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缭绕。</p>
白世南靠在浴缸的壁上，热毛巾盖在脸上，听着嘀嗒的水滴动响，整个人身心放松到了极致。</p>
就好像劳累了一整天，回到家，有人为自己准备好了晚饭和洗澡水，虽然少了几分惊喜，但真正的生活不就是由这些普通的日常组成的吗。</p>
随着白世南扭了扭脖子，热毛巾掉到了浴缸里，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把手——没上锁。</p>
应该不会吧，毕竟又不是绮萝衣那妮子，白世南刚生出这个念头，下一秒，门外响起了敲门声。</p>
“白同学，我可以进来吗？”竹语攸声音响起的同时，门把手也跟着转动起来。</p>
“不是，你等等......”白世南正在四处寻找干毛巾，但离着他最近的干毛巾也得出了浴缸才能拿到。</p>
可时间上显然是不允许了，白世南只能继续待在了浴缸里，好在竹语攸在热水里放了不少花瓣，也能起到遮挡的作用。</p>
门打开的一瞬间，浴室内的蒸汽都仿佛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将竹语攸烘托得犹如仙子下凡。</p>
她脸上红霞升腾，分不清是蒸气烘的还是羞耻心作祟，乌黑柔顺的长发盘成了一个髻，少了几分平时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嫁为人妻的婚后既视感。</p>
一手抓着个塑料盆，里面装着些洗澡用的东西，一手抓着条长长的浴巾，挡在了身前，配合着缭绕的水汽，半遮半掩引人遐想。</p>
雪白的足弓踩在浴室的瓷砖上，犹如珐琅瓷器呈着刚剥掉壳的山竹，那小巧的脚趾头一个个肉嘟嘟的。</p>
“白同学，能...能不能给我腾个位置。”竹语攸能感受到白世南那灼热的视线游走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p>
“哦哦，好。”白世南如梦初醒地转过身去，同时将伸直的腿收了起来，屈膝腾出了大半的空间。</p>
哪怕白世南背过身看不到竹语攸入浴的场景，他也能感受到浴缸内水位的上升，随着背后传来柔腻的触感，大量热水溢出了浴缸。</p>
......</p>
两人背对背着，沉默了半晌，直到浴缸的水面都归于平静，竹语攸也终于调整好了紧张的思绪。</p>
“白同学，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竹语攸的语气里带着自责，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女孩，但还是做出了任性的事情。</p>
“昨晚你不就是打了个电话祝我生日快乐吗，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白世南不以为意地说道，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p>
“白同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竹语攸把小脑袋缩到了水里，像鱼儿那样吹着泡泡，白同学又在装傻了。</p>
“傻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就行了。”白世南也跟着打起了谜语，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时候不需要说得太清楚。</p>
如果事事都要剖开了讲，那叫谈生意，不叫谈恋爱。</p>
......</p>
竹语攸又吐了一会泡泡，直到实在憋不住气了。</p>
“你...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竹语攸真正害怕的是，白世南嫌自己烦，嫌自己耍心机，嫌自己占有欲强。</p>
“啊？不该是你生不生我的气吗？”白世南其实来找竹语攸的时候，内心也是有些忐忑的，只不过仗着自己今天是寿星公，想着争取一下死缓应该问题不大。</p>
“扑哧...”竹语攸笑出了声，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白同学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喜欢。</p>
“呼...”白世南也松了一口气，听到背后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他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p>
......</p>
随着压在心口的一块重石落下，竹语攸的心情变得轻快，思绪也跟着发散起来。</p>
“白同学，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竹语攸的口吻像个好奇宝宝。</p>
“嗯，好，你随便问吧。”白世南也乐得竹语攸换个话题。</p>
“雨薇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是她验过了，那十全大补汤效果很好，可她没说到底怎么验的，你可以教教我吗？”竹语攸还心心念念着之前的疑惑，秉持高中时期的良好学习习惯，绝不把问题留过夜。</p>
“额...她胡说八道的，别管她。”白世南面色黑了下来，不论是那十全大补汤还是穆雨薇，他都不是很想说——丢不起这人。</p>
“哦。”</p>
竹语攸乖巧地应了一声，从白世南的言不由衷，再结合穆雨薇在电话里的遮遮掩掩，她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p>
看来雨薇同学今天也是收获满满，这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起码没有因为她和萝衣姐的缘故导致雨薇同学血本无归。</p>
不过她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萝衣姐姐和雨薇同学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p>
“白...白同学...”竹语攸决定主动出击。</p>
“怎...怎么了吗？”白世南听出了一丝不妙的意味。</p>
“今天...今天我是白同学的女仆，身为主人，白同学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的，比如...比如帮忙搓背之类的...”竹语攸还是有点放不开，但要是白同学有要求的话，那她还是很愿意的。</p>
“不...不用了，其实你进来前我就洗完了，只是想多泡一会而已。”白世南十动然拒，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他对自己的定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有，但是只能有一点点。</p>
抵制诱惑的关键有两点，第一是学会拒绝，第二是学会从一开始就拒绝。</p>
竹语攸可以“吃”，但绝不能是今晚，因为他出门的时候对绮萝衣说了，让她安心地补觉，就像昨天晚上他在电话里对竹语攸说的那句——“你安心休息吧，晚安。”</p>
他已经够渣了，如果连答应过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本就缺乏足够安全感的两人只会进一步焦虑起来。</p>
见白世南拒绝得这么干脆，竹语攸也大致猜到了原因，一切正如萝衣姐姐分析的那样，在她那通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就注定这个生日没有人会是赢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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