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凌晨,李太医被匆匆传召到了栖梧宫。
老先生一路提心吊胆,还以为是九皇子出了什么事,结果来了一看,九皇子面色阴沉,好好地坐在床边。而躺在那床榻之上的,竟然是跟着他修习医术的阿翡。
小猫蜷缩在主人的床上,被裹得严严实实,里面还被塞了一堆汤婆子,热得都快出汗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依旧阴沉可怕的表情,想要说什么,最后又怕怕地咽了回去。
李太医快步过去给周淮晏行了礼,
“见过九”
“——不必多礼。”
少年的语气很冷,却又很急,
“赶紧给这不要命的看看,可别冻死在本殿下的床上!”
闻言,阿翡的脸猛地一红。
【死死在主人的床上】
【也,也不错。】
李太医诧异。
所有人都知道周淮晏宠爱身边那异奴过分,今日这语气倒是有些反常,李太医不明所以,却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他细细给阿翡把过脉过后,给周淮晏回了话,
“殿下放心,只是寒气入体,老臣给开几副驱寒补气的药,不出几天,便好全了。”
听到这里,周淮晏总算放下心来。连方才阴沉过分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许多,
“有劳咳咳咳”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凉,忍不住咳嗽起来。
红豆依着少年的命令,刚给阿翡端了姜汤来就瞧见这一幕。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姜汤,担忧上前。
这时候,她才发现主子的手冰得吓人。
“殿下!殿下!”
“”
于是这天晚上,在外面大雪中站了一个时辰的阿翡屁事没有,只是出去了几分钟的周淮晏倒是病倒了。
事实就是这么令人无语。
周淮晏又发烧了,直到第二天下午,高热才逐渐退下。
于是继九皇子狎玩异奴的传闻之后,又传出了新的流言,其中有一版是——
九皇子与那异奴在雪夜中嬉戏,最终病倒,烧得人事不省,眼看就要断气了。
就连知道真相的周帝也很惊诧,他是知晓周淮晏有多么怕冷畏寒的,有时候不小心吹了些冷风就要病上好几个月,这次竟然为了个异奴,在大雪中奔波。
“张德胜,你去送些补品去,象征性训斥几句,看看老九身体怎么样。”
——这是试探虚实的意思。
大太监很清楚,他微微俯首,
“是,陛下。”
这时候,周淮晏已经知道自己又成了流言焦点。可这一病之后,他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曾经缠|绵病榻的日子里,浑身都难受极了。
但这样熟悉的感觉,倒是让少年稍稍安心下来。
因为前日围场一事,皇宫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如今他紧接着因为阿翡又病了,各宫的慰问自然是纷至沓来,探探他的虚实。
几位皇兄都送了慰问品,其中,就连八皇子都送来了许多东西,周淮晏听红豆念了念名录,大多都是壮阳补齐的药材,其中还有许多什么虎鞭鹿鞭之物。
周淮晏觉得好笑,慢悠悠喝了口热茶,
“啧,八哥这是在暗讽我不行呢。”
跪在旁边的阿翡立刻反驳道,
“他胡说!等主人身子好起来,一定!”
一定什么后面还没说完,小猫就察觉到了少年淡淡瞥来的目光。阿翡立刻叩首,蜷缩在地上,
“主人恕罪,是奴僭越了。”
其实他说这话,也并非没有根据。
合情蛊的确能让病弱之人以最快速度恢复到康健没错,可背后却会损耗气血,让人的性情逐渐暴躁重欲,更严重者甚至会有损寿命。
下蛊之人,心思极其歹毒。可阿翡身边没有材料,也找不到母虫,只能偷偷地在主人地饮食中想法子,尽力延缓子蛊对主人身体的损耗。
这次一病,实际上倒是好事,刚好足以压制子蛊,让主人的身体慢慢康复,而不是急于求成。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主人的身体自然强健异常,阿翡再用自身将那子蛊引出来,便是最好的结果。
怎么怎么可能会不不行。
周淮晏当然不知道小猫心里还藏着这么多弯弯绕,他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却又找不到一个好的方式以作惩戒,
这时,小太监豆沙进来禀报,
“殿下,张总管来了。”
周淮晏微愣,他在红豆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立刻起身匆匆离开。
这时候,少年才抬眼看向小太监,
“快请进来。”
张德胜笑盈盈地给他行了礼,目光在少年苍白虚弱的脸色上停留片刻,
“奴才见过九皇子殿下,问殿下安。陛下听闻您病了,立刻让奴才带了上好的药材补品,还差了位医术极好的新太医来看看您。”
“多谢父皇,淮晏真真是感动极了。”
随后,周淮晏便看见外面端着各类赏赐的宫人们鱼贯而入。他伸出手,像是完全不曾察觉到皇帝的试探一般,让张德胜带来的太医把了脉。
“殿下气血亏空,这脉象实在虚弱,需得好好静养。”
周淮晏无所谓地点点头,状似无意提了一句,
“你们太医是不是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这话李太医说得本殿下耳朵都起茧子了。”
闻言,张德胜立刻笑眯眯地让那太医下去,
“殿下莫恼,这都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陛下说了,九皇子您身虚体弱,需得好好养着,至于您那书童,既是侍宠生娇,您也别太宠着了。咱家这里也还有几个资质不错的,若是”
“知道了知道了。”
周淮晏不耐烦地摆摆手,
“本殿下喜欢谁,把谁收入房里还要问过你的意思吗?”
