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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献计

作者:骠骑大将军字数:4462更新:2023-08-09 21:42

一旬过去,信都诚安宁祥和。

然而天下各地,却是硝烟四起。

四月十五,汝南黄巾在邵陵大破郡守赵谦,使得荆州局势大危。

四月十七,广阳黄巾杀死幽州刺史郭勋以及郡守刘卫,消息一经传出。

京师震动,朝野哗然。

一封封京都急报自司隶而来,催促离幽州最近的卢植所部支援。然张角怎会让北军干涉幽州好事,十五万贼军东移百里,直接把军寨设立于安平国边境。

只待卢植行动,便会汹涌袭来。

……

“鸟起者,伏也。”

“兽骇者,覆也。”

“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又一个清晨,军卒们随着铜锣而起,身负重甲环绕校场跑完圈。而后在高顺的指挥下排列战阵,进行演武训练。

披戴筒袖铠的两百骑兵,日夜不歇,在张辽领导下进入下一阶段。

他们横立长矛,驱驰胯下骏马,在密集的木制标靶中冲杀。既要避免碰撞,又要尽可能的挑飞标靶,颇有难度。

亲卫骑兵与弓手,也在赵云与张扬的训练下渐入佳境,一切都在变好。

部下努力,王耀也没闲着。

倚坐在木案后,他一边用着温热糖粥,一边认真熟读着兵书。

“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

“不服则难用。”

“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

“恩威并施,才能使军士如臂驱使,此话所言不假,不愧为孙武。”

赞叹一句,王耀将粥饮完。

他起身稍微活动了下,便唤来王虎协助自己穿上铠甲。穿戴齐整后,这才别上佩剑大步而出,准备进行晨练。

这时,一名盔插翎羽的重装步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行礼道:

“主家,北军那派人来请。”

抬望苍穹,金乌不过刚升顶。这么早卢植就遣人召自己,会有何事?

王耀眉头微皱

,翻身上马。

——————

辰时,北军军寨。

此刻早食,起来没多久的北军士兵们揉着眼睛,蹲在阴凉下进餐。

食物很单一,就是大麦加粟米。还好有豆子小麦发酵成的酱,再撒上点盐巴,倒在饭上搅匀,倒也不至于寡淡。

士兵津津有味的吃着,在鲍康引路下,王耀畅通无阻的来到帅帐。

“王将军,我身份低微,就送到这。”

“哪里的话,一部司马还低微,那我这白身将军,岂不是个笑话?”

“哈哈,将军说笑了。”

跟已经熟络下来的鲍康略微打趣,王耀待卫兵通禀后,大步进帐。

这一入内,顿时十数道目光望来。

其中有诧异有不屑,有善意有关怀,更多的则是毫不在乎的漠然。

帐中的场景映入眼帘,王耀眉头一挑,暗道好大的阵仗。

只见左右两侧,屹立十五六名将校,身上甲胄尽是清一色的鱼鳞甲。

其中五人威严极盛,身披黑光铠,该是真正的将军。而五将每人背后的那两位,则披戴明光铠,该是部下校尉。

在中间王耀看见了虞谦。

果然,其身着明光铠,立于一将之后。

“贤侄来了,先入列中。”

“喏!”

瞧见王耀到来,卢植淡笑开口。

或是升帐论事的缘故,他并未称呼王耀为将军,毕竟后者还未有官职。

王耀躬身抱拳,当即踏入右列武官中、居于末位。非他自贱,而是在场的将领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将军不说,坐拥万军,就是一营校尉手下也有数千精兵。

“诸位,张角携贼军而来,立营于安平国境,离信都不过堪堪百里。”

“登高而望,甚能看见连绵黄旗。”

今日卢植披戴着威风的儒甲,他环视满帐,精神矍铄的问询道:

“欺人太甚。”

“该如何处之?”

话音未落,左列便响起回应声。

“卢公,末将探查过了。贼人立营乱无章法,虽依山傍水,周遭却草木茂盛。如今天已渐热,不如夜遣细作入贼营,届时以火为号,待火烧连营之际……”

“末将之越骑营,彭将之长水营,秦将之屯骑营,自从东、南、北三面出击。万余铁骑自夜幕杀出,定叫贼人溃不成军!而围三阙一,贼人尚有活路。”

“有活路,就难以背水一战,士气定当一泻千里。当然,想全而歼之也未尝不可。只需调步兵营、射声营西伏。”

左列首位的将领昂扬自得,上前一步、展臂道:“贼人抱头窜向西方,路途却遇两万精兵伏击,不消一二时辰……”

“张角本军,便会化为乌有!”

