有尴尬的事,其中就有一个环节,便是去年的七夕节,原主在朱雀街上的拱桥巧遇贺敬舟和两个友人,她觉得这是月老给她牵的红线。
于是她走到贺敬舟面前,故意拐了一下脚,身体就往贺敬舟倒去,一般懂得怜惜人的男人,都会伸手扶她一把。
可贺敬舟却与正常人不一样,他不但没有伸手去扶,还往一边闪去,原主就这样摔倒在地上,路上的人都看到了。
因为这件事情,原主一直圈内那些世家贵女拿来当茶余饭后的笑话。
如今听贺敬舟说不必解释,她就知道,他还是误会了自己,以为她又故伎重演,但事至此,她若再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总之,谢谢。”
虽不清楚他为何没像去年七夕节对待原主那样闪开,但不管如何,现在他帮了自己免于摔倒,这点礼貌她还是有的。
“对了,我把药汤研制成药丸,效果与药汤差不多,而且方便携带,你吃了早餐,就将药丸吃了吧,一次吃三颗。”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贺敬舟没有阻拦。
顾一瑾刚走到门外,就见到端木跨了进来,她轻轻皱了皱眉,语气略带抱怨的道:“怎么现在才来?”
端木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时,顾一瑾已经走了出去。
他感到有些莫名,自己来迟是爷昨晚吩咐的,叫他今早晚些来,他不懂爷的意思,但还是比往日迟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