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瘟14
江月嘴里的“愿意”俩字还没有说出来,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相柳的休息室里来了三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看到相炎时,江月的吃惊全都写在了脸上,。
相炎身后还跟着卢休和夜希,两人面带微笑,虽然极力克制,可是江月仍然在他们的眼神里看见了某种狂热之色。
他们俩在为什么东西狂热?
江月的脖子有些僵硬,站得笔直,一一对这些老熟人问号。
“相炎上将好,夜希少校好,卢休少校好。”
西薄雨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茶包开始泡茶。
“我们是来找你的。”相炎说道。
江月悚然一惊,默不作声地打量他们,三个人都穿着军装,夜希和卢休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相炎慈祥地看着江月,伸手摸了摸江月的脑袋。
突然被长辈摸头,江月心里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无声地囧了一下,听到相炎颇为感慨地说道:“你这孩子啊,平时不声不响的,却背着我们干了这么多大事。”
江月心里的小人默默流泪。
都说时势造英雄,这句话是真的没说错,她本来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却被生活逼迫到这种地步。
相炎又叹了一声,语气中虽然有些淡淡的责备,但更多的还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江月,你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时代,我们相隔了数千年的时光,却能在这个时刻里相遇,这是我一生中遇到过的最神奇、最震撼的事情。”
江月莫名脸热。
她讷讷说道:“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站在相炎身后的夜希笑道:“怎么会不奇怪,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大家都很好奇,还好我和卢休抢先一步,要不然都见不到你,军部不希望我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
夜希身旁的卢休温和地笑道:“我们都希望你能更好的融入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
夜希又说道:“幸好这里是相柳少将的休息室,要不然这里的门槛都能被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军人们踏平。”
卢休笑道:“江月,我以前就觉得你不同凡响,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来自千年之前。”
“你是黄金时代的人类么,见到我们这个衰落的文明,心里会不会感觉很失望?”
江月:“”
其实她那个时代的文明相比这个时代都差的很远。
但是没有人愿意说自己的家乡不好,江月没有反驳,只好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
相炎说道:“你的秘密只要少数人知道,这一点你放心。”
江月点点头。
相炎依旧用那种慈爱有欣慰的眼神看着她,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农民伯伯看到了一颗绝好的苗子。
“江月,鉴于你为贝塔星人类做出的卓越贡献,军部决定授予你少校军衔。”
江月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结巴:“可是我还毕没业啊,我才大三。”
“正因为你没有毕业,所以才只能授予你少校军衔。”
“你毕业之后,军衔至少和是上校级别。”
看江月表情沉重,相炎又说道:“授予你军衔并不是希望你为联邦鞠躬尽瘁,军部只是想让你过的更好,得到应有的嘉奖。”
“英雄不该寂寂无名。”
江月心里的自己还没有脱离中二少女的范畴,现在被人称为英雄,浑身都怪怪的。
卢休把盒子交到江月手里:“知道你低调,不喜欢大张旗鼓的炫耀,军部本来想给你举行一次授勋仪式。”
江月的心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这样就挺好的。”
夜希说道:“因为军部有规定,所以授勋仪式只能在你毕业后补办一次,当然,如果你想”
“我不想!”一想到会被那么多人看着的,江月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脖子。
“遵守规章制度,我现在毕竟还没毕业嘛。”
相炎打开卢休怀里抱着的盒子,那里面是一套华丽的黑色制服。
“这是军部为你定做的少校制服。”
相炎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
“军部给你安排了住所,产权是一百二十年,就在我的隔壁,你说很漂亮的那座白色小别墅。”
靠,那地方的房子价格不可估量,她现在已经身价过亿了。
“军部还给你配备了私人飞行器,你会拥有随意出入维和战舰的权限。”
江月太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了,她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权力的中心,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但是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和相家一派彻底绑死。
江月想起了她从政的舅舅,她舅舅在和她闲聊的时候说过,站错队可以立正挨打,但中立必死无疑。
江月在心里叹了好几声,得到这么多,她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她骨子里向往自在,权力欲非常低,更喜欢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
她立正站好,对相炎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从此之后,她江月行走在军部也要被人称呼一声江月少校了。
相炎走后,休息室里就剩下了她和西薄雨。
西薄雨端着一杯玫瑰养颜茶递给她,微笑着说道:“也许我此时应该向你行一个军礼,你说对不对,江月少校?”
江月头皮一麻,赶紧喝了一口玫瑰养颜茶压惊。
“这可使不得啊!”
西薄雨笑了笑,非常温柔地摸了一把江月的白毛。
江月抓住西薄雨的手,很扭捏地说道:“不是去虫井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西薄雨又笑了:“明天。”
相柳把自己的休息室空了出来,暂时搬到了陆更的休息室里。
少将和少校的休息室简直天差地别,陆更说道:“我总不能让上将打地铺吧,但是两个alpha睡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
相柳坐在沙发上淡淡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在轮回木上凑合一晚。”
陆更甩了一下他那金灿灿的长发,对着相柳做了一个鬼脸。
“我才不呢,我去找雷茜啦!”
他打开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束包装美丽的薰衣草,像只开屏的孔雀,飞快地走出了休息室。
相柳的少将休息室里,江月已经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主卧当然是给西薄雨住,她正要关灯,西薄雨却突然穿着睡衣走进了客卧,非常从容地往她床上一坐。
看着西薄雨微湿的头发和身上轻薄半透的睡衣,江月十分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
西薄雨十分从容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江月往旁边拱了拱,给他腾出足够宽敞的位置,浑身僵硬地躺在一旁。
西薄雨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冰蓝色的眼里夹杂着淡淡的疑惑,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和曾经那个摸我大腿的你简直判若两人。”
江月笔直地躺在床上,幽幽说道:“大家都是alpha嘛,我那时候对你还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西薄雨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江月,挑眉问道:“那你现在就有了?”
