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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新官放火

作者:骠骑大将军字数:4404更新:2023-08-09 21:42

指使着仆役们进行紧急整改,张和面露焦急之色。

本以为这崔氏好歹是战国时期就有名有姓传承下来的世家大族,在筵客之礼上断然不会出岔子才是,张和也就来的晚了些,一切交由崔氏自行发挥。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人生得虚胖容易流汗,眼下虽才是春末天气却已经炎热起来,一天公务处理下来他早是汗流浃背。尽管有些臭但习惯了也不影响,在张和准备绕后门去青楼里耍耍时,却忽然得到王耀高升冀州刺史,且今夜就要在本县举办喜筵的消息。

从一个外来的讨逆客将转变为自己顶头上官的顶头上官,王耀只花了短短两三日功夫。即便事发突然,但张和哪里敢懈怠,立刻催促车夫火速回府,他必须沐浴熏香,尽可能给刺史一个好印象。

先前王耀再是威名远扬,终究也还只是在并州掌权,任他权势滔天也管不到这冀南的县官。

心怀如此想法,故此就算明知王耀到来,张和也不像其他主官那般亲身前去拜会,只是托佐官送去些犒军的酒肉,开放了军营给镇压军落脚,他自认为做到这点已经足够,也绝对谈不上怠慢。

誰知竟会发生如此惊天巨变,洛阳那群草包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让王耀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担上一方刺史,还是素有天下第一州美誉的冀州。

待到王耀年长些野心再大些,届时立下功勋封无可封时,朝堂又该怎么办?破例加封其为镇国公还是直接裂土封王?二十多岁的冀州刺史,未来的异姓藩王,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帝国中枢尽是这么群占着位置不办实事的草包,也难怪中央势弱,能叫地方不断做大。先有十常侍之阉党乱政,本来刚换成何进外戚还有点盼头,没曾想都是一样的货色,大汉没落的不冤。

自己当初买这个清河县令,足足花了数百万两纹银,可就算是买通了宦官,前前后后也整了大半年才得以上任。

基层地方官的上任都要拖这么久,足以见得王朝苛沉重复的各个机构

官衙行事效率何其低下,可凭啥换成王耀,这些官衙就焕发新生了?一系列常人要等上数月之久的繁琐流程,竟在京都信件发出的当天就盖好了章,快得让人难以理解。

满腹抱怨却还要挤出笑脸,张和来到崔家却顿时怔住了。誰曾想堂堂清河第一世家,竟端得如此小家子气。

厅里倒是富丽堂皇,符合标准,但那席位固然精致上档次,却未免太少了些。这崔旺终究是一辈子都没出过清河,眼界未免太低,拢共就三四十张席子……

他当招呼县官呢?

作为本郡除了郡君老爷以外唯二去过州府的人,张和自认还是有些眼力的。

如今这世道跟以往不同了,什么校尉啊司马啊到处都是,早些年难见的各式将军也是愈发多了起来。

这年头,很讲究排场。

一个满街走的校尉司马,那出入都动辄是一大票心腹紧密相随,至于再大点的官就更是如此了。

他曾有幸进过韩使君的内堂,韩使君待人温文尔雅,他不过一个小小县令也得以上座,现在想想也是感动非常。

韩使君很低调,可无论去往哪里,身旁什么时候少过几百个宾客?使君也视不过首次相见的自己为心腹,众人包了高邑城最大的酒楼,洋洋洒洒千余人共同商议暗杀昏君的旷世伟业,何其快哉!

但在那之后没多久,昏君就下令逮捕韩馥。使君不愿牵连大家伙,竟拔剑自刎而死,真乃举世难寻的真君子!

可恶,到底是誰走漏了风声!

回想往昔峥嵘岁月,总是叫人泪眼阑珊。张和抹去眸中晶莹,对崔氏更加不满起来。韩使君那么低调的人,随行者都从不低于两三百人,而王耀如此高调,这当上了一州刺史要摆喜筵,不说带千余号心腹过来,少说也有百来个人吧。

就这三四十张席位,知道的笑你格局也就那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心给人脸色看。你崔家恶了王耀不要紧,可千万别牵连到他张和啊……

“快些啊!”

“弄慢了刺史大人驾到,看到就这点席位不

够坐,若是觉得你们存心埋汰他,会是怎样下场还需要本官多说么?”

“哈,张大人严重了,这些席位已是够坐,不必再添了。”

“什么!?本官说了要添就要添!”

听闻背后传来的人声,张和面露愠色转身就要破口大骂,然而放眼望去却是一惊,发怒之下竟是没注意到身后何时聚拢了这么多人。

来者大多都是披甲的军汉,盔上都插有各色翎羽,个个人高马大腰别长剑,看起来好是威风,不知要比县里那些样子兵强上多少。就算没见过高品级的武将,但就从那与寻常兵丁截然不同的精致甲胄就能看出,来的这票军汉竟全都是将校!

