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到最后,它的语气可谓是得意洋洋。
“没错。”方映雪的笑意不及眼底。
穆青青……
她将这几字放在舌尖仿佛品味,笑意微冷:“她今日给了我一个大惊喜,礼尚往来,我也得回敬她一份,可对?”
香香盯着她沉如水的面色,“咕咚”吞咽口水。
“没错!”
两人能想通的事,林砚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他回府后大刀金马坐着,语气冷得让让不寒而栗。
“路七,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路七凑上前,听他耳语几句后,了然点头:“属下明白。”
他不敢耽误马上去办,内心感慨不已,穆青青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伤这活阎王的心上人啊。
这不,就快有灭顶之灾了。
这些穆青青浑然不知。
刺杀一事的确是她所致使,她得知失败后,忙着大发雷霆,素手一挥将瓷器拂到地上:“废物!”
瓷器碎了一地,声音叫人心惊。
刺客却眼皮子都不掀一下,由着她打骂。
穆青青气得心肝都在疼,娇颜怒红,呵斥:“连个方映雪都杀不死,我们家养你有什么用?”
刺客先前解释过一遍,这时就懒得多言。
等这大小姐脾气过去就好,她不敢拿他如何的。
穆青青将屋内砸得一片狼藉,鬓发凌乱似市井泼妇,却果然始终不敢对他如何。
最后她恨恨道:“滚吧,废物。”
刺客二话不说起身就走,优哉游哉绕过假山流水,迎面撞上一群人,为首之人说是眉眼阴鸷的男子。
归德侯府的世子——穆元德。
穆元德的身材挺拔,苍白的皮肤却透着一层病态,打量人的目光凉丝丝的,好似一条毒蛇。
刺客停下行了一礼:“世子。”
“嗯。”穆元的目光丝丝缕缕游移在他身上,刺客这时还穿着夜行服,他若有所思的遣退了下人。
确认左右无人,他开门见山的问:“是父母叫你杀谁?”
“不是。”刺客低着头,恶从心起,状似恭恭敬敬道,“是小姐自作主张,让我去杀一名姓方的姑娘。”
他顿了顿,毫无愧色的补充一句:“属下失手了。”
穆元德的眼珠像一团化不开的墨,面色微变——近来方映雪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自然有所耳闻。
如今一听,由不得不多想。
“方映雪?”他语气不明的问,目光像似一把钩子,刺客莫名不敢太放肆了,讪讪的扯了扯嘴角。
“是。”
砰——
穆元德脑中如有火山爆发,头皮都发麻了,没忍住破口大骂:“蠢货!”这骂的是穆青青,也是刺客。
他脚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重重踢在刺客胸口。
“你可知那方映雪是谁护着的?竟敢贸然动手,穆青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净给我们家惹祸上身!”
刺客闷哼一声,却仍是直挺挺立着:“属下只是听主子办事。”
语气无波无澜,显然不觉有错。
穆家培养刺客时,只当他们是一把无情无欲的刀,穆元德知道和他说不通,磨了磨牙,拂袖去找穆青青算账。
他裹着满身怒气进门时,可把穆青青吓了一跳。
怦怦乱跳的心还未稳,质问劈头盖脸的砸下,穆青青自知理亏,一开始还硬着嘴不肯承认。
可也架不住穆元德再三追问,终于说漏了嘴。
“那方映雪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我只不过是想拔之而后快罢了,你凶什么?”
穆元德硬生生被气笑了,看着自己这蠢而不自知的妹妹,一字一顿:“你想让我们穆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懂你的意思。”穆青青满脸烦躁。
平民的命如草芥,她不知自己何错之有,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穆元德一脚踢在桌脚上。
“蠢货!”
桌脚应声断裂,轰然倒塌。
穆青青自小到大,从未见过哥哥发如此大火,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双眼泛红。
穆元德毫无心疼之意,胸膛剧烈起伏,怒声问:“你可知林砚是何身份,竟敢动他护着的人?”
“他?不过是个寻常商人罢了,何足畏惧?”穆青青想也不想,梗着脖子回。
简直是对牛弹琴!
穆元德气得额角青筋突突乱跳,怕自己英年早逝,言简意赅的交代:“我不管你那些小恩小怨,可你不准再对他们两人动手,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妹之情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
房门被风吹得来回摇晃。
丫鬟们受在外头噤若寒蝉,原本极尽奢华的屋内像被人洗劫一空,穆青青呆坐半晌,一股委屈泛上心头。
她不过是想一解心头之恨罢了,到底何错之有?
越想越委屈,穆青青伏进被褥里呜呜咽咽,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头喧嚣声不断,吵得她心烦意乱:“什么人在吵?都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小姐。”贴身丫鬟心惊胆战的进门,苦哈哈道,“那是咱们家的供应商,肝不得,你忍一忍吧。”
穆青青囫囵起身,双眼红肿好似一个核桃仁:“供应商?”
“是的。”丫鬟点头。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父亲一向公私分明,从不将生意上的事带回府上。
家里怎会来供应商?
再说这吵吵闹闹的,也不像好事。
她越想越不安,风风火火跳下床:“过来给我梳洗打扮。”
等她穿戴整齐赶到正厅时,里头的吵闹正值高潮,一门之隔,她将耳朵附上窗偷听。
“侯爷,不是我们为难你,只是我们也有苦说不出啊。”
“就是就是,侯爷,往后我家就不给你们供应原材料了,你另觅别的老板吧,可好?”
“侯爷,我家也是。”
你一言我一句,穆青青听得惊疑不定。
怎么这么多供应商要断供?
穆璋也是焦头烂额,好容易将这些供应商送走,回头见穆青青犹犹豫豫进门,欲言又止叫“父亲”。
“有话就说。”穆璋语气不耐。
穆青青不可置信的问:“我们家不是与他们签了契约,他们怎敢反悔?”
“为父也不知。”穆璋揉着太阳穴,脑中一头雾水,“不过他们字里含间,像是说我们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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