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拼命的理由啊!”姜奕公然和昂热校长“唱反调”,他澹澹地说:“在关键的时候握紧刀剑,即便事后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于堕落,但那又怎样呢?失去了什么就会永远的失去,悔恨那东西比龙血更折磨人。”
楚子航怔怔地望着橡木的书桌,书桌上倒映着茶杯的阴影,黑暗的像是那晚的雨夜。
恺撒也静静地听着,忽然他的眼底涌出一丝丝亮光。
恺撒想起了那日在燕京地铁中,楚子航全身龙化后的强大模样,他拔出了“七宗罪”甚至能与龙王级别的黑影战斗,大地与山之王都在战场下颤抖……那正是他所渴望的力量啊!
昂热一阵恍忽,片刻后他的眼神重新聚焦,面对姜奕的发言,他点头表示认可,并没有违心的继续扮演成教育家的模样。
又是短暂的寂静,姜奕品味着昂热校长亲自泡好的大吉岭红茶,而三人品味着他的话。
片刻后,姜奕放下茶杯。
“对于校董会的判定,我并不满意。”姜奕澹澹地说,“如果校董会坚持这个行为,那么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昂热平静地说:“我会把你的意见传递到校董会的。”
“谢谢校长。”姜奕说完起身,他看了一眼校长背后的书桌,接着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向门口。
昂热望着姜奕的背影脸色不自主的有些凝重,直到姜奕走出了办公室,门被重新掩上,他才收回了视线。
对于姜奕独自离席的行为昂热校长没有表示不满,或者认为这是不尊重自己的行为。
毕竟抛开姜奕卡塞尔学院学生的身份不谈,单单是他屠杀君主的功绩就能获得所有混血种的尊敬。更别说正统最强大氏族的姜氏,完全可以对标秘党,而身为家主的姜奕的权柄与席位已经超过了他。
让昂热校长如此重视的是姜奕完全代表了姜氏的态度,在他的观察和了解下,已经确定了年轻的姜奕居然是那个古老又强大的氏族的实权家主,甚至说是独裁者都不为过。
而当下秘党的行为是否已经惹怒的姜奕?或者给他带来不好的感官?
姜氏和卡塞尔学院在确认合作后刚经历了一段亲密的蜜月期,是否会因为这次的事件结束合作,甚至于双方交恶?这是昂热所需要考虑的。
难道真应了弗罗斯特在校董会上的发言,和那群古老的氏族产生联系都会引发更大的事端?
昂热思考了片刻后还是无果,他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两位精英学员们。
昂热伸手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说:“事情还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好好养伤吧,带我向路明非问好,他在本次‘龙骨计划’中的表现我一直在关注。”
“作为社团领导者,在明天宣判后尽量稳住同学们的情绪。就这样,散会吧!”昂热说,“恺撒留下。”
楚子航再次躬身向昂热校长致谢,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楚子航是在感谢昂热校长放任他继续使用精炼龙血的禁忌,也是在感谢第一代狮心会成员创造了暴血,让他有了拼命的资本。
木门再次被打开关上,直到楚子航的脚步声消失,昂热才开口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下你么?”
恺撒摇摇头,金黄色的头发像是风吹过的麦浪一般。
“差生辅导?我听说在学校中尽职的老师会在课后单独留下差生辅导功课。”恺撒猜测的说,“没想到恺撒·加图索也会有成为‘差生’的一天。”
恺撒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认,面对普通的学生,他是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主席,‘a’级精英学员,但在同为精英的姜奕、楚子航、路明非的面前,他却是名副其实的差生。
昂热摇了摇头,他缓缓地说:“是你失去了你的骄傲,我经常浏览守夜人论坛,以此了解学生们的心理想法。我听说过‘如皇帝般的骄傲’,那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恺撒顿了顿说,“我依然自信……”
“骄傲并非自信,在没有科技的年代,无数的勇士靠着骄傲和勇气屠龙,他们因为身上的龙血而骄傲,于是在威严的巨龙面前还能挺直胸膛拔出刀剑,所以我欣赏你的骄傲。”昂热看着恺撒的目光十分深邃,“但你从燕京回来后,我发现你的骄傲消失了。”
恺撒移开了与昂热对视的眼睛,他微微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
“校长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渴望力量。”昂热澹澹地打断了他。
恺撒没有说话,昂热继续说:“你应该获得力量,找回那种骄傲,它会使你变得更加强大。”
恺撒微微抬头望着刚刚楚子航坐的位置……
待到三名学生都先后离去,昂热坐在位置上喝着茶水。他身后的书架忽然在一阵震动后被推开,一名牛仔打扮的老者走了出来。
副校长扶着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他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说:“‘s’级真是强大的令人害怕!那血统真是高深莫测……”
“我们有两名‘s’级,你指的那一位?”昂热澹澹地说。
副校长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自顾自的抓起桌上的松饼,就着还未冷去的茶水吃了起来:“榛子味?不错不错!”
昂热没有接话,他放下红茶点燃了一支雪茄。
“诱导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去学习暴血,这一条就能罢免你校长的职位!”副校长忽然凑拢,“这是你对弗罗斯特的报复么?”
昂热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说话要讲究证据,不然我能告你诽谤!”
巨大的办公室内云雾缭绕,只有副校长的吧唧吧唧的声音响起。
“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昂热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地抽着雪茄。
“校董会的人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副校长口齿不清地说,“能正面龙王的人无一不是心志坚定的,即便是发现了他俩有猫腻又怎样?姜奕会为了一个漂亮的妞儿进入校董会这趟浑水和他们角力?当做突破口都不行!只是可惜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