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王允的苦闷,坐于一旁的绝美女子一改琴律,试图以欢快悠扬的琴声来缓解王允的烦恼。
在绝美女子手中,那长琴仿佛活过来一般,琴音如鸣声脆流转舒缓,便是说成仙音现世也毫不为过。
陶醉于音律之中,王允紧拧的眉头逐渐松开。他望向这貌美如花的姬妾,双眸忽然发亮,仿佛明悟了什么东西。
双眼紧紧盯着身旁抚琴的绝美姬妾,王允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义父…”
察觉到王允灼热的目光,貂蝉不自禁羞红了脸颊,她默然垂下螓首,拨弦的动作也随之轻缓起来。
“蝉儿,不知你可否…”
凝神望向娇羞姬妾那堪称国色的完美容颜,王允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虽说驱使美人达成计策这在史上屡见不鲜,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不过倘若割舍牺牲的是自己心爱的佳人,这多少让王允有些难受。
自己被罢免的这些年里,他偶然得到了貂蝉,这位貌美如花的佳人不仅能歌善舞,还非常体贴爱人。在王允低谷的日子里,也正是因为有貂蝉无微不至的服侍,他才没有低沉下去,这绝非只是身体上,更加是精神方面。
不过王允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确实很喜爱貂蝉,但他更在乎大义所在。为了国家,付出一切他也在所不惜,即便是自己的性命,又何况只是一个姬妾?
“义父大人,您可是有话要说?”
先王允一步,擅于察言观色的貂蝉出声了,只见她朱唇轻启,柔声道:“义父大恩婵儿无以为报,贱妾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只要义父开口,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王允闻言,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忏愧之色,貂蝉越是懂事,他越是感到不忍。
不过王允终究是个狠人,为了心中的大义,他什么都能割舍。
“婵儿,我想要你去离间西凉军的将军们为我所用,继之灭杀董卓。”
脸上虽有愧色,然而王允的口吻却是不容置疑。他很爱貂蝉,但一是一二是二这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的决定。
“啊…”
貂蝉闻言花容剧变,那娇艳嫩滑的俏脸顿时一片煞白,然而就是这样,她亦是毅然决然的颔首同意。
作为一个女子,如果她能够离间西凉将校,那该施行的手段显而易见,可是不管情愿与否,她又有拒绝的余地吗?何况貂蝉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纵使这种做法会让她蒙受各种羞辱,可为了报答王允昔日的恩情,她也甘愿如此。
“婵儿,挽大厦于将倾,你定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奇女子!”
见貂蝉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王允当即面露笑意,温声道:“你可还有什么愿望?只有为父办得到,定会为你完成。”
听闻此话,貂蝉强挤出一丝笑意,旋即无声的摇了摇头。
王允见状也没有多说,此刻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计策上,当即便拉过貂蝉揽入怀中,低声叙说起来。
凉州人残暴无德,想要通过仁义道德来拉拢他们根本行不通,这帮蛮子只看重钱财和女人。原本董卓势大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所以整个西凉军团结一致绝无二心。可眼下董卓已经逐渐落入下风,这帮只看重利益的蛮子也不会去讲究什么忠诚与情谊,只需先给出国色天香的貂蝉作为抛门砖,再允下高官厚禄,已经处于恐慌之中的西凉将校自然会投效而来。
……
“给王耀发信,给刘表发信!只要他二人率部来援,通通加封王爵!”
深夜,长安华美的宫殿群中,董卓看着摆满桌案的战报,气急败坏的大吼着,他实在不知局势为何会演变到这般地步,明明自己已经入主朝堂,明明自己连皇帝都控制住了,为何还会有这么多自诩光伟的地方大员结成联盟群群攻来。
他更不能理解,为何昔日堪称战无不胜的西凉虎狼,竟会被内地那帮只懂得欺压弱小的郡兵州兵打的节节败退。
边军精锐,居然挡不住久居中原宝地的酒囊饭袋?
想起此事,董卓愈发窝火,他朝身旁侍候的李儒大喝道:“还愣着干甚!?赶紧发信给王
耀刘表,也不想想咱家若是倒台,你又讨得了好?”
李儒莫名其妙遭了一嗓子吼叫,神情稍有难看,不过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倘若董卓倒台,誰都可能会有回转的余地,唯他李儒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废帝弘农王刘辩的郎中令也就是近侍长,他李儒奉国贼之命,亲手毒杀了昔日的皇帝,从那一刻起他便与董卓荣辱与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可以说西凉军要是倒台,即便一众凉州将校罪贯满盈或许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免除一死,但他李儒作为亲手弑帝之人,又哪里逃得脱。左右不过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只能祈盼董卓做大做强,西凉军要是垮台他免不了被剥皮抽筋,只怕九族都要被斩尽杀绝。
“相国,职下与您肯定是一条心思,不过以封王爵为回报,只怕王耀刘表定不会出兵。他二人在所属治地本就是无冕之王,又岂会只为了落实个名分就与诸多大员为敌?这年头名分并不重要。”
董卓麾下基本都是些不动脑的莽夫,因为弑帝一事才投效而来的李儒反而成了出谋划策的军师,李儒在搞清楚真实情况后非常后悔,却已是来不及了。
此刻他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依你看来,咱家该如何才能请得动王耀刘表相助?”