此刻这些将校全都怒目望来,那不经意间流散出来的杀气仿佛凝成一团化为实质,牢牢的罩在自己头上,令张和两股战战,几近不能呼吸。

余光又瞟到连连摇头、满眼全是担忧的崔旺,张和顿时心凉了半截。

此时此刻,他焉能不知新任冀州刺史已至?甚是自己刚才回怼过去的那人,很可能就是王耀本人。

看着众星拱月般被众将校围绕的那名俊面青年,张和面露乞求。

求生欲望过于强烈,以至于让他都忽视了王耀身旁那张熟悉的面孔。

望着昔日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堂叔,张郃神情复杂。

当年他为河间一小小军侯,虽屡立奇功却得不到郡守老爷的重用,那拿命换来的功劳总被郡君自个占了去。

想起自己有个在清河做县令的堂叔,年轻的张郃率部投奔而来,期望能在同族叔叔这出人头地。誰知这同音不同字的堂叔知晓他的才干,竟担心被侄儿架空了权柄,当场就拒绝了他。

那天怀才不遇的张郃真正感受到了在这个年代,如果碰不到明主,空有一身本领也是无济于事,同样会走投无路。

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家主居然派人来寻他。原来与张家素来交好的巨鹿田家之家主田宏听闻过他张郃的事迹,认为他是勇武善战之英豪。

就这样,素未谋面的田宏就将他举荐给了

前来族中拜会的王耀。

人世间的际遇有时就是这么奇妙,血脉相连的亲族未必就会帮助你,甚至还可能躲着你防着你。而英雄惜英雄,豪杰之间即便从未相见,亦可能提携你一把。

“行了,张县令也不知是我。”

眼见张和被麾下将校瞪得险些昏死过去,王耀摇头一笑,抬手示意将领们眼下留情。

上任当晚就逼死一个治下县令,传出去怎么都不太好听。

不过这厮确实胆小如鼠,不过被恶狠狠剜上几眼,就能吓成这模样,又岂有气魄引领一县军民?

也难怪听闻賊军来袭,许多郡县都不战而降。就是城中屯有重兵,附近被賊寇攻陷的辖地内不过驻有星点乱賊,地方主官也没有胆子收复失地。

就这种德行,能指望他做什么?

“呼,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感到杀气不再,张和立马轻松下来,一个没站稳竟是摔倒在地,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挡住了道,慌忙爬起让开进出口,这才大口喘息起来。

此刻他胸中的惊惧并未消退,手脚麻木浑身冰凉,满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人,刚才若不是王耀出声制止,只怕自己就会因为喘不上气而活活憋死。那种感觉实在太恐怖,就像是被山林中的大虫给盯上了,而且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吊睛白额的猛虎。

“张县令,按说今夜喜筵本侯本不该说这些,不过既然想起来了,便与你说道说道。”

瞟了眼站立不稳的张和,王耀有些话不吐不快,索性直言道:“我见清河县兵聚于城门口收取入城税款,本侯不知我大汉什么时候颁布了入城要缴费的规定,似乎在我整个东汉历史上,就从未有过相关条例,你究竟凭什么收这个钱?”

“光是这几日本侯亲眼所见,这清河县兵就与地痞流氓无二,对平民百姓吃拿卡要百般刁难,遇上有些许身份的官员,又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色。”

“如此县军如何能保卫一方平安,我听人说,那县尉是你妻弟?”

见刺史大人似

乎不准备放过自己,张和双眼一黑,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张和不幸触怒了王耀的霉头,只怕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即便四肢发软,张和依旧保留了几分理智。

在上官怒斥你的时候,最好不要出言辩驳,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往往会使对方更加愤怒。当对方能量远胜于你,甚至可以轻易改写你的命运时,更不要去耍小聪明,别人官比你大自然就不会比你蠢,安安静静的承下这份怒火,说不准上官气一消,事情还有转机。

当然不管有没有转机,老老实实肯定比奸滑甩锅好,就是捱板子也会轻得多。

见张和不说话,王耀也没有逼迫他,只是轻笑一声,缓缓道:“张县令这就回县衙去,将本县三年以内的所有账目全部找出来,明日交予本侯佐吏过目。”

“不要试图造假,更不要玩什么失火的把戏,本侯下边有的是基层出身的能人干吏,你耍什么把戏都看得出来。”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坦白从宽,回去将这些年贪赃枉法的勾当一一写下来,涉及性命的死罪我允许你隐瞒,只要好好配合本侯保你性命无忧,也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皮肉之苦,最多不过罢官耳,你有钱,依旧可以快活度过下半生。”

言至于此王耀不再多说,摆摆手就叫失魂落魄的张和早些回去准备。

对这些欺压良善、对百姓敲骨吸髓的贪官污吏,他素来没有好脾性,心里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但世事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一刀斩了这等蛀虫固然畅快,却很可能引得其背后豪族的仇视。

汉末是豪族组成的天下,几乎每一个地方官都出自当地大族,手段过硬过狠都容易激发剧烈反弹。

世家这盘菜很大,涉及面很广,是个只能文火处理的细致活,急切往往会起到反效果。凡事不做绝,留点余地做以回转的空间,只要不把人逼上死路,还是很少会有人打算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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