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求生5
江月往上游了一段距离,又一只死去的僧帽水母飘过江月身边,数根千丝随着它的触手在海水中摇曳着,散发着淡淡的粉色荧光。
补考时复习的僧帽水母的知识还没有完全遗忘,比如僧帽水母携带的剧毒僧帽素,只需要十分微小的剂量就可以毁掉一个精神力强者的脑域。
千丝连接着凤凰木和僧帽水母,凤凰木通过千丝吸收僧帽素,树冠中的精神能量因为僧帽素陷入了休眠状态。
江月开始召唤金雕,海水中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涟漪,一只透明的金雕出现在碧蓝的海水中。
经过江月的不断努力,金雕的瘦身计划终于见效,从一个圆形变成了一个椭圆形,有几分最初的威武模样了。
江月开始上浮,虽然在基地和垃圾星的巨坑里都见过精神能量团,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精神能量。
前两次只能笼统的看到一团幽冷的白光,这一次距离它如此之近,江月比前两次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这一团精神能量像个巨大的毛线团,无数透明细丝缠绕在一起,毛线团一起一伏,似乎是在呼吸。
这片海域的僧帽水母已经被江月用眼球解决了,没有千丝往它体内输送僧帽素,这颗凤凰木正从休眠中渐渐苏醒。
江月有点懊恼,眼下这个情况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她用眼球清理僧帽水母的举动还是过于草率了。
有人站在树枝上满心懊悔,有雕张开翅膀急速前进一心只想干饭。
金雕快乐的飞了过去,它那椭圆形的身体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了树冠里,在那个巨大的毛线团上狠狠啄了一口。
江月:“”
她双脚在树枝上狠狠一蹬,一把薅住金雕的脖子把它从毛线团旁边扯走,金雕在她手中挣扎着,两片透明的羽毛从它的翅膀上滑落。
毛线团依旧静悄悄,无事发生。
江月松了一口气,薅着金雕脖子的手稍稍有些松懈,金雕却趁她不备瞬间窜了出去,一猛子扎进了毛线团里。
江月惊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雕样,真的不能再吃了!
就算吃,也得少食多餐,绝对不能暴饮暴食!
金雕在毛线团里啄来啄去,那些透明细丝钻进金雕的身体里,金雕的体型越来越凝实,羽毛的纹理也越来越清晰。
前两次事发突然,金雕一口吞掉了精神能量,这样暴饮暴食的行为让金雕的体型爆发式增长。
现在是细嚼慢咽,但是减肥的人都知道的,要是管不住量,再细嚼慢咽也没有用。
那些透明细丝往金雕的身体里汇聚,金雕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迅速鼓了起来。
江月看不懂,但江月知道金雕又要消化不良了,并为因它如此积极的干饭态度而大受震撼。
她急忙冲进去薅着金雕的脖子把它拽了出来。
金雕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亲昵地啄着江月的手指。江月气不打一处来,朝着金雕的脑门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江月开始上浮,出了海面之后,她湿漉漉地爬上了岸坐在沙滩上思考人生。
基地、垃圾星、水瓶星,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遇到凤凰木了,江月躺在沙滩上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太阳把沙子晒的暖洋洋的,江月的衣服很快就被沙子和阳光烘干了。
江月起身,甩了一下脑后的头发,把海水蒸发后析出的氯化钠结晶从身上甩掉,一脸忧愁的回到了山洞。
西薄雨蜷缩在毯子上睡觉,江月蹲在他脑袋旁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他还是有点发烧。
江森和裤子蹲在火堆旁烤鸟蛋,白望抱着一堆干柴走了过来,相睢蹲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们的表情都有一丝狰狞,五官都有一丝扭曲。
江月看着他们,一脸纳闷的说道:“你们怎么都待在外面啊,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怎么了这是?”
江森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提了,大家的腺体贴扛不住了,西薄雨那信息素谁能受得了,我快疼死了。”
白望哑着嗓子说道:“血管里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虚拟小人踢我蛋的的时候都没这么疼。”
江月把脑后的长发扎了起来,瞪着他们:“西薄雨在发烧呢,你们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山洞里,太粗心了吧?”
库里摇摆着火红的头发嚷道:“我们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嘛,实在是西薄雨的信息素太厉害了,我们跟受刑一样,真的坚持不住了。”
alpha的信息素确实是bug级别的武器,江月摇摇头,拿了一管水走进了山洞里。
西薄雨还在发烧,江月拿着一节竹管给西薄雨喂水,其实这并不是竹子,库里也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大家就都叫它竹管。
山洞里全是冰雪玫瑰味,比江月闻过的任何一款香水都要好闻。
西薄雨听到脚步声,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江月把竹管递到西薄雨嘴边,蹲在他面前问道:“怎么样,感到好一点了吗?”