“倒也不难。”
面对董卓的反问,李儒未显慌乱,只见他双手别于背后,不假思索道:“王爵固然显贵,可对于王刘二人而言这对于实际并无半点增益,甚至因为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惯例,王耀若是受封为异姓王,对其还多有不便,他自然不会奉诏出兵,难道有誰会为了给自己找麻烦再去树敌天下么?”
此话一出,董卓肥脸一抽神情难看,不过一时间倒也没有动怒。
李儒虽将他的命令分析的不值一提,却也非常通俗易懂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李儒是绝对的自己人,换个不属于西凉派系的朝臣若是敢这样直白的与他说
话,便是再中肯也得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维系一切关系的纽带都只有利益,从此看来,请动王耀刘表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我们给出的东西要切合实际,要让他们受益。”
轻抚山羊胡须,李儒双眼微眯,冷冷道:“王耀和刘表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对外显现出光伟宽仁,然而无论他们表现的再正直,也都无法改变当权者的本质,作为一方诸侯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扩张势力,常言远交近攻,他们对远方友善,可对周围大小势力也满是贪婪。”
“之所以现在不出兵,那完全是因为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名分。既然如此,那为何相国不满足他二人,就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名分?”
“你是说……”
听着听着,董卓也随之深思起来。
他不是一个容易听取属下意见的人,然而此际大局崩坏,也由不得董卓一意孤行,加之心腹言之有理,这位大汉国贼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倒也情愿改变做法。
“没错,正是如此!不过处置方法不能死板,要因人而异。”
阴笑一声,李儒低声道:“听闻刘表虽为荆州之主,然而离开蒯家蔡家,他的政令都无法传出州府,既然蒯蔡可以决定荆州的动向,相国何不册封蒯家中亲董的俊杰为益州方面的主官、蔡家中亲董的俊杰为扬州方面的主官呢?”
“碍于名义,王耀刘表不会在明面上为我所用,但相国却可以驱狼吞虎啊!”
“蒯蔡两家世代为荆州大族,家财万贯私兵无数,早有主政一方的意愿只是碍于没有门路,得此册封便有了实现阶级跃迁的良机,他们断然不会放过。”
“届时蒯家赴任益州,蔡家则赴任扬州,此二地原本的主官闻讯老巢被偷,哪里又还顾得上什么联盟什么正统?似如孙坚一类的南方诸侯自然会打道回府,与蒯蔡争夺地方的控制权。蒯蔡因为相国才能成为主官,自然认长安朝廷为正统,先天上就与相国结为一派,而刘表本就烦
闷于被下属架空,分走他权力的权臣们赴任外州,他能收回所有权力自会鼎力支持,甚至为了让蒯蔡能够坐稳益扬主官,他还会出兵阻拦归回的南方诸侯,即便不旗帜鲜明的站队,起码也会从中作梗。”
“毕竟蒯蔡与他关系复杂,虽然架空了他的权力,却也对他有滔天恩情,既有往昔上下级的情谊,又为报恩又为收回全部权力,刘表肯定会希望蒯蔡两家成为益州扬州的当权者,如此无形之中,他便能如同王耀那般,将南方三州连成一片,成为至高无上的汉南之王。”
一席话道出,董卓听的连连颔首。
此刻他双眼冒光,只觉得以前还是太小看李儒了,这昔日小小一个废帝的侍卫长,腹中竟有如此惊天之才。
就董卓看来,李儒的表现已经丝毫不比什么王允要差了。
想到王允,董卓就有些无语,当日将其寻来,那位名扬四海的贤臣妙计连出,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不少问题。
自己欣喜之下,当即就为王允封侯,在官职上更是直接将对方提为司徒,本想着给出高官厚禄让王允再接再厉,誰曾想就如昙花一现,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后王允便是一个好计谋也寻不出来。
若非对方态度极好,率领群臣奉他为尊,董卓都怀疑这老儿是不是故意装傻充愣,藏着聪明搁这装憨。
“文优,你竟如此多谋善算,既满腹经纶何必深藏不露?难道咱家还不会厚待你么?可真是瞒得咱家好苦啊!”
一时心情大好,董卓满面笑容,只觉得有了李儒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问题。
他一边思考着给对方什么职务,一边追问道:“如此一来刘表那边是妥了,可王耀那儿呢?王耀可没被架空,甚至下边就连一个权臣都没有。”
“正因如此,职下才说因人而异。”
微微一笑,见董卓忽得转变态度如此尊崇自己,李儒不由深感受用,他不自禁摆出一副高人风范,缓缓道出心中想法。
“王耀绝非常人,要想让他出兵破坏关东联盟,就只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