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薄寒舟笑了,眼底没有一点温情,冷冰冰的:“我和叔叔之间有和气这个词么?”
傅宏强撑起笑容:“有啊,当然有!”
“寒舟啊,你不就是因为叔叔的疏忽导致老爷子的忌日没有好好办吗,叔叔现在就答应你,重新办忌日,一定大操大办,在傅家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再——”
“不必了。”薄寒舟面无表情道:“祭祀法事我已经做完了,叔叔现在才想起来好好操办,就不怕爷爷回来找你么。”
傅宏当然不怕了。
老爷子已经在排队等投胎了,就算十殿阎罗来了,也不可能让老爷子回到阳间。
“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隆重操办,让老爷子在底下放心……”
傅宏冷汗狂冒,紧紧盯着薄寒舟的手指,生怕他扣动扳机自己便一命呜呼。
“那今天晚上我想在爷爷的房间睡一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虽然你改了姓氏,但你终究还是傅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傅宏强颜欢笑道,枪怼在脑门上,他哪敢反对啊。
薄寒舟这才笑眯眯的收了枪,还不忘补上一句很欠的话,“叔叔,就算我要杀你,也不可能浪费这个子弹。”
“这子弹多贵啊。”
傅宏:“?”
这话几个意思,说他不配挨这个子弹是吗?
他这是被鄙视了啊。
“叔叔,别想着找外援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拉上整个傅家做陪葬。”薄寒舟笑着拍了下傅宏的肩膀。
傅宏惊得一激灵,和他对视上。
薄寒舟眼眸深沉漆黑,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傅宏没来由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知道,这小子说的出一定做得到。
血狼不行,看来只能请更厉害的人过来了,否则还真就镇不住这小子。
“侄子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是一家人啊。”傅宏笑道:“管家,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寒舟要住在老爷子的房间里。”
薄寒舟问道:“爷爷的房间没变过吧?”
“当然没有,自从老爷子去世后,我就没动过那个房间,一直是按照原样摆放着。”
“那就好。”
薄寒舟给姜慈投去一个目光后,转身就往爷爷的房间去了。
姜慈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傅家人,轻轻一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
“风大师。”傅宏瞥见角落里的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明天的表彰大会安排在北州最大的八星级酒店里,你记得一定要出席啊。”
姜慈笑道:“傅家主还有心思举办表彰大会呢。”
“这会是为了表彰你的,当然不能延迟了,我已经通知各方都来,到时候还请风大师赏脸出席。”傅宏顿了顿,问道:“风大师和薄寒舟以前认识?”
“早些时候我看见你帮他弄了祭祀法事。”
姜慈淡淡道:“我只认钱,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办事。”
傅宏若有所思,“是么?那要多少钱,风大师才肯算一个人的命数?”
姜慈挑眉:“傅家主想算薄寒舟的命数?”
“不是他,是已故的人,我父亲。”傅宏故作愁眉不展,“我前几年找大师算过,说是我父亲已经在排队等投胎了,本来想请他老人家来一趟阳间的,但大师说排队就是登记在册了,就算十殿阎罗来了也不可能放我父亲来阳间,这是真的吗?”
姜慈笑了:“是真的。”
傅宏暗暗松了口气,“那能算我父亲下辈子会投胎转世成什么吗?”
“正常来说,不能。”
她属于例外,是非正常的。
她不但能算一个人下辈子能投胎成什么,还能主宰。
“那就太可惜了,我真想把我这侄子干的荒唐事告诉我父亲。”傅宏一脸无奈地说道:“这小子,真是长大了。”
姜慈笑眯眯道:“总有机会的。”
傅宏只顾着装伤感,没听到她这句话。
另一边,傅老爷子的卧室。
薄寒舟推门而入,看到卧室里的摆设还和十多年前一样,只是许久没人打开了,房间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管家见状,心虚地说道:“家主怕睹物思人,所以老爷子去世后这个房间就禁止仆人进来了,寒舟少爷稍等一下,我这就安排人手进来打扫。”
“不用,准备好打扫的东西,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您可是少爷啊,这种粗活还是让佣人来吧。”
“我说自己动手。”薄寒舟眉眼冷酷。
管家只好作罢,给他准备好了打扫用具。
薄寒舟拿起干净的抹布,一点点的将桌上的灰尘擦干净,所有摆设的小玩意儿也一个个的擦拭干净。
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是爷爷抱着小时候的他。
他看着相片,心里百感交集。
“舟舟。”
一道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薄寒舟拿着相框的手猛地一僵,他机械性的慢慢转身回头望去。
只见满头白发穿着寿衣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