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屋内。
宁国府后院天香楼内,一座大大的拔步床上,纱帐环绕。
帐内,一道婀娜纤巧的身影侧坐在床上,弱柳扶风般有节奏的微微摆动,时不时的抬手抹一把额前的汗珠……
“呃……叔叔醒了?”
察觉到轻盈的皓腕被紧紧攥住,秦可卿回过身,只见赖尚荣爱怜的看着自己。
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幸福感,还有那从未有过满满的充实感。
柔声道:“叔叔再歇歇,可卿再给您按按腿,昨夜……昨夜叔叔太过劳累了……”
赖尚荣微笑着摇摇头,手一用力,秦可卿“哎哟”一声,坐不稳当,倒在了他的身上。
赖尚荣伸手搂过粉背,将她揽入怀中,香玉满怀。
秦可卿娇声道:“婆婆说,叔叔为咱们劳心劳力,咱们能为叔叔做的事,不多呢,也只有……伺候好叔叔……”
话说到这,一张俏脸烧成血练般,美眸中似能凝下水来。
哦?
尤氏还说了这些?
赖尚荣忍不住暗暗称赞,看来也不能寒了她的心。
赖尚荣起身,将锦被盖在她身上。
“还要去衙门,你也累了先歇歇,我晚上再来!”
打工人的命,没有办法,即便想效彷君王不早朝,也没那机会。
这才记起,他并非贾珍、贾蓉这等纨绔之流,还有正经的差事。
忙从床上坐起,锦被滑落,顾不得春光乍泄,披上薄纱起身,如同新婚妻子般,伺候赖尚荣穿衣。
轻纱薄裙难掩曲线动人,赖尚荣忍不住仔细打量,见她眸中原本的幽怜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濡慕崇拜,还有那一腔春情。
暗道一声,今世红颜不再薄命。
忍不住在细汗密布的前额,轻轻吻过:“晚上等我!”
话刚说完,就听门外传来宝珠的声音。
“小姐!大爷可起了?奶奶来请大爷用早饭!”
如今秦可卿已经投身赖尚荣,再叫原来的称呼已经不合适,宝珠瑞珠两个丫鬟,便换回了出阁前的称呼。
而对于尤氏,也不知如何改口,只能还以“奶奶”相称。
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来到楼下,一张紫檀小圆桌上,摆放着七八道精致小菜,居然还有热气腾腾的海胆蒸蛋。
尤氏笑的一脸桃花开,对赖尚荣道:“我想着大爷劳累,又怕备下的这些不合您的胃口,就擅自去找了二姐,让金钏做了这个您常吃的送来。”
尤氏知道自己和秦可卿身份特殊,暗地里如何不论,明面上却不可能抬自己二人为妾。
没有名份的保障,也只有将管家权牢牢握在手里,方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所以,使出浑身解数,务求将赖尚荣伺候的舒舒服服。
看着谨小慎微的尤氏,赖尚荣不由心生怜惜,旁若无人的一把将其搂在腿上。
“嫂子放心,尚荣不是寡情薄幸之人。”
虽说贾珍即将“名存实亡”,但赖尚荣还是喜欢这样称呼尤氏。
他这般肆意轻薄,却让尤氏一块石头落了地。
“嗳!嗳!”抹了把眼泪,强颜欢笑道:“我知道妹夫是个有心的,若非是你搭救,恐怕那些日子,我也熬不过来。你放心,以前是……以后这家里,我保证替你管的服服帖帖!”
确实,她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毕竟嫁入宁府也有些年头,管家的本事,就是看也看会了。
原着里,不论是王熙凤的寿宴,还是贾敬殡天,她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宁府向来是贾珍的一言堂,她又没有王熙凤的家族背景,没有贾珍撑腰,确实寸步难行。
赖尚荣在丰软的隆起上揩过,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嫂子了,只是还请嫂子记住了,以后,这府里没有我点头,姓贾的一个也不准进来。”
两府本就千丝万缕,他也不能将府里的下人全换了,就怕府里的下人对西府睁只眼闭只眼,有人乘机浑水摸鱼。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指望尤氏,昨日从荣府出来,他回家一趟,将前后的门房都换成了自家的老人。
“嗳!尚荣放心,嫂子省得,没有你点头,别说是人,就是一个苍蝇也不会放进来。”
见赖尚荣一直以嫂子相称,尤氏也投其所好,再次改了称呼。
“啪啪”
赖尚荣抬手,在尤氏的后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她立即从腿上起身。
试探道:“那尚荣先吃,嫂子已经将院子收拾好了,尚荣尽管安排,媳妇……媳妇就让她住在天香楼?”
赖尚荣笑道:“可卿就让她住在这里,不过你也不必搬出来住,过些日子,我让二姐过来陪你一同住在那儿。”
听说赖尚荣要让尤二姐过来,与自己同住,尤氏的脸上略过一抹红晕。
“嗳!~那……那就按尚荣说的办,嫂子这就搬回去!”
一想到那疾风骤雨似的冲刷,尤氏的话里都带着颤音,到底是食髓知味,又是大好的年纪,哪里愿意枯守,更别说为贾珍守了。
安排尤二姐住进来,并非全是尤氏所想,赖尚荣也有他的盘算。
毕竟是口头上答应了荣府,掩耳盗铃也罢,偷偷摸摸也好,总之不好光明正大。
否则难免落人口实,落下个言而无信的名号,尤其荣府还占着旧主的名头。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总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
况且,他也怕荣府就这么一直拖着,不求情,也不松口。
为免陷入两难,他打算过阵子,就安排尤二姐借口陪尤氏住进来,到时候荣府也挑不出理来,即便进出被看到,也有借口遮掩。
之所以安排尤二姐,一来是这层关系,二来也是尤二姐早就对他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又只一昧迎逢。
若是换做邢岫烟,多半要劝戒两句。
这不,刚从后门偷偷熘回家,打算乘车去衙门,却发现邢岫烟早已等着了。
“大爷昨夜莫不是住在对面了?”
她管着后宅,赖尚荣彻夜未归,当然瞒不住她。
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况且想瞒也瞒不住,赖尚荣恬不知耻道:“嗯!这几天我就住在那边,皇恩浩荡总不好辜负了圣意。”
邢岫烟摇了摇头,无奈道:“听说,那府里小蓉大奶奶,国色天香似的,大爷也该避避嫌才是。”
顿了顿,嗔怪道:“总要顾及些,这也太……。”
好歹是给赖尚荣留了些颜面,没说出“猴急”二字。
赖尚荣见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也不再藏着掖着,掷地有声道:“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若是缩头缩脑瞻前顾后,岂非与宵小之辈无异。”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出卖了他。
只见他往荣府一指,接着道:“不过我答应了那头,岫烟还得帮着为夫瞒一瞒。”
邢岫烟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大爷自己也要小心些。”
“嘿嘿嘿!”赖尚荣一把将其搂住,旁若无人的俯身亲了一口。
吓得邢岫烟立即将其推开。
埋怨道:“大爷!~叫人看见了,妾身还怎么见人!”
赖尚荣四顾一圈,大声嚷嚷道:“谁!谁敢看见!”
见车夫胡四等人立即低下头,哈哈哈一笑上了车,扬长而去。