西薄雨强撑着睁开眼,他烧的越来越严重,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月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西薄雨眨眨眼,虚弱无力地说道:“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是准备给我奔丧吗?”
江月一脸愁容:“你烧的越来越严重了,搞得我很紧张,你以前多么强壮的一alpha,都能跟我打的头破血流,现在连喝水都需要人喂了。”
西薄雨喝了一口水,倚在墙壁上缓了缓,他微眯着眼睛,脸上潮红未褪,后颈处的腺体贴已经脱落了,腺体暴露在外面,信息素毫无阻碍地释放出来。
江月的鼻子有点痒,她揉了揉鼻子,说道:“你的信息素真好闻,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浓郁的。”
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狭长深邃的灰色眼睛微眯着,甚至有一丝丝的陶醉。
西薄雨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觉得我的信息素很好闻?”
信息素是比较私密的东西,但是大家都是alpha,同性之间没有这么多忌讳。
在江月的认知里,和室友们谈论信息素就像在地球上与室友们谈论无痕内裤和棉质内裤哪个更舒服一样。
她并不知道,无论是a是b还是o,那怕是同一种性别的人也很少夸赞同性的信息素。
说别人信息素好闻,就等同于跟这个人告白或者调情。
江月点点头,毫不吝啬赞美的词汇,很直白的说道:“你的信息素比我闻过的所有香水都要好闻,让人非常陶醉,每一次闻到我都醉醺醺的,好像喝了很多酒一样。”
西薄雨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你去海里了?”
江月点头:“僧帽水母都消失了,我就去海里看了看。”
她神神秘秘的凑近,故作神秘小声说道:“你猜海里有什么东西?”
西薄雨想了想:“是一只巨大虫子,像乌龟一样?”
江月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猜错了,再猜!”
西薄雨沉思了一会,说道:“难道是像鲸鱼那样的虫子?”
江月又摇头。
西薄雨说道:“那我猜不出来了。”
江月喂了他一口水,神色有些得意:“猜不到吧,海里是一颗树!”
她张开双臂开始比划:“我下海的时候都被吓住了,那棵树真的好大好大,我都看不到它的尽头在哪里,咱们的小岛好像大树上的一个小鸟巢,可怜兮兮的!”
西薄雨皱眉:“那应该是异变种,水瓶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株异变种呢?”
江月坐在他旁边说道:“僧帽水母会干扰探测仪,水瓶星没有发现也算正常吧。”
西薄雨的神色有些凝重了,他仰着头,轻声叹道:“人一生病就反应迟钝,我应该很吃惊才是。”
江月说道:“也不是啊,其实是我们的阈值提高了,我们在成长。”
西薄雨笑了。
晚上,江月又摘了一堆嫩树枝给他降温,西薄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哑声说道:“没用的,不是发烧的问题。”
江月有点急:“那是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啊。”
西薄雨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的易感期来了。”
虽然缺乏常识,但江月还是知道易感期这个东西的,说的粗俗一点就是发/情期。
岛上都是alpha,易感期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月也很淡定的点点头:“原来是易感期啊,我知道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西薄雨,突然开口说道:“我把我的雕给你吧!”
西薄雨还没来得及跟上她乱窜的思路,江月就把金雕召唤了出来。
椭圆形的金雕挺着大肚子,歪着鸟头看着西薄雨,江月也歪着头,说道:“别人说我的金雕特别冷,可以降温。”
一人一雕歪着脑袋,虽然物种不同,但这姿势和神态简直复制粘贴。
西薄雨正想拒绝,金雕突然张开翅膀的诡异的挪动起来,它似乎是想飞起来展示它卓越的飞行技巧的。
但是它的体型限制了它,只飞了半米高就艰难坠机,使它的动作看起来非常滑稽。
它张开翅膀在西薄雨面前走来走去,昂首挺胸姿势奇怪,看得两人一头雾水。
西薄雨无动于衷冷眼看它,看西薄雨没有反应,金雕突然急躁起来,它慌乱地转着圈圈,突然衔起一个小石块抛向西薄雨,像头狂奔的野猪一样一头窜过去试图用爪子捉住小石块。
小石块碰到了它滚圆的肚皮,啪叽一声弹开了。
江月一脸迷茫的看着西薄雨,露出求助的眼神:“你不是见多识广么,你知道它这是怎么了吗?”
西薄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数秒过后,答曰:“你的雕在向我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