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可以逃脱炮灰的命运吗?跑吧,越早越好,跑到一个不用和剧情人物纠缠的地方去,就当“恶毒的童养媳”死了好了,对谁都好。
方映雪不再理林砚,靠着原身的记忆闷头回家,林砚却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一路无话。
夜晚方映雪与林砚分房而睡,等方映雪睡熟后,她房里进了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男人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抚方映雪的脸颊,摸完却开始皱眉,因为完全没有易容的痕迹。
等他想把手伸回,却不想方映雪在这个时候翻了身,顿时指间触到一片滑腻,是耳垂的触感,男人想到了什么,又捏住了方映雪的耳垂,等到指尖摩挲到两颗凸起的小痣,男人沉沉叹了口气。
林砚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自然也想不到妻子换了个芯子这么离奇的事情,先前诈方映雪,不过以为有人用林湖上盛行的易容之术扮做了方映雪,才出言试探,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方娘还是方娘,她左耳后边的两颗痣兴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过,何谈被人假扮。
今日方娘说话的样子,他历历在目,他知晓方娘为这个家受了许多苦楚,可从没想到她生生忍了这么些年,直到今天被诬陷,受到的委屈太大了,才终于忍不住朝他倾吐。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用的还是“她”,以这样一种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自己,岂非心中过分伤感,不可直言,故用作“她”。
这些年到底是他亏欠良多,只有日后尽力弥补才是,林砚帮方映雪掖了掖被子,静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方映雪就开始寻思攒声望的法子,村里已有王大夫,他那儿整天也没几个病人,自己当然不好再去抢生意。而她的医术又只有展露于林家村村民面前过,若说要去镇上支个摊子,怕是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怎么办?
这不,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方映雪笑意盈盈地看着找上门的方芷颜。
方芷颜则被方映雪的热情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是抱着接近林砚的不纯目的来的,现在方映雪这么热情倒叫她心中有些尴尬,只道:“也不知珹哥儿怎么样了,我特意拿了些补品过来,方娘姐姐好好给珹哥儿补补才是。”
“叫方小姐费心了,方小姐要不要留下了坐坐?我近来闲得慌,只靠研究药理书本度日,方小姐不如留下用个饭,我们还可讨论讨论医理。”方映雪笑吟吟抛出了钩子。
果然方芷颜眼睛一亮,表情从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焦急,她揪着帕子问道:“方娘姐姐可有兴趣去我那坐诊,我在镇上刚开了一家义诊医馆,可目前人手并不大够。方娘姐姐医术高明,可愿帮我这个小忙?”
哪里是人手不够,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小妞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来见林砚而已,方映雪暗暗道。既然鱼都上钩了,哪有不应之理!
“那要多谢方小姐信任我,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方映雪装作啥都不知道,笑得矜持。
方芷颜大喜,对以后可以经常来见林砚充满期待。至于方映雪,方芷颜在心里偷偷撇嘴,一个乡野妇人凭什么能有毓郎这样的夫君,等着吧,毓郎迟早是我的。
翌日一早,方映雪走马上任义诊医馆四号大夫。
义诊医馆办得红红火火,很是热闹,当然热闹的只有一二三号桌的大夫,和在楼上开特诊的方芷颜,方映雪桌前门可罗雀,甚至每每有病人还要被药僮拦去一二三号桌。不仅如此,医馆内的众人对于方映雪此人也个个装作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方映雪当然早有预料,反正月钱照开,慌得难道不该是发钱的吗?于是她在学徒跑来跑去、大夫看病看得焦头烂额,忙得乱哄哄的义诊医馆里,不慌不忙地喝茶吃点心。