说着他对小猫勾了勾手指,后者便立刻利落地跪到了少年身边来,
周淮晏状似玩弄般地抚着阿翡的脸,指尖往下,掠过咽喉,轻轻摩挲着那锁骨间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一点艳红,
“本殿下就喜欢这种侍宠生娇的。”
张德胜立刻低下了头,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和满意,
“是,是老奴僭越了。”
张德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栖梧宫,走到半路,他忽然看见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端着什么,眼瞧着是去周淮晏寝殿的方向。
张德胜跟自己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尾随上前,寻了个僻静角落,把小宫女直接拦下
“站住!你端的什么?!”
小宫女惊慌失色,
“你!你是谁,我可是栖梧宫的宫女,你怎敢拦我?!”
那太监并未多说,直接将小宫女打晕,然后把她手里的药碗夺了过来,用勺子搅了搅,竟然捞出一根
太监惊疑不定,立刻把那药碗送回。然后快步回到了张德胜身边,小声耳语,
“总管,那里面”
“虎鞭?!”
张德胜不由得也露出些许震惊之色,原来九殿下已经对那异奴到了这种境地了。怪不得那么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大太监心思几转,顿时喜上眉梢,将此事细细与皇帝禀报。
就此,周帝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于此同时,那碗虎鞭汤也的确被人看着送入了周淮晏的寝宫。
“八哥送来的东西还真是及时。”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大宫女露出敬佩崇拜的目光。周淮晏摆摆手,
“红豆,记得把剩下的好好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了。”
“是,殿下!”
少年看了一眼那药碗里的东西,刚想说让红豆去倒了,却忽然瞥见了旁边小猫呆呆的目光,顿时生了逗弄的心思,
“一直盯着作甚,你想喝?”
自那晚以后,主人对他的语气一直冷冷的,如今也是。阿翡吓得立刻又跪下了,
“奴奴”
只是,那东西若是处理得当,可做压制子蛊的药引。所以阿翡才多看了几眼,却不想被主人误会了。
见小猫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周淮晏竟是真的生出几分诧异,
“你还真想喝?”
“不,不是,奴奴只是听听李太医说,此物可入药。”
阿翡磕磕巴巴地解释,
“而而且,这么大大的实属实属少见。”
【这么大的】
周淮晏:“”
明明阿翡也只是好学勤俭,珍惜药材,可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污呢?
周淮晏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既如此,”
少年无力扶额,
“红豆,别倒了,放那留给他吧。”
“是。”
大宫女依言放下,
“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婢需得去整理一下库房了,近日各宫送来的东西太多,奴婢需得一一亲自查验。”
“嗯。”
周淮晏身体弱,沾染半点污秽之物都会生病,因此从小到大,所有东西靠近他之前都会被红豆亲自查验过。
见大宫女的背影总算消失,阿翡终于敢小心翼翼地挪到少年脚边,
“主人,可还生奴的气。”
“哼。”
周淮晏冷哼一声,
“你也值得本殿下生气?”
自称本殿下,那就是还在生气了。这么一段日子处下来,阿翡已经大概摸清了少年的脾气。
小猫顺着他的话哄,
“奴不值得,一点儿也不值得让主人生气,只是奴坏了规矩,害主人受了风寒,只求主人处罚!”
周淮晏挑了挑眉,掐着阿翡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慢条斯理开口道,
“说来听听,怎么罚?”
阿翡顺从地仰着头,像是只被猎人擒住的幼兽般露出脆弱的咽喉,
“奴愿受鞭笞之刑。”
说着,他解开腰带,很是利索地脱掉了外衫,露出遍布红梅的上身。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条软鞭,双手奉上,
“求主人赐罚。”
周淮晏的目光下意识落到了阿翡的胸口,这么多日过去了,那颜料早已褪去大半,可不知为何,偏偏胸口那两点依旧艳丽异常,诱人采撷。
少年迫使自己挪开目光,他摩挲着阿翡的下巴,将那冰白的肤色擦得泛红,
“准备这么充分,早就等着了?”