话音落下,满帐喝彩。

两名将军登时叫好,其身后的四名校尉自然跟随。一时帐中弥漫着轻松的气息,好似贼军马上就会被歼灭击败。

王耀既无赞同亦无反对。

此计不说绝妙,但也有几分可行性。

就是难度太高,远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相距百里,将全军安置在贼营四面,何其难也?张角未聋未瞎。”

“数万兵马的调动,焉能无有察觉?”

卢植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计策是好的,但信都方圆十里平坦,成建制的兵力调动,定会被贼兵斥候发现。”

“贼人十数万,潜入细作容易,但突袭毫无可能。不准贼道还会装聋作哑,在营中设下重重埋伏,等你去踹营。”

献计的将军闻言,稍加思索便发觉卢植所言有理,倒也不觉丢脸。

落落大方的抱拳,归列了。

环视摇头叹息的众将,卢植特意往王耀那看了一眼,不想冷落他。

而这一看,却发现王耀若有所思。

“贤侄可想到什么?无妨,在我帐下大

可直言,集思广益但说无妨。”

此话出口,众将转头望来。

这次目光没有轻视,就是正常的看。

“卢公,卑职从刚刚这位将军之计,联想到一拙劣之策,若有不足……”

“还请卢公斧正!”

抱拳出列,在卢植颔首示意下,王耀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贼军示威,将大营推进百里、立于巨鹿安平边境,我军亦可前推回应。既提士气不落下风,又彰显正面迎敌之势。”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

这计用了跟没用有啥区别,对局势毫无改变,重新扎营还费时费力。

顿了顿,王耀整理好语言,朗声道:

“贼军庞大,足有十数万,各部组成复杂且不相识,极易安插细作。”

“卢公可命细作探查到营内粮仓位置,伺机待命,听令行事。”

听到这,有些困乏的将领才来了精神。两人张口欲言,却被卢植挥手制止。这位老儒将双眼微眯,认真的听着。

见状,众将也全都竖耳聆听。

“我军压前,贼营势必严加戒备。届时每日可遣战将前至贼营挑衅。张角在等长社捷报,此前定不出战。而我军寻衅行为,也让其认定我军急切求战。”

“他只会龟缩营中,全力戒备。”

众将听声颔首,如果这般行事,张角肯定认为朝廷一直在催,卢植顶不住压力才迫切求战。而越是这样他越不打。

只会严令兵卒戒备,毫不松懈。

见王耀有理有据,将领们也不再因为卢植的面子而听,确实有了兴趣。

“倒是快说,别这么扭捏!”

“继续啊!”

微微一笑,王耀目有精光。

他猛然抱拳,肃声道:“此时可让十余轻骑褪去甲胄、换上朝廷信骑着装,连续十日自远方而来,入我大营催促。”

“‘无奈之下’,卢公不得已只能

派出万余精骑星夜支援幽州。毕竟郭刺史都被南阳贼人所杀,不去挽救大局……”

“幽州就真的危险了。”

卢植闻言神情一怔,旋即若有所思。

“然而万余精骑行入河间,即可分兵两道,从尚在我们掌控之中的常山国、清河国调头回走,潜伏巨鹿左右!”

“而我本阵大军因为分兵,已无力与张角正面作战,自是拆营后撤。”

“此刻无论张角追不追击,营中防备都会松懈。细作即可趁机放火!烧粮为主,烧营为副。不说火烧连营,只要能毁去半数存粮,贼军士气自会低迷。”

“粮草告急,贼道只得归返巨鹿。然拆营撤返之际,我阵本军即可前攻!”

待到王耀说到这,满帐将领已是双目放光,接话道:“潜藏于常山、清河之万余精骑,也可趁机而动!左右杀出……”

“突袭贼军两翼!”

“正是。”

昂首挺胸,王耀斩钉截铁道:

“如此,贼军虽众,却必败无疑。”

“好计!”

卢植拍手,大笑抚须。

王耀此计虽然很多地方都较为粗糙,但是主体完全可行。只要自己稍加改善一下细节,就不信那贼道不上当。

砰——

猛然拍击帅案,卢植肃然起身。

在——

一干将领立刻站正,躬身抱拳。

铿——

抽出利剑,卢植高举于天。

“贼军军寨东移百里,实在目中无人,是看不起我卢植!”

“传令下去,北军大营西移百里!”

“两军对垒,本帅倒要看看那贼道能够如何!还有,派人去贼营前喊战。言语张角但凡是个男儿,就别狗缩!”

“喏!”

众将大笑领命,猛甩披风转身离去。

途径王耀身旁时,纷纷投来亲近善意的目光。而那虞谦,更是意气风发,仿佛因为认识王耀,也跟着荣光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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