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化为大手,轻易搅乱了她的心绪,在寒光逼到眼前时,她才后知后觉的避让。
铮——
刀剑颤鸣,正好和她擦肩而过。
方映雪踉跄几步,好在暗八及时扶住她,将她推到安全处:“主子,你安心呆在此处。”
说完,提剑迎了上去。
四处只见刀光剑影。
厮杀声连成一片,黑衣人来势汹汹,好在丁伟他们早有准备,心照不宣的对视,同时拉下绳子。
“小心,竟然有诈!”
黑衣人这时察觉不对,可为时已晚——铺天盖地的大网落下,瞬间擒住不少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眼看落下风,拼尽全力扑向仓库。
他手里的火折子闪着猩红的光,只需一掷,此处就会化为火海,可半空他却被路八拦住。
交手两招发现不敌,他意图撤离。
然而退路已被白颜郎领着人堵得水泄不通,黑衣人心如死灰,眼中猩红乍现:“好啊,既然你们不给我留活路,咱们就鱼死网破!”
黑衣人借着柱子使力,如飞蛾扑向方映雪!
其余黑衣人见转,也纷纷跟随。
暗七被几人缠住,无暇分身,正当方映雪被逼得步步后退之际,凌乱的马蹄声如雷轰来。
与此同时,利刃着寒风刺下,方映雪避无可避。
她只能闭上眼。
“方姑娘,小心!”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即是刀剑破开血肉声。
噗嗤——
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方映雪迟疑睁眼,就见庄云旗挡在她身前,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庄公子!”
方映雪惊愕失色,及时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庄云旗带来的人加入打斗,自己却枕在她的膝上,嘴角鲜血灼灼,刺痛了方映雪的眼。
今夜注定不得安宁。
当林砚带兵赶到时,这场厮杀已近尾声。
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入铺子时,一眼看见方映雪半跪,抱着庄云旗,灰白嘴唇如开败的花,开开合合。
走近了,才听见她说的是:“庄公子,你先别睡。”
“你再坚持片刻,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忍心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定要平安无事。”
天光朦胧,照出他比纸还白的面色。
鲜血源源不断自伤口溢出,他的呼吸好似一吹即散的风,眼皮子坠了千斤大石般,不住的往下沉。
他一句话断断续续:“我来晚了,幸好你没事。”
方映雪不知该做何表情。
一道暗影罩住了她,她恍惚抬头,看见神色难看至极的林砚,目光相撞,谁都不曾开口。
林砚咬紧牙关,脚步一转冲入打斗。
他一出手即是杀招,满腔怒火尽数撒在黑衣人上,在晨曦初现时,双方的胜负已定。
刀剑碰撞声散去,只余尸山血海。
“去请郎中过来,越快越好。”方映雪终于能腾出心神,声音发颤,“再去向庄府告知情况。”
林砚背拎着血迹斑斑的剑,在不远不近处看着。
郎中被人从梦中叫醒,赶到时屋内狼藉已被收拾妥当,他屏息静气给庄云旗把脉。
收回手时,他面色沉重。
“老夫医术不精,各位另请高明吧。”
天边惊雷乍现,方映雪如木偶僵在原地,郎中的声音像从千里之外传来:“这位公子,受的伤正在要害。”
“别看如今还有一口气在,但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就等无常来……瘦人,你们早早备下后事吧。”
无人应答。
气氛沉甸甸的压下,当庄知府携夫人女儿赶到时,正好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庄夫人眼前一黑,哭天喊地的扑倒床边:“我可怜的儿子啊,你为何这么傻,竟忍心抛下娘啊!”
丧子之痛,连庄知府也难以承受。
他一向不假颜色面容荡起惊涛骇浪,哆哆嗦嗦的指着方映雪:“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让他和你来往!”
方映雪恍若未闻,一双眼寻不到焦点。
自穿越以来,她见过了风风雨雨,自以为什么都压不垮她,可今日才知,一条人命重逾千斤。
庄云旗……
她心口的痛扩散至四肢百骸。
庄洛颜先是一愣,目光恨不得将方映雪剥皮抽筋,面色狰狞的冲向她:“方映雪,你还我哥哥的命!”
“我早知你是个丧门星,从前抢春华的未婚夫,如今害我哥哥,你怎么不去死了干净……啊!”
她高高扬起的手并未落下,被从旁伸出的大手拦住。
“庄小姐。”林砚将她甩到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是你哥哥自愿救人,只怪他太傻了。”
庄洛颜囫囵爬起身,指着方映雪的鼻子痛骂。
“你们一个个被她迷得鬼迷心窍,这时候还护着她,可我绝容不下这个丧门星,咱们走着瞧。”
回头性命垂危的哥哥,她眼中泪光闪动。
“哥哥……”
母女两的哭声此起彼伏,庄知府的心像被钝刀子捅了下,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个杀人犯打入大牢!”
门外的衙役齐齐上前一步。
方映雪神情恍惚,一字不曾辩解。
“谁敢。”林砚将她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声音寒到极点,“今日谁想动她,先看看我的剑依不依。”
他拔剑出鞘,只听“铮”的一声。
剑身上的血迹昭示着它的“丰功伟绩”,衙役一时被唬住,庄知府被气得心肝发颤,怒目圆睁。
“你们害得我儿性命垂危,不给我个说法,竟还敢如此猖狂?”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给我上!”
眼看又要大乱一场,角落里一声不吭装鹁鸪的顾士哲急忙出列,好言劝说:“庄大人,刀枪无眼,咱们还是先收起来,就当给我个面子。”
庄知府硬生生被气笑了。
他拐杖戳着地板,正想问他多大的脸,就见顾士哲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
“你看看,可好?”
庄知府定睛一看,赫然是太子的令牌,顿时惊惧交加:“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太子身边的人。”顾士哲表明身份。
庄知府的面色青紫交加。
他混迹官场多年,知晓不论此人是何官位,他是断断惹不起的……权衡再三,他只得压下怒火。
“罢了,先救我儿要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