他的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阿翡垂着眸子,露出极为温顺的情态,
“是,奴犯了错,定是要受罚的。”
“”
周淮晏猛然甩开手,那力度很大,让阿翡的脸倏地被迫撇向一边。黑色的卷发随之飞散,落在胸|前,于那冰雪红梅画卷上落下缱绻曲折的阴影。
周淮晏不喜欢被人逼迫的感觉,可偏偏,阿翡却要以这种方式来逼他。
那天晚上站在雪夜里是,现在也是。
前者为了进入寝宫与他共眠,而现在便是逼他消气和好。
阿翡很聪明。
然而曾经红豆不过多嘴了几句,便被周淮晏送入戒堂以示惩戒,而现在按照少年以往的行事准则,他会直接消除掉这个足以影响他理智的隐患。
可
周淮晏不知道是真的在生阿翡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当真以为,本殿下不敢对你动手么?!”
“奴不敢。”
阿翡低下头,却将手中的软鞭高高举起,
“求主人赐罚。”
啪——!
手上一空,火|辣辣的刺痛便落在了身上。胸口立刻显现出一道鲜红刺目的鞭痕。
“呜”
阿翡咬紧腮边的软肉,承受着主人的怒火。
“今日本殿下便让你长长记性,我周淮晏生平最恨受人胁迫!不论软硬!”
啪!
又是一鞭!
“是”
阿翡忍痛喘息着,
“奴记下了。”
是他自作聪明,是他自以为是,原来在主人眼里,早就被看透得清清楚楚。
是他太过自大了,主人那般聪颖绝伦,怎么可能看不穿他这点小心思呢,只不过不戳破罢了。
阿翡直直地跪着,尽力露出了前胸后背,以便主人鞭笞,哪怕疼得厉害,也一声不吭。
打了四五鞭之后,看着小猫不住颤抖的身体和刺目可怖的伤痕,周淮晏到底下不去手了。
砰!
他忿忿把那软鞭摔在地上,
“拿的什么破鞭子,把本殿下的手都弄疼了!”
阿翡一愣,立刻抬头,作势要起身,
“那那奴这就去换一条让主人趁手的。”
周淮晏:“?”
看不出来这是个台阶吗?不下去就算了,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用,本殿下累了。”
少年揉了揉手心,生气地坐到椅子上。倒也说不出具体生什么气,反正心里憋闷。
“是。”
阿翡又乖乖挨着他跪好,忍不住去看少年被鞭柄磨红的掌心,试探道,
“主人,要不奴给您揉揉?”
“?”
周淮晏沉默了。
他是真看不明白阿翡了,他可是刚用鞭子打完,怎么这人竟是半点不怨也不难过的?
反而看着竟还有些开心?
见少年半天不答,阿翡便以为他默认了,于是立刻欢喜地跑到旁边的匣子里拿出软膏。
——前几日他经常见红豆用这个给主人揉手来着。
等到周淮晏回过神来想要拒绝的时候,小猫已经打开了那瓷瓶了
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淡淡的冷梅香。
“”
罢了,也算是给个台阶下。
这样想着,在阿翡来拉他的手时,周淮晏也只是淡淡冷哼一声,倒是没拒绝。
小猫总算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主人的手。他早早就知道少年不仅生了一张过分昳丽的脸,连手也漂亮得像是美玉雕琢的珍品一般。
手指修长,骨肉匀亭,皮肤细腻玉白,指甲也修剪得极为规整圆润。
阿翡将那药膏在自己的手心里揉热,才缓缓涂抹在主人泛红的掌心里。他轻轻地揉弄着,一寸又一寸丈量过少年的指骨。
【好长】
阿翡在心里微微惊叹,竟是连身上刺痛的鞭伤都忘了。
少年的手看起来犹如美玉雕琢般精致,可触摸时,却没有玉石般的冷硬,而是绵软温凉。
揉着揉着,阿翡无意识越凑越近,忽然生出一种想要舔一舔的欲念。然而这时,周淮晏却忽然抽出了手,声音冷硬,
“把衣服穿上。”
不知为何,明明那伤是他亲手打的,可周淮晏看着看着,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是。”
阿翡愣住,心中忽然生出些失落。但还是依言去穿衣服。
雪白的里衣沾黏了伤口,顿时晕染开一片鲜红。
“——等等,”
周淮晏忍不住又开了口。阿翡不明所以抬头,
“主人,怎么了?”
