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所有的呜咽都被吞了进去。
后来……
她全程都跟随时屿白的步调,一次次,载沉载浮。
全身所有的力气抽离,沉沉阖上眼皮的那一刻,她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和时屿白发展到这一步的。
这是不对的。
强烈的背德感在鞭笞她的心,哪怕在睡梦中也格外不安。
脑袋在枕头上不安的晃动,惊惶的呓语一遍遍的从红唇溢出。
“不……”
“不要……”
“时屿白,这是不对的。”
时屿白翻身,胳膊撑着下颌,沉沉的眸轻落在她紧皱的眉心上。
他薄红的唇瓣吻了上去,那一点点的温暖似能抚慰池欢的不安。
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她的手下意识的搂紧了时屿白精瘦的腰肢。
一夜安眠。
池欢睡的很沉。
等清醒的时候,身边躺着的已经换成了小安安。
小安安已经衣着整齐,搬来一个小板凳,正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托腮看她。
池欢睁开眼,昨晚的一幕幕倏然撞入心头。
她的脸颊腾的就红了大半,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衣服,好在衣服完整,而且身上也并没有任何黏腻不适。
想来应该是时屿白给自己清洁过。
这个认知让池欢的呼吸都轻了。
“安安,你这么早就醒了?”
“是啊,妈妈,爸爸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快来吃吧。”
“再不吃就要凉了。”
小安安一个劲的来拽她的胳膊,池欢没办法,都来不及洗漱,就被小家伙拽到了客厅里。
时屿白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双腿优雅交叠,从展开的报纸上撩起睫毛,目光笔直凛冽的朝着她而来。
池欢的心瞬间就蜷了下。
尽管他的目光平静,甚至和没离婚前没什么差别。
但那种目光中的压力,还是让她脸红的能滴血。
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憋在胸膛,闷的快要爆炸。
“饿了吗?”
时屿白的语调平静,音质带着一种颗粒感。
“还、还好。”
一开口,池欢发觉自己的嗓音嘶哑,那是昨晚她不断求饶叫哑的。
“妈妈,你的嗓子怎么了”
“是不是感冒了?”
“爸爸,快给妈妈泡一杯感冒药。”
池欢:“……”
四目相撞,时屿白的潭底似有揶揄,以及几缕意味深长。
她抿了抿唇,努力清了清嗓子,解释,“不用了,谢谢安安,但是妈妈没有感冒。”
小家伙纯真的很,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那妈妈的嗓子怎么能这么沙哑?”
“不是只有感冒才能让嗓子沙哑吗?”
池欢:“!”
她被质问的恼羞成怒,忍不住把问题撇给始作俑者。
“咳,问你爸爸。”
“他比较懂。”
时屿白潭底瞬间暗流涌动,哪怕中间隔着孩子,还是有一种深意。
池欢把唇片咬的片片泛白。
小家伙开始纠缠时屿白。
时屿白不得不道:“的确有其他的情况会导致嗓子沙哑。”
“真的吗,我不信。”小家伙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比如,喊的时间太长,用嗓过度。”
时屿白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凌迟池欢的羞耻心。
她哪怕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懊恼,甚至有点无颜面对时屿白,还是气的狠狠瞪他。
混蛋!
他怎么能荤素不忌,什么都跟小孩子说。
“可是晚上不是该睡觉吗,妈妈昨晚说了很多话吗?”
面对小家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池欢脸颊上的热意一度蔓延到了脖子。
整个人跟被煮熟的虾子一样,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红。
她气的不得了,结结巴巴的,半晌也找不到借口。
还是时屿白噙着笑意的声音解围。
“是啊,昨晚妈妈念了好多的童话书,说要以后睡前给你讲。”
“她害怕自己讲的不好,所以等你睡着了,偷偷背着你练习。”
池欢:“……”
安安大眼儿锃亮,“真的吗?”
小小的身躯炮弹一样冲入她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一脸深受感动的模样。
“妈妈,你对安安真好。”
“安安长大之后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被小家伙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池欢更愧疚了。
连之前的那些背德感也凭空放大了无数倍。
抱着小家伙,她颤抖着睫毛觑了时屿白一眼。
他居高临下,单手插入裤兜,唇角一点讥诮的笑,就那样俯瞰着她。
池欢的心不由得缩紧。
和小家伙在一起相处的时光是快乐的。
晚上的时候,池欢一直很紧张,害怕时屿白会突然再来一次那样的亲密。
那违背她的本心。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时屿白在敢来纠缠,她一定会言辞拒绝。
可是,没有。
那一晚,就像池欢做了一场春梦。
连带时屿白都变得冷淡疏离,好像从没有发生过。
尽管不舍,池欢还是要走了。
小安安哭的稀里哗啦,小小的脸庞上满布泪痕。
“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安安,妈妈要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给安安上学,娶媳妇啊。”
安安把小脑瓜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妈妈,我不要上学不要娶媳妇,安安只要妈妈守在身边。”
“要赚钱就要爸爸去好不好?”
“妈妈只要在家里陪着安安就好了呀。”
池欢心脏弥漫开的都是刺痛。
她不知道怎么跟小家伙解释,眼下的分离只是暂时的,等她蜕变之后,一定马不停蹄的回到他们身边来,一家三口团聚,好好的过日子。
池欢心如刀割,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
时屿白前行把小家伙从池欢的身上扒开。
“安安乖,妈妈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她的确是安安的妈妈,但在那之前她还是自己,她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身为妈妈的儿子,妈妈的丈夫,我们是不是要支持妈妈去做自己的事业?”
“是不是要妈妈过的幸福快乐?”
安安的小手不断的抹眼泪,乖顺又哽咽的“嗯”一声。
“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身份限制妈妈的自由。”
“等她想我们了,一定会回来见我们的,是不是?”
时屿白在循循善诱。
小安安虽然难受,但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苦着一张小脸儿,委屈巴巴的问池欢。
“妈妈,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想我和爸爸?”
池欢喉头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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