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当时彭小容再次怀了孕,之前还有个孩子,没办法离婚,后来两个孩子要养,没有父亲也不行,更不能离婚。而且她还担心,如果离婚了回娘家,岂不是害父母被闲言碎语说的抬不起头?
一次离婚两次还离婚,别人肯定以为都是她的问题,她不能拖累父母,所以她忍耐了。
又要大着肚子做家务,又要挨打挨骂,又要照顾小孩,又要伺候这个家里的皇帝,还要工作!辛辛苦苦挣的钱,还要被丈夫拿去吃喝嫖赌。”
惨,惨,是真的惨!
这女人没嫁到好男人,就会这么惨!
而且当时不比现在,动不动离婚,家常便饭,可能两人今天刚认识,明天就结婚,后天你惹我不爽了,就去离婚了。
跟过家家一样。
以前可不同,离婚那是大事,周围邻居都要天天闲言碎语,而且无论原因,永远都是女方的错。
因为各种各样的社会因素和观念因素,导致了不能轻易离婚,也导致了彭小容一生的悲剧。
砰!
哗啦!
“我草他吗啊!!!!”
鲁含真血红着眼睛,砸了酒瓶子,哽咽道:“老子生怕她受一丁点苦,为了让她过好日子才分手,结果却把她推入火坑了!我心爱的女人,在别人那却成了保姆佣人!我恨,我恨啊!!”
一桌子的人都唏嘘不已。
萧羽叹道:“因为这些过去,让她年纪轻轻落下一身病,好在最近苦尽甘来,她在一对儿女的支持下,决定离婚了。
可男人好吃懒做了一辈子,一毛钱都没存过,吃她的花她的还天天打骂她!
如今还想要分割财产,她当然不想给,所以就闹官司了。”
鲁含真急忙道:“萧大师,官司结果怎么样?您能算出来的吧?”
“未来的结果是撤诉和协商,财产对半分。”
“为什么?”
“因为她最后还是妥协了。怕被报复,不得不妥协,那男人是个无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恶啊!!!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萧羽呵呵冷笑。
“烧烤吃的差不多了,咱们不妨直接上门,看看能不能‘以德服人’。让那个无赖主动放弃!顺便也让鲁先生跟彭小姐团聚。”
“好!”
一听团聚,鲁含真很是期待。
“好一个以德服人,我也要去看热闹!”
“一起呗,人多更容易‘说服’!”
“咱们这就属于是吃饱饭没事做,组队凑热闹看戏。哈哈!”
“年度大戏:《论如何让一个好吃懒做的混蛋,净身出户!》”
……
某老旧小区,35号6楼601。
这个家里,正在发生着争执。
其中一边是个50岁两鬓斑白的老男人,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面前是一杯白酒,桌上是四菜一汤:白切羊肉、走油肉、白斩鸡和鸭翅以及一大锅的咖喱牛肉汤。
都是一些对普通人家来说,非常奢侈的菜品。
但这些菜,却都只有他一个人吃,不光吃独食,而且还一边吃,一边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婆骂骂咧咧,恶语相向。
“彭小容,想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给我一百万,否则想都别想!”
一百万这个数字,并不是狮子大开口乱说的,是因为他们家住的这套45平的房子,值
当然,也只是‘算200万’而已。这钱彭小容是拿不出的,除非房子卖了。
可卖掉还要手续费,中介费什么的,家具装修啥的也都不能算钱了。
要是真给出一百万,自己手里可能只剩下了60万出头了。
别说再买一套房子了,连首付都未必够!
现在孩子长大了,家里没房子,还怎么谈朋友,怎么结婚?
如果这男人不这么黑心贪心,彭小容看在多年夫妻一场,好聚好散,给个二三十万,她还是愿意的。
甚至咬咬牙,去借钱,给个五十万也不是不行。
可这贪婪地混蛋,一百万一毛钱都不肯让步。
彭小容冷冷的看着他:“我今天找了律师,谈了这事,律师说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打官司,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哦?”男人哈哈大笑,轻蔑道:“我知道啊,但你敢不?你要是敢打官司,我就弄死你。反正没钱,我也活不下去,那咱同归于尽呗,你放心,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上路的,我会把你爹妈还有你那个野种,一起送上路的,至于最后剩下的房子,都留给我儿子了,反正他也是你儿子,没什么亏不亏的。”
“哼。一百万我拿不出,你也别想,你要是不肯让步,咱们法院见。杀我?我怕你?老娘这一辈子因为你,吃了多少苦,早就活腻了。”
要不是心里对曾经的某个抛弃她的混蛋,还有那么点念想,早二十年前就撑不住崩溃自杀了!
彭小容怒哼着。
这只是威胁而已,她并不如何害怕,因为这种威胁,她早就听了几十年了,耳朵都起茧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窝里横的草包,到外面就是龟孙子一个。
打女人,他敢,但杀人可要坐牢的,他敢?
当然,如果真的打官司,最后他一毛钱都拿不到,那可能就真的敢杀人了。
打官司,也只是她的威胁,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也同样不敢把事情做绝。
“这房子我要留给儿子结婚的,不能卖。我爸妈那边还有一辈子的积蓄,我可以借过来,全给你,你拿着钱滚蛋,咱们好聚好散。”
“我呸!那两个老不死的,就三十多万,打发叫花子呢?说100万就是100万!不给钱,别想离婚,你要是想打官司,尽管去,我保证不拦着。”
彭小容气得不行。
“行,你说的,那咱们就法院见!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咚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彭小容有点烦躁的起身开门。
门就在那个男人旁边,伸个手的事情,他都不开,跟个聋子一样。
然而。
当她开门后,看到门外的鲁含真的脸的那一刹那,她的烦躁统统消失,瞳孔猛地收缩,再放大!
这个感觉……
这个眼神……
不、不会吧!
这个男人……
不可能,想多了,怎么可能消失几十年,突然找到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