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心蜷成一个小点,锥心的刺痛弥漫开来。
但是她强迫自己抬起眼皮,勇敢的直视时屿白的眼睛。
“就当我是蓄谋已久吧。”
“所以我意已决,无论什么都无法撼动我的决心了,时屿白,别坚持了,放弃吧。”
时屿白嘴角嘲弄的弧度更深。
“到这种时候,我还坚持什么呢?”
这句话像是说给池欢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池欢冷硬着心肠,不肯再当着时屿白的面流一滴泪。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签署离婚协议吧。”
“既然是蓄谋已久,想必你应该一早就准备好了。”
时屿白的声音有凉淡的讽刺。
池欢差点溃不成军。
她垂下眼皮,“是,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拿给你。”
说着,她起身去房间里翻找。
进入卧室,隔绝了那道炙热的目光,池欢痛不欲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脊椎不受控制的弯曲,弯着腰任由一波酸楚漫上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到地板上,圆形,快速的溅落。
哪里有什么劳什子的离婚协议。
她光是想到离婚这件事,满心都是痛楚,根本没办法想各种细则,更没办法提笔。
任由一波酸楚宣泄完后,池欢找出纸笔,快速写下各种条款。
她努力让情绪冷静,可是那些情绪在纷扰着,脑子根本无法平静,写在纸张上的字在眼帘不断的幻化成虚影。
眼泪一波一波的溢出,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一样。
纸张上的字迹被模糊,然后她颤抖着手扯碎换成新的,鼻尖颤动写下没两行,又有新的眼泪滴在纸上。
放在桌上的钟表秒针一格一格的跳动,池欢的情绪莫名的焦躁起来。
她用手背抹掉眼泪,不准眼泪再掉在纸上。
想哭的时候就强忍着,把眼眶里的湿润一点点的眨回去。
在艰难中,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总算成书。
镜子呈现出一张哭的通红的脸庞来,池欢索性洗了一把脸,才拿着文件走出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空荡荡的,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池欢的心仿佛在瞬间空了。
哪怕嘴硬对着时屿白撂了无数的狠话,但一想到他可能走了,大片的失落狠狠的抓住她的心脏。
她仓皇着视线去找,终于在阳台上定焦。
悬着的心脏在刹那间落回原地,那种安定的感觉,让池欢难受不已。
现在还没分开,已经承受不住。
如果真的彻底分开,她要怎么面对这漫漫长路?
“时屿白?”
她轻声呼唤这个名字。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咀嚼在唇齿间,已经化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依恋?
“嗯。”
时屿白转身。
看到她的那一刻,时屿白眯了眯眼。
用一种遥远又陌生的眼神忖度着。
池欢提了一口气,“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要看看吗?”
“不必了。”
她所有的情绪都牵系在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上。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她僵了一秒。
“还是看看吧。”
“如果你意已决,我决定尊重你的选择。”
时屿白指尖没有烟,可是这一刻,却有大片的寥落萦绕在他周身,让池欢有一种,他手中有烟的错觉。
烟,好像总是和寂寞联系。
而此刻的时屿白,和烟相得益彰。
“……好。”
池欢点头。
她把文件和笔放在茶几上,颤抖的指尖收拢成拳,也遏制不了那颤动的弧度。
“我先去收拾东西。”
离开这里,池欢打算去娘家住一段时间,思考一下以后的人生路要怎么走,然后重整旗鼓。
“等一下。”
时屿白叫住了她。
池欢的步伐顿住,有一种莫名的钝痛在身体里弥漫。
“怎么了?”
她的声线柔软低哑。
“我准备回京城,你有没有话要对安安说,可以写信,我带给他。”
池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澎湃汹涌的情绪浪潮一样朝着她席卷而来,这个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闹离婚的时候,不管那对夫妻在平时多么恩爱,可到了这种时刻,却还是闹的不可开交。
甚至连探视孩子都不准。
她没想到时屿白竟然还会给她带信。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那么意外。
毕竟时屿白对她的付出和牺牲已经太多。
这件事不过是时屿白对她的另外一个妥协。
池欢激动的眼眶激出了泪花。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如果你不需要,也可以不写。”
时屿白暗流涌动的眸子盯着她。
“需要,我要写。”
池欢转身就去拿纸笔,结果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沙发的扶手,磕的眼泪都涌了出来,她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
捂着膝盖就冲到了房间里。
里面很快传来了她慌乱翻找的动静。
客厅里沉寂的可怕,连池欢在卧室里翻找的那点动静,都反衬出空气的窒息。
时屿白潭底晦暗的可怕,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眼帘半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可怖的情绪。
她不要他。
她为了安安激动,却不肯为他停留半刻。
池欢很快找到了纸笔,到了提笔的时候,莫名的忧伤袭上心头。
如果说之前让白雪送信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一丝期待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大片的悲伤淹没了她。
尽管现在能和安安写信,可是她要说什么呢?
说她准备和爸爸离婚,以后母子可能见一面都困难?
让他乖乖跟着爸爸生活,听爸爸的话,好好的学习,争取以后也和爸爸一样当个优秀的人?
告诉他妈妈对不起爸爸,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