江月抖抖被子,眼神飘忽,开始转移话题:“天不早了,明天还要去虫井,赶紧睡觉,赶紧睡觉。”
她立马关上灯,黑暗里,西薄雨轻笑了一声,江月的脸立马红了。
这一晚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正搂着西薄雨的腰,手也不知道怎么伸进了西薄雨的睡衣里,掌心正贴着西薄雨腰侧那层薄薄的肌肉上。
江月想把手伸回来,但是老色批本性发作,突然有点舍不得,于是手指悄悄动了一下。
耳边传来西薄雨充满慵懒风情的声音:“你摸够了没有。”
江月的耳朵微微酥麻,臊眉耷眼地抽出了手。
“不是故意的。”
西薄雨说道:“我知道,你一向有贼心没贼胆。”
两人吃完早饭,坐着飞行器飞去虫井。
飞行器升空时,江月看到了那颗巨大的轮回木。
她突然说道:“历越的房价是不是跌了?”
西薄雨点头:“跌成了白菜价,其实联邦在发现轮回木的时候发过几次迁移令,但是没有什么用。”
江月说道:“还是钱的问题,迁移费不够吧,联邦现在的财政状况堪忧啊。”
飞行器降落在一片荒漠中,江月和西薄雨踩着梯子走下去,闷热的风吹拂着脸颊,江月的靴子陷入了松软的沙子里。
她踢了一脚沙子,“原来虫井是这么荒凉的地方,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鸣声,那是能量啸对撞时发出的声音。
江月脸色凝重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西薄雨说道:“没事的,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我的父亲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雀跃,眼睛非常亮,是江月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日光突然黯淡了一些,江月抬起头,一只庞大的鲸鱼从远方遨游而来,透明的身体将日光扭曲,万千道金色的光线在它巨大的透明身躯中游弋着。
这是比库里那些史诗级游戏的cg还要壮观瑰丽的景象。
它从天际俯冲而下,西薄雨张开双臂抱住了它。
其实西薄雨的怀抱很小,只能抱住很小的一部分,巨大的鲸鱼摆动着尾鳍,鲸眼看向江月。
江月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西薄雨点头。
他牵起江月的手,对鲸鱼说道:“父亲,这是江月。”
江月对鲸鱼挥手:“西叔叔你好!”
鲸鱼在空中摆尾,绕着江月遨游了一圈,对着江月点了一下头。
江月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鲸鱼那金光闪闪的前鳍。
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啸鸣,鲸鱼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又快速地游向了远处的虫井。
直到鲸鱼在他们的视线里消失,西薄雨仍然望着它消失的方向。
他此时此刻的眼神江月都不太敢看,因为实在是太令人心碎了。
过了一会西薄雨终于收回目光,他轻轻说道:“人类夺走了我的父亲。”
他攥紧了江月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在一望无尽的大漠里行走着,走着走着,江月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哨所。
哨所上站着一位苍老的军人,他皮肤黝黑,脸上是被大漠的风沙刻下的深深的沟壑。
西薄雨说道:“卢爷爷都这么老了。”
那位苍老的军人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凝视着沙漠上的万里长空。
两人在哨所里待了一会,这里充沛暴烈的精神能量会让一切电子设备失灵。
两人去厨房和了一团面,然后把面擀成薄薄的面皮埋在炙热的沙子里。
过了一会,一阵焦香味传来,江月从沙子底下掏出一堆已经烤熟的薄饼。
中午他们和老军人吃了一顿饭,傍晚江月和西薄雨站在哨所上看日落。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当太阳落下去后,大漠的温度开始下降。
夜晚的大漠气温很低,两人在哨所下升起了一堆篝火。
透明的金雕穿过篝火,头上坐着一只巴掌大的透明小猫。
金雕驮着小猫刨沙子,小猫跳进沙坑里,在里面打着滚。
两只红色的眼球从江月手碗里钻了出来,它们伸出两根白色茎须,抱起一小捧沙子扬向空中。
西薄雨说道:“我能摸摸它们吗?”
两只眼球伸出红色的细丝勾住了西薄雨的袖口,借着力道跳在了他的膝盖上。
西薄雨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眼球,惊讶地说道:“好像煮熟的汤圆。”
“刚发现的时候,我差点被它们吓死。”江月笑着拿起一颗眼球,放在手心里揉了揉。
身边的小宠物们玩够沙子之后又回到了江月的身体里,两人熄灭篝火,回到了哨所。
哨所里有三个卧室,一间是老军人的卧室,一间用来给送物资的军人居住,另一间用来给看望父亲的西薄雨住。
江月走进卧室时,看着房间里樱粉色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墙壁是粉的,床是粉的,地毯是粉的,拖鞋是粉的,只有地板是原木色的。
屋子中间的大床上铺着粉色被褥,江月忍住内心的窃喜,伸手摸了一下被子上面绣着的小白猫。
在洗手间里换上干净的睡衣,江月坐在粉色的大床上抖着被子。
西薄雨坐在她身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
“江月,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江月转头看着他。
西薄雨握住江月的手,把江月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月,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没有alpha那么结实的胸肌。”
江月拍拍他的胸口,非常体贴地说道:“没关系,只要勤加锻炼,胸肌早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