少年面色不愉,
“去拿伤药,擦了再穿。”
“啊?”
阿翡呆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什么,眼里立刻涌起欢喜的星星来,
“是!奴这就去。”
片刻后——
周淮晏看着眼前捧着药盒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陷入的沉默。
他那句话的本意,是让阿翡自己擦完药再穿。却不想后者误会了。
然而周淮晏看着阿翡身上那过分可怖的鞭痕,终是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拿条带刺的鞭子来?”
那上面专门带有极为细小的刺,别的鞭子几十下去最多也就是些青紫伤痕,可若是刚才那条,若是几十鞭子下去,便足以要了命。
可面对少年的问题,阿翡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笑,也不答。
“罢了,就当给你长长教训。”
周淮晏把人拉起来。他坐着,阿翡站在面前,这个高度差刚好是最好涂药的距离。
“若再有下一次”
少年取出些伤药,细细涂在小猫胸前的伤口上,
“我会毫不犹豫把你送到北境去。”
“主人!”
一听会被送走,还是北境,阿翡立刻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里瞬间带了哭腔
“奴奴不会有下一次了!”
然而周淮晏这一次却不曾被他可怜的模样打动,脸上依旧是冷淡的表情,
“阿翡,你要知道,我身边留下的人,都各有用处。当初扣下你时的第二天,便查干净了你的底细。”
“你娘是云家嫡女,你父亲应该是某个异族士兵或者将领,不过这些对我而言,都没什么用。你不足以拿到云家的势力为我所用,而父不详的你也无法为我提供异族的情报。”
第一次,周淮晏将这些阴暗的事情,如此赤/裸裸地摆在了阿翡面前,
“后来我一直在思索你的去处,直到那日舅舅说你一身绝佳根骨,我便想到了两个。一是留在我身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童,讨我欢心,也是掩饰我纨绔好色之名的挡箭牌。”
阿翡的脸色此刻惨白得可怕。其实这些,他早就猜到了,可真正听少年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无法言喻的痛楚。
“至于另一个去处”
周淮晏轻轻地给他擦着药,
“阿翡,我知你天赋异禀,还极为聪慧,因此,我曾想过让你去北境,进入军中,做一颗暗棋。舅舅年迈,齐守邦蠢蠢欲动,北境三十万铁骑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主人”
阿翡呆呆地看着他,原本阴霾苦涩的心情忽然见了阳光,
——原来主人这般信任他。
周淮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要和阿翡说这些,他素来都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什么,只需要下命令便是了,
“所以阿翡,你要听话些。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自作聪明,”
少年轻轻叹息,他在说给阿翡听,也在说给自己听,
“否则我便不能允你留在身边了。”
阿翡眼眶发红,用力点头,
“是,奴谨记。”
一切都说开,周淮晏总算心里畅快了不少。看着小猫胸口破碎红肿的鞭痕,他忍不住轻轻给他吹了吹,
“还疼吗?”
“不不疼!”
不仅不疼,而且主人吹来的暖风落在胸口那最敏感的一点上,竟是还让他生出了些许难以言说的欲念。小猫不知不觉又红了耳根,他不留痕迹地往前挪了些许,让自己的胸口靠近主人的脸。他还想,还想让主人摸一摸,揉一揉,甚至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红豆的声音——
“殿下,库房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阿翡一惊,慌忙想要推开,可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竟是直直朝着周淮晏倒过去。
“啊!”
周淮晏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腰,下一秒就感觉脸上一热,好似有什么柔软的突起抵在了他的唇上。红豆原是来问主子晚膳想用些什么的,然而刚一走进来,就听见一声阿翡的短促惊呼——
大宫女以为出了什么事,神情一肃,立刻冲了进去
“殿下!发生什么”
然而进来的刹那,红豆呆了。
只见寝殿内的地面上散着阿翡的衣衫,还有一条带血的鞭子。最重要的,周淮晏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阿翡的腰。而后者面色绯红,神情慌乱,上身裸着,遍布血红的鞭痕。阿翡的双手不仅抱着周淮晏的头,甚至连胸口都压在了少年的脸上。从红豆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像是周淮晏在吮吻他的胸似的。
“”
空气在这一瞬间死了。
【原来殿下是假戏真做】
【原来殿下早早就看上阿翡了,才会如此偏爱】
大宫女脑子一片乱码——
【怪不得殿下之前不要寻什么美丽少女来】
【怪不得要留下那碗虎鞭汤】
【怪不得当时阿翡说殿下很行】
红豆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