这种情况下,当然就有人不服气了,比如坐在方映雪旁边,刚刚看完一个病人的三号桌吴大夫。
“有些人仗着和上面人关系好,不出力,不干活,竟也能心安理得地拿月钱。”
方映雪自然知晓方芷颜是怎么和这群人说的,不过她是偷听来的,大概类似于:“我这姐姐脾气不好,大家且让让她”、“我怕她呆在家里无聊,怕她闷出病来,才叫她来此的,大家可不要累着她”、“我这姐姐医术高超,一般症状怕是不入眼的”……
诸如此类莲言莲语,翻译过来就是:脾气坏、好吃懒做、徒有其表。
方映雪:……就想攒点声望值换“百日真心话与大冒险”的我可太难了。
眼看就要开审,声望值还空空荡荡的方映雪决定主动出击:“您看就是因为您医术高超,大家都去您这边了,我这才空闲起来的嘛!等下您若忙起来,将病人交予我就是。”
一番话把小白胡子吴大夫说得心中很是熨帖,让出了一个出疹子的病人,方映雪看完则终于声望值“+1”,当真可喜可贺。
行医就诊的日子很充实,也过得很快,还有一日便是刘麻子开审的日子了,方映雪的声望值离换药还差一点,正当她想法子的时候,楼上传来“嘭”的巨响。
吓得楼下正在行针的二号桌郑大夫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针,只听头顶一声怒斥传来:“你这庸医害人性命,还拒不承认!”此后一番骂骂咧咧粗鄙之语不必多提,骂完又是一阵阵女子的哭诉,吵闹不休。
楼下众人面面相觑,一号桌李大夫是个老郎中了,他巍巍颤颤扶着拐杖下楼道:“上次那个腹痛的病患,怕是不好了。”
“那人是我先问诊的,但我不善行针,不好判断他究竟是何程度了,就让他们往楼上去了。只是我当初观其症状,后又见过小方大夫开的方子,若按时服用过三次汤剂当是无碍,如今怎么闹上了?”吴大夫摸着白胡子,很是疑惑不解。
“腹痛?有何症状?”方映雪随口一问。
吴大夫倒是仔细解说起来:“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等,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
“然热毒过盛,则败肉腐败,化而为脓。”方映雪将肠痈的病理特征缓缓道出,肠痈在古代基本可以归类为阑尾炎,“肠子若溃烂滚脓,则不适合再吃汤药了。”
吴大夫摸了摸胡子:“是这个理,所以我才让他们找小方大夫,方家的金针是医道一绝,按理完全没有问题,方老先生治过的肠痈,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怎么还不行呢?”
“如果方姑娘只用了汤,未行针呢?”方映雪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不禁讨论道:“如此的话,许是小方大夫见他并不严重,作保守治疗。”
“不,不……”方映雪皱眉,她拿过小僮翻找出的病历收录本上记载的这一例肠痈,“面带红晕,胸有杂音?病人还患了风寒!”
众人大惊,若不先治愈风寒直接用汤,怕是不好!治肠痈的汤,药性十分猛烈,三剂用下去,只怕不是治人,而要引得多症并发,那不成害人了!
方映雪借了李大夫的金针便匆匆上楼,一屋子哭闹,眼见病人不好,只好冲过拦住她的人大喊:“我能救!”拦人的只好破罐子破摔,让路于她。
“屈两肘,正灸肘头头骨各百壮,则下脓血即差”,方映雪想着《千金要方》上所载之法,又兼之考虑到此人风寒未愈,两息之后想通关键,下针如有神助。
“唔……”一盏茶后,方映雪收针,病人转醒,吩咐之后来医馆按时行针和吃药,又是一番且惊且喜的哭闹不提。
随着一阵脚步声,有人来到方映雪面前,方映雪抬眼是眼眶红红的方芷颜,不禁安慰道:“无事了,我知晓你是顾虑他原本病情不重,又得了风寒才未贸然行针,只是未想到三剂药下去会引得多症并发。”
方芷颜却咬了牙,她万万没想到竟在自身所长之上,败于方映雪这个半路杀出的乡野大夫之手,心中一时复杂,又想起林砚救她时的一见倾心,不禁脱口道:“我不会放弃林砚哥哥的!”
方映雪一阵无语,虽然知道你是女主角,虽然她也没打算和女主抢男人,可是直接当着人家正头娘子的面说这个话,姑娘你的三观也是有点炸……
就在方映雪翻看声望值,惊喜终于换到了“百日真心话与大冒险”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而后是王大夫的破锣嗓子声:
“云大夫!县衙来了差役,说来传唤你上堂!”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