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路七提及此事,觉得脸都被丢了个一干二净,“我们是想算计人,却被对方算计了。”
他言尽于此,就不愿多提了。
洛神医惊奇不已,堂堂林公子算无遗策,竟有失手的一天?他不依不饶的追问事情经过。
路七不胜其烦,只好一五一十的讲给听了。
“原来如此。”洛神医回味似的咂摸着嘴,毫不留情道,“他自以为是,也是时候受个教训了,要我说也是活该。”
说着话,他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疑惑。
——林砚武功高强,又并非莽撞的人,按理说不该伤到这般地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未深想。
樊城里。
夜色已至,华灯初上。
方映雪和顾湘还在朱府前,像两个木桩子一动不动,门房暗自咬牙,悄悄跑进宅院一趟。
再出来时,他恭恭敬敬的弯着腰问:“方姑娘,你看这……你也等了不少时候了,这街上人来人往,瞧见了还当是我们家招待不周呢。”
这么一说,明眼人都知是下的逐客令。
门房觑着她的脸色,惺惺作态道:“我们老爷还不知何时回来,不如你先去里头坐着,喝口茶?”
有先前做铺垫,一般人定是恼羞成怒离开。.
偏偏方映雪不是寻常人,缓缓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辜负你家的心意。”
门房:“……”
这样一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将人迎入正厅。
丫鬟们上过茶后就无声无息离开,方映雪翩然落座,安之若素地喝着茶,顾湘实在是如坐针毡。
“方姐姐。”她趴在桌上,和方映雪咬耳朵,“今天我们还能见到朱老板吗,他不会是……”
被方映雪清清浅浅的看了眼,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急什么?”方映雪莞尔一笑。
“哦。”顾湘鼓着脸颊,不说话了。
茶水凉了又换,主人家却始终不见踪影,不知多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朱文清的父亲——朱老爷绕过影壁,缓缓走来。
朱老爷已是年逾古稀,白发苍苍,微佝偻着腰拄着拐杖,一举一动却不减当年叱咤生意场的风范。
方映雪站起来行了个礼:“朱老爷。”
“方姑娘,不必多礼。”朱老爷面容慈祥,亲自伸手扶起她,才去正座坐下,“让方姑娘等候多时了。”
方映雪坐回原位,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是我有求于朱老板,等这一时半刻算不了什么。”
这朱老爷也是个爽快人,也不和她拐弯抹角,闻言直接道:“听说方姑娘生意上遇了难处,所以想找文清帮忙?”
“对。”
“那真是不巧。”朱老爷重重叹息,饱含愧疚地看她,“我家文清今早外出,还不知是何时才能归来。”
方映雪听到此处,就知晓此行会无功而返。
果不其然。
朱老爷饱经风霜的面容流露出为难,迟疑着补了句:“我如今颐养天年,生意上的事,虽不好再干涉,不过你若有为难处,可以先告诉我。”
至于帮不帮,那就另当别论了。
聪明人之间已无需多言,方映雪心如明镜似的,摩挲着指节道:“多谢朱老爷,不过只是区区小事,也不好劳动你。”
她如此知趣再好不过,朱老爷满意一笑。
“那便罢了。”
这么一耽搁,夜色已深,天上挂着几颗星。
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
自朱府出来,顾湘火冒三丈,挥舞着拳头忿忿不平道:“他嘴上说的好听,却分明不想帮,方姐姐,你为何不直接揭穿他?”
“你气什么?”方映雪瞥她一眼,步履沉稳。
“气他虚伪啊!”
“那不叫虚伪,只是正常人趋利避害罢了。”方映雪莞尔一笑,轻描淡写道,“何况帮我们是情意,不帮是本分,算不得不义。”
理是这么理,可顾湘总有些不满。
她怨气冲天的自言自语,方映雪并未细听,一路悠哉悠哉,很快看见自家高挂的灯笼。
拾阶而上时,一个人影忽然从石狮子后蹦了出来。
“方姑娘,你总算回来了。”
顾湘吓了一跳,一跳几步远,捂着噗通乱跳的心瞪大眼:“谁啊,差点吓死我了。”
定睛一看,才认出是白颜郎。
在黯淡灯影下,白颜郎肉眼可见的气愤,跺着脚道:“方姑娘,今日之事果然是陶启蛰的手笔。”
方映雪双手拢在袖里,面上并无意外:“消息属实?”
“绝对冤枉不了他。”白颜郎摸着牙齿,恨不得将陶启蛰剥皮抽筋,“是他威逼利诱让李老板来找你,也是他胡编乱造说你要逃债。”
分明是他理亏,如今意图对方映雪不利。
实在可恶!
方映雪疑心他将自己当成了随意拿捏的软柿子,笑意微凉:“他真是费尽心机,真当我拿他没办法?”
“方姐姐可不能再轻饶了他。”顾湘气鼓鼓道,“否则他以后再得寸进尺,那还了得?”
“放心吧。”方映雪垂下鸦羽似的睫毛,掩住眼中冷意。
“你有办法?”白颜郎迟疑询问,“先前我以为报官会让陶启蛰有所顾忌,可至今没开堂……”
恐怕会不了了之。
“那是我们用错了办法。”方映雪的笑意不及眼底,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我们要赚名声,就要弄得声势浩大。”
怎么个浩大法?白颜郎脑子晕乎乎转不过弯。
半个时辰后他才明白。
“咚——咚——咚!”
击鼓声响破天际,如一双大手撕破寂静的天际,点点烛火亮起,不少人披衣出门看热闹。
“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有人击鼓鸣冤。”
“官府规定戌时之后,除非有重大冤情,否则不得击鼓鸣冤,我们快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不论古今,总有人爱吃瓜看热闹。
衙门门口很快聚集起一堆人,议论纷纷,方映雪估摸着差不多了,把鼓槌丢回原位。
“民女方映雪。”她双膝下跪,匍匐在地上,“请求庄大人开堂审理我与陶家的专利权一案,否则民女就在此处长跪不起。”
声音清晰的落入衙门里。
几个衙役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谁说了句“快去请大人”,便谴了一个人从后门